整个大厅里,空气仿佛凝固成了冰块。所有能动弹的女神族战士都剑拔弩张地锁定着“劫持”了大使的我,而那些瘫软在地的蓝星女战士们,则用混合着震惊、希望与难以置信的目光望着我,以及我刀锋下的臻琉璃。
在这极致的寂静与张力中,林暮雪的头脑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运转着。
‘败了……一败涂地……’ 这个认知像冰锥刺穿了她所有的豪情与幻想。女神族展现出的实力,根本不是什么势均力敌,而是彻头彻尾的、令人绝望的降维打击。她们甚至连像样的抵抗都没遇到,就被一种无法理解的方式全体瘫痪。所谓的革命,所谓的夺取筹码,在绝对的力量面前,如同孩童挥舞木棍冲向钢铁巨人,可笑至极。
‘硬抗只有死路一条,全军覆没,甚至可能牵连家族……’
‘投降?不,那太被动了……’
‘现在……有一个机会!’
她的目光锐利地扫过被我用匕首抵住脖颈、显得“柔弱无助”的臻琉璃,再看向那些虽然被缴械但眼神依旧冰冷的女神族战士,最后落在我——那个制造了眼前唯一变数的“陆小柒”身上。
一个极其冷酷,却符合她利益最大化的方案,在她心中迅速成型。
‘陆小柒……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变数……她劫持大使,是疯狂,也是机会!’
‘女神族显然极其重视这位大使。如果……如果我此刻表现出“深明大义”,主动与这个“暴徒”切割,甚至……“帮助”女神族解除危机……’
‘这不仅能洗脱我们武装冲击使馆的罪名,还能以此作为投诚的“投名状”,换取谈判的资格,甚至……获得女神族的些许好感?’
牺牲一个看似狂热的底层成员“陆小柒”,来换取整个组织,以及她林暮雪个人,乃至背后家族可能的宽恕与未来。这笔交易,在冰冷的现实面前,显得如此“合理”。
她脸上的血色褪去,但眼神却由之前的狂热转变为一种刻意营造的、带着痛心与“正义”的坚定。她深吸一口气,仿佛下定了某种艰难的决心,目光先是带着“谴责”望向我,然后转向臻琉璃,最后扫过在场的所有女神族人员。
“陆小柒!”林暮雪的声音响起,带着一种刻意压制的、试图表现沉稳的颤抖,“你……你快住手!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快放开臻大使!”
她的语气听起来像是在劝阻,但话语里的重点,却是在第一时间划清界限。
我(陆小柒)脸上立刻配合地露出“不屈”和“被背叛”的愤怒,手中的匕首更紧地贴着臻琉璃的皮肤(当然,力度控制得恰到好处):“林指挥!你什么意思?我们不是一起的吗?我这是在救大家!”
“谁跟你是一起的!”林暮雪立刻尖声反驳,她上前一步,指着我对臻琉璃和女神族战士们说道,“臻大使,各位女神族的大人!请明鉴!这个少女,她……她只是我们组织中一个底层成员,她的行为完全是她个人的疯狂举动,不代表我们‘蓝星女子革命卫队’的意志!我们……我们从来没有想过要伤害臻大使!我们只是……只是希望能有一个机会,和女神族友好地、平等地探讨一下关于蓝星未来秩序的问题!”
她的话语充满了急于撇清的谄媚,与她之前高呼“驱逐异族”的形象判若两人。那些瘫软在地的女战士们,不少人都露出了愕然、失望乃至鄙夷的神情。
臻琉璃非常“配合”地适时表现出了一丝“恐惧”和对林暮雪话语的“在意”,她“颤抖”着声音,对我(也是对林暮雪)说:“有……有话好好说……只要不伤害我,什么都可以谈……先把我放了,好吗?”
我(陆小柒)则“固执”地摇头,对着臻琉璃“命令”道:“先把我们的人都放了!立刻!不然……”
几乎在我话音落下的瞬间,那些持枪警戒的女神族战士们,目光似乎“犹豫”地看了一眼臻琉璃,然后,仿佛“自作主张”般,迅速开始解除对地上那些蓝星女战士的能量束缚。动作干脆利落,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瘫软在地的女战士们感到身体一轻,束缚消失,虽然依旧虚弱,但已经能够勉强活动。她们相互搀扶着站起,脸上充满了劫后余生的茫然,以及看向林暮雪时那复杂难言的眼神。
“看!我们说到做到!”臻琉璃“急切”地对我说,“人已经放了!你……你可以放开我了吧?还有什么要求,我们可以慢慢谈!我的命……比这些蓝星人要重要得多,不是吗?”她的话语带着诱导,试图安抚“失控”的我。
就在这时,林暮雪眼中精光一闪!她知道,表现的时刻到了!
就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还在刚刚被释放的女战士和紧张的对话上时,林暮雪动了!她如同一条蓄势已久的毒蛇,动作迅捷而精准!她没有攻击我,而是以一种看似“英勇”实则充满了算计的姿态,猛地一个箭步冲到我身侧!
“陆小柒!快放下凶器!不要再执迷不悟了!”她口中高喊着“正义”的口号,右手却快如闪电般探出,五指如钩,精准地扣住了我握着粒子匕首的手腕!她显然练过格斗,发力技巧狠辣,意图一举卸掉我的“武器”!
“你……!”我脸上配合地露出“惊愕”与“愤怒”,手腕不由自主地一松。
那柄高频粒子匕首应声落地,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与此同时,林暮雪的另一只手已经“保护性”地揽住了臻琉璃的肩膀,迅速将她从我身边“解救”出来,拉到了自己身后,用自己的身体“隔开”了“危险”的我。
整套动作行云流水,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臻大使!您没事吧?!”林暮雪立刻换上一副关切备至、甚至带着点邀功意味的表情,对臻琉璃说道,同时目光严厉地瞪向我,“这个危险的暴徒,已经被我制服了!请您放心!”
她昂起头,脸上带着一种混合着后怕、庆幸以及一丝难以掩饰的、自以为立下大功的得意,迎向那些女神族战士。
她期待着赞许,哪怕是冷漠的认可。
然而,她看到的,却是所有女神族战士投向她的,那几乎要凝成实质的、冰冷刺骨的怒意!甚至比之前对待她们这些“入侵者”时,更加森寒!
臻琉璃被她“保护”在身后,脸上哪还有半分刚才的“恐惧”?她轻轻整理了一下被弄皱的衣领,看向林暮雪的眼神,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如同看跳梁小丑般的……怜悯与嘲讽。
就在林暮雪因为女神族战士们冰冷的怒视而不知所措时,我(陆小柒)眼中闪过一丝“不甘”与“疯狂”,猛地作势要再次扑向臻琉璃!
“拦住她!”女神族战士队长——婕拉,温柔道。
一道银白色的身影迅捷如电,在我(看似)触碰到臻琉璃之前,已然从侧后方将我温柔地锁住。那是一名身材高挑丰满的女神族精英战士,她直接用强大的力量将我双臂反剪,同时用她那丰腴柔软的胸膛把我的脑袋陷入其中,形成了一个既充满压制性又略显暧昧的禁锢姿势。
“放开我!你们这些虚伪的女神!”我奋力“挣扎”着,演技逼真。
婕拉队长上前一步,目光如同扫描仪般扫过林暮雪和所有噤若寒蝉的蓝星女战士,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
“既然林暮雪指挥亲口指认,劫持大使是陆小柒的个人行为,那么,根据《女神族外事安全律法》及《蓝星-女神族行为准则补充条例》,嫌疑人陆小柒,因涉嫌严重危害外交人员安全,将被判处……永久性单独禁闭!”
“永久禁闭”四个字,如同重锤敲在每个人的心上。那意味着永远的黑暗、孤独与遗忘。
婕拉的目光转向面如死灰的林暮雪等人:“至于你们,武装冲击女神族外交机构,证据确凿。此案将由大使馆安全部门提起公诉,所有驻蓝星女神族成员,以及在此次事件中权益受到侵害的蓝星男性(她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在大使馆内被波及的蓝星男性),将作为联合原告。你们,将在蓝星最高法院接受审判。当然——”
她的声音陡然转冷,带着无形的压力:“你们现在还可以选择继续负隅顽抗。但那样做的后果,我想,你们应该很清楚。”
抵抗?看着那些曼妙身姿、实力却深不可测的女神族战士,谁还敢有那个念头?
林暮雪死死咬着下唇,几乎要咬出血来。耻辱、恐惧、还有一丝甩脱了最大罪责的侥幸,交织在她心头。尽管难以接受由蓝星法院审判(这意味着她们失去了外交豁免的可能),但这已经是在绝境中能争取到的最好结果了——至少,她们还活着,还有在法庭上辩解的机会,而那个最大的“黑锅”,已经由陆小柒背了。
她猛地低下头,泪水混杂着屈辱滑落,声音哽咽:“我……我们知错了……我愿意接受审判,并……并尽力弥补我们的过错……”
————
很快,包括林暮雪在内的所有参与进攻的蓝星女战士,全部接受身体检测,并被喂食了一颗药丸。随即她们被戴上了特制的能量抑制镣铐和项圈,被押解离开大使馆,送往位于城市边缘、由女神族技术协助加固的“蓝星女子重型管制监狱”。
根据我的暗中授意,婕拉队长也“依法”将我一同押往该监狱,执行所谓的“永久禁闭”。
监狱的环境,立刻显现出天壤之别。
普通的蓝星女战士们被驱赶进一个巨大的、如同仓库般的集体牢房。里面拥挤不堪,只有铺着地毯的橡胶地面,柔软的薄薄的垫子,以及各种健身器材。空气中弥漫着复杂的气味。她们像沙丁鱼一样挤在一起,现场嘈杂混乱,令人窒息。她们充满了对未来的恐惧和对自己行为的后悔,但仍有人认为这是异族的错,是蓝星人不团结的错,是指挥不当的错,是情报误判的错……
个别的埋怨声,哭泣声,回荡在空旷的房间,被绝大多数沉默的声音所淹没。
而我,则被“单独”押送着,穿过数道戒备森严的闸门,来到了位于监狱最深处、守卫最“严密”的一个区域。厚重的合金门无声滑开,里面展现的景象,让即使是见多识广的我,也不由得微微挑眉。
这哪里是牢房?这分明是一间极度奢华舒适的套房!
用精灵世界树制成的木地板的地上,铺着柔软厚实的银白色长毛地毯,墙壁是暖色调的隔音材质,散发着淡淡的宁神香气。房间一角摆放着一张宽大柔软、铺着丝绒床品的卧榻。独立的卫浴间里甚至配备了按摩浴缸。小厅里摆放着新鲜的水果、精致的点心和冒着热气的香茗。
更令人咋舌的是,负责“看管”我的,是监狱的最高长官——那位容颜绝美、气质冷艳的女神族典狱长璃月,以及两名容貌姣好、身材火辣的女神族看守。
门刚一关上,典狱长璃月那冷艳的脸上瞬间冰雪消融,换上无比恭敬甚至带着一丝狂热的神情,她与两名看守同时向我躬身行礼:
“神王殿下,委屈您暂居此处。有任何需要,请尽管吩咐。”
我摆了摆手,随意地在柔软的卧榻上坐下:“无妨,最近真是辛苦,住在这里比在蓝星的房子里可要舒服多了。”
很快,璃月典狱长亲自为我端来温度恰到好处的饮品,一名看守跪坐在榻前,用专业的手法为我按摩放松紧绷的肌肉,另一名则开始调试房间内的全息投影,准备播放舒缓的音乐或影片。
尽管是单独关押,但监狱的隔音似乎……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好?声音从我房间的排风孔洞清晰的传到了集体牢房的进风口处。
很快,关于“陆小柒的豪华单间”以及“女神典狱长亲自服务”的零星消息,就像长了翅膀一样飞遍了集体牢房。
“听说了吗?那个陆小柒……住的根本不是牢房!”
“还有典狱长给她端茶送水?这……这是永久禁闭?”
“我的天……我也愿意被这样‘永久禁闭’啊!”一个女战士忍不住哀嚎,引来了不少羡慕嫉妒的目光。
当然,也有“清醒”的人冷笑反驳:
“哼,你们懂什么?她劫持的可是臻大使!那是弥天大罪!现在享受?怕是最后的晚餐!等着吧,更残酷的折磨还在后面呢!女神族的手段,是我们能想象的?”
这话让不少人打了个寒颤,看向我所在方向的目光,顿时从羡慕变成了深深的同情。她们觉得,我此刻的“享受”,不过是暴风雨前虚伪的平静,是为了更残忍的惩罚所做的铺垫。
就连隔着一道特殊隔墙,被关在另一个简陋的小单间里的林暮雪,也听到了些许风声。
她内心无比复杂。既有利用我脱罪的愧疚,又有对我可能遭遇“非人折磨”的一丝不忍(这或许是她仅存的良知),更有一种急于撇清、巩固自己“戴罪立功”形象的想法。
夜深人静时,她忍不住靠近隔墙,用带着歉意的、压低的声音说道:
“陆小柒……陆小柒你能听到吗?”
我正享受着两位被召唤进来的、分别有着天籁歌喉的女神歌姬和曼妙舞姿的女神舞姬的艳丽表演,闻言懒洋洋地示意歌姬暂停。
“嗯?”我发出一个模糊的音节。
林暮雪的声音带着哽咽:“对不起……我知道,这样对你很不公平……但当时的情况,我没有选择……请你相信,我不会让你白白牺牲的!我会尽全力配合调查,争取宽大处理,也……也会想办法,恳求女神族……对你……从轻发落,至少……不会让你遭受太多的痛苦……”
她的声音充满了“真挚”的歉意和保证。
我躺在柔软的榻上,抿了一口璃月典狱长亲自递到唇边的甘醇果汁,看着眼前绝美的歌姬与舞姬卖力地表演,纷纷向我投来渴望获得青睐的目光,心中不禁感慨:
“什么蓝星女子卫队…乌合之众…草台班子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