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慈宁宫出来,林潇潇一路小跑回了冷宫,直到关上那扇破木门,背靠着门板,才敢大口喘气。刚才在太后面前,她差点没把自己憋死。
【我的妈呀!吓死爹了!】
【太后气场太强了!比老板还吓人!】
【不过……好像也没把我怎么样?就是敲打了两句?】
【还白嫖了个【保胎丸】!血赚!】
她拍拍胸口,安抚着自己狂跳的小心脏,开始复盘刚才的经历。太后似乎并没有深究苏婉婉摔倒的事,也没提暴君赏赐的具体细节,更像是一种……例行公事的警告?让她安分点?
【安分!我绝对安分!】
【我只想当个隐形人,混到退休!】
【只要你们别来烦我,我保证比谁都老实!】
她一边在心里表决心,一边美滋滋地查看系统背包里那颗翠绿欲滴的【万能保胎丸】。虽然现在用不上,但握着这种顶级保命道具,安全感顿时提升了好几个档次!
【嘿嘿,这可是太后宫里签出来的!品质保证!】
【以后万一……呸呸呸!没有万一!】
【先收好,这可是传家宝级别的!】
她小心翼翼地把丹药挪到背包最安全的角落,像藏起一颗稀世珍宝。
(与此同时,养心殿)
宇文烬刚听完暗卫关于苏婉婉在冷宫摔倒一事的详细回禀。暗卫的报告客观严谨,只陈述事实:苏妃娘娘自行踩到裙摆摔倒,林答应全程立于远处,未曾靠近,亦无任何可疑举动。
这与宇文烬之前“听”到和推测的情况基本吻合。他挥退暗卫,指尖轻轻敲着龙案。
那个林答应,果然有点意思。
苏婉婉去找茬,她吓得跟只兔子似的,心里骂得却挺欢。结果苏婉婉自己摔了个大马趴,她明明心里乐开了花,暗呼“报应”、“神器”,表面上却能装得比谁都无辜,连苏婉婉都抓不到把柄。
这种“表里不一”的本事,若是用在争宠夺嫡上,倒是个厉害角色。可偏偏……他从她心里听到的,全是“只想苟着”、“混吃等死”、“赶紧退休”之类的咸鱼言论。
就连刚才在太后宫里,她吓得魂不附体,心里念叨的也是“太后奶奶明察秋毫”、“我对老板绝无非分之想”。
宇文烬回想起她那些心声:
【老板赏东西不关我事啊!】
【我只想安静地当个背景板!】
【侍寝?跟暴君?万一被掐死怎么办?!】
【KpI考核太激烈了,业绩(争宠)又开始冲刺了……】
这些想法,幼稚得可笑,直白得……甚至有点蠢。但却透着一股与其他妃嫔截然不同的……纯粹?
对,就是纯粹。
别的女人入宫,要么为家族荣耀,要么为自身权势,最不济也是贪图富贵荣华。她们在他面前演,在皇后太后面前演,在所有人面前演,心思九曲十八弯,一句话里能藏八百个心眼子。
可这个林答应呢?她似乎……真的就只是想活着?活得轻松点?远离一切麻烦?
她的“算计”,浅显得一眼就能看穿,目的简单到令人发指——自保,偷懒。
这种“胸无大志”,这种“不思进取”,在这种杀人不见血的后宫里,反而显得……格格不入,甚至有点……傻乎乎的?
宇文烬的嘴角,再次不受控制地微微扬起。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他此刻的眼神里,少了几分平日的锐利和审视,多了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玩味和一丝极淡的……或许是称之为“怜惜”的情绪?
他见过太多野心勃勃、心思深沉的女人,也亲手处置过不少。像林潇潇这种,把“我想躺平”几乎写在脸上(虽然只有他能看见)的,还真是头一个。
她就像一只误入狼群的小白兔,战战兢兢,瑟瑟发抖,唯一的愿望就是找个角落缩起来,不被吃掉。偶尔被逼急了,才会伸出没什么杀伤力的爪子,挠一下,然后继续装死。
这种“弱”,这种“单纯”(在他听来是单蠢),反而勾起了他一丝罕见的……保护欲?
当然,宇文烬是绝不会承认“保护欲”这种软弱的情绪的。他只会认为,这只是一种对“新奇玩具”的暂时兴趣,或者说,是对后宫这潭死水里突然冒出的一颗……不太一样的石子的关注。
“高德忠。”他忽然开口。
“奴才在。”高德忠立刻躬身。
“传朕口谕,”宇文烬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冷宫林答应,近日……似乎清减了些。让御膳房,日后她的份例,酌情添些滋补的汤水。”
高德忠心里猛地一跳,面上却不敢显露分毫,只恭敬应道:“奴才遵旨。”
陛下……又赏?!这次是直接改善伙食了?!还是以“清减”这种近乎关怀的理由?!这林答应……到底给陛下灌了什么迷魂汤啊?!
宇文烬下达完指令,便不再多言,重新拿起奏折。只是那微微上扬的唇角,却久久没有落下。
他觉得,偶尔给那只“小白兔”扔根胡萝卜,看着她一边心里吐槽“老板的福报令人窒息”,一边又不得不感恩戴德的样子,似乎……也挺有趣的。
就当是,枯燥政务之余的一点……调剂吧。
而冷宫里,对此一无所知的林潇潇,还在对着她的【保胎丸】傻乐,完全不知道,自己在暴君老板心目中,已经成功树立起了一个“胆小、贪吃、胸无大志但运气不错有点小秘密的单纯小白兔”的奇妙形象。
一场美丽的误会,正在悄然发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