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后,萧煜奉召入紫宸殿觐见。
李琮放下朱笔,看向下方风尘之色未完全褪去的爱将:“伤势可都大好了?”
萧煜抱拳:“劳陛下挂心,已无大碍。”
“此番西北大捷,你居功至伟。朕心甚慰。”李琮语气缓和,“想要何封赏?”
萧煜深吸一口气,单膝跪地:“陛下,臣不敢求厚赏。唯有一事,恳请陛下成全。”
“讲。”
“臣与安济夫人苏氏,两情相悦,生死相托。臣斗胆,恳请陛下正式赐婚,使臣能明媒正娶,不负她一番情意。”萧煜声音沉稳,却带着不容动摇的坚定。
李琮沉默片刻,手指轻轻敲击御案:“苏氏…毕竟曾为宫嫔。纵然朕已革其妃号,赐号安济夫人,这世俗眼光,你当真不在意?”
萧煜抬头,目光澄澈:“臣在意的,唯有她一人。昔日种种,非她所愿。她在西北救治伤员,仁心仁术,百姓称颂。臣敬她,爱她,愿以余生相伴。恳请陛下成全!”
李琮看着他,良久,缓缓道:“起来吧。”
萧煜起身,静待圣意。
“你能不顾世俗,以诚相待,朕心甚慰。苏氏…确与寻常女子不同。”李琮站起身,“也罢。朕便准你所请,亲自为你二人赐婚。”
萧煜眼中迸发出惊喜:“臣,谢陛下隆恩!”
“不过,”李琮话锋一转,“你可知,朕为何此时准奏?”
萧煜略一思索:“陛下……是想借此安定人心,彰显朝廷不拘一格,亦是对臣等的莫大恩宠。”
李琮点头:“不错。林家刚倒,江南未靖,朕需要你这样的功臣稳定朝局,也需要苏氏这样的典范,打破一些陈腐之见。你们的婚事,不仅是私事,亦是国事。”
“臣明白!定不负陛下期望!”
赐婚的旨意很快明发天下。镇西侯萧煜与安济夫人苏芷柔,得陛下亲自赐婚,佳偶天成,一时传为美谈。这既是对功臣的褒奖,也巧妙地将一段可能引起非议的关系,转化为一桩彰显皇帝胸襟与新政气象的佳话。
镇西侯府张灯结彩,筹备婚事。萧煜与苏芷柔在府中花园漫步。
“陛下思虑周详。”苏芷柔轻声道,“如此一来,再无人能以此事议论将军。”
萧煜握住她的手:“是你值得。芷柔,委屈你了。”
苏芷柔摇头,眼含笑意:“能得陛下赐婚,得将军真心,芷柔此生无憾。”
此时,一名亲兵快步走来,低声禀报:“将军,府外有人递来一封信,说是故人所托,务必亲交将军。”
萧煜接过信,拆开一看,眉头微蹙。信上只有寥寥数语,提及西域商路近来有些“不太平”,似有陌生面孔在打听“前朝旧事”与“沙漠钥匙”。
“故人?”苏芷柔关切地问。
萧煜将信递给她看:“看来,柳玄留下的麻烦,并未随着林家的覆灭而彻底消失。”
苏芷柔看完,面色也凝重起来:“‘钥匙’……他们还在找。将军,此事是否要禀报陛下?”
萧煜沉吟片刻:“自然要报。不过,眼下你我大婚在即,不宜节外生枝。待婚事过后,我亲自向陛下禀明。这些魑魅魍魉,终究是见不得光的。”
他揽住苏芷柔的肩膀,语气坚定:“放心,一切有我。”
苏芷柔依偎在他身侧,心中却隐隐升起一丝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