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不迟早已施展读心术,读出了梁有余、宗且示的话中话。
只是,他觉得事关重大,没有声张。
当天晚上,众人聊得都开心,很迟了才散去。
第二天,蒙豆豆、梁九斤吃了早饭,一起去了南京无线电厂。
宗且示见蒙豆豆走了,才敢带着宗且若,去找梁有余等人玩。
蒙不迟见家里没人,拉了艾叶说:“老妈,我想找你聊聊。
要不然,就要憋死了。”
艾叶听了,笑道:“有什么事,能难倒我的儿子?!”
蒙不迟勉强挤出笑容,说道:“你和老爸,一直都在教育我:凡事,应该看破不说破。
不能利用自己的异能,谋一己之私利。
即使自己没有私心,也要谨言慎行,视别人的秘密为无物。
只有这样做,才是对自己、对别人的负责。”
艾叶听了,笑道:“对啊,我们说错了吗?”
蒙不迟看着她,也笑道:“你们说得不错!
这么多年来,我也是,一直按照你们的要求去做的。
但是,最近发生的事,让我不想墨守成规,想和你好好聊聊了。”
艾叶点头,敛住笑容,说道:“不迟,你已经是19岁的成年人了。
凡事,都有自己的判断。
老妈相信你的人品。
如果你觉得能对我说的,你就说。
不能对我说的,就一字不提!”
想了想,她补充说:“我要告诉你的是,没有一件事,能大过国家的利益。
如果有的事情,侵犯了国家利益。
你一个人,又处理不了,必须找人商量。
那就不必墨守成规!”
蒙不迟听了,点头说道:“我决定对你说两件事。
第一件,梁爷爷和且示发现,地道里有八千元钱。”
艾叶听了,微微点头,边想边说:“难怪,且示昨天晚上说,他为职校和幼儿园,募集了善款。
后来,话说到一半,就被梁前辈制止住。
转而又说,是找熟人募集的。”
看了看蒙不迟,艾叶问道:“实际上,且示真正想说的,就是地道里的八千元钱?”
蒙不迟见了,点头说道:“这件事,本来并不大,更没有侵犯国家利益。
但是,且示过于顽皮。
我担心,他得知地道里的秘密后,保不住,在缺钱的时候,会一时冲动,去地道里拿出来乱用。
如果,他真的干出错事来。
他自己后悔莫及,也就算了。
耽误了教育大事,那就不好了。”
艾叶听了,心里暗自赞许:“不迟能说出这些话,说明他,也非常了解怀仁地道的金库情况。
他也知道,温习、白薇、豆豆、我、九斤和关意六人,运作这笔资金的点点滴滴。
为了给我留下说话的余地,他只提了八千元钱和地道里的秘密。
这样说,既没有直说具体内容,又提醒了我。
让我加强保管工作,以免出现意外。”
想到这儿,艾叶笑道:“昨天,听他们两人一唱一和。
我就感觉到,他们知道一些事情。
只是想不通,他们是怎么知道的?”
蒙不迟听了,也笑道:“记得,我们去武汉的前一天,你进地道存放八千元钱。
梁爷爷和且示,正好在里面玩,没有让你发现。
他们听到你进来,忙躲在了一边。
等你放好了钱,走了以后,他们就去查看了。”
艾叶看着蒙不迟,心想:“原来如此!
都怪我,当时图省事,明明知道他们经常在地道里玩,也没有先去查看一下,然后再放钱。
而且,还想着,过不了多长时间,就要把这笔钱给职校。
于是,为了提取方便,把钱放在了靠近出口的土室里。
没想到那么巧,竟然被他们发现了!”
紧接着,她又想:“不迟不是金库资金的保管人。
相关的事情,没有经过大家的同意,是不能对他说的。
现在,我心里的这些想法,不迟只要想知道,就能施展读心术读出来。
相信他读到以后,就能理解我的苦心!”
想到这儿,艾叶又看了看他,笑道:“都是我粗心,谢谢不迟的提醒!”
接着,又问:“第二件,是什么事情?”
蒙不迟笑了一下,说道:“第二件,和老爸和九斤哥哥有关。
他们发现,是一个姓左的日本商人,让端木老师、以刚哥哥来找且示的。
听到姓左的日本人,他们就很敏感,联想到了佐藤爷孙。
他们担心,有人对且示不利,决定在今天上班前,先去找以刚哥哥问问。”
艾叶边听边想,说道:“姓左的日本人?”
蒙不迟点头,皱眉说道:“是的。
老爸和九斤哥哥,竟然那么紧张。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事情与日本人有关,又与且示的安全有关。
我想,一定不是买卖纺织机,这样的小事情。
所以,考虑了一夜,我决定对你说一下。
我们一起商量,看看能不能帮到老爸和九斤哥哥。
我同样,也担心他们的安全!”
艾叶听了点头,沉吟了一下,说道:“豆豆和九斤,做事向来有分寸。
我们两个,不要贸然打扰他们。
不妨先从侧面,去了解一下。”
想了一下,艾叶又问:“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的?”
蒙不迟听了,边想边说:“昨天,在南京大学找到资料后,我就回了班级。
老爸和九斤哥哥,也回了厂里。
等我从学校回来,正好遇见他们,拿着西瓜和桃子,从医馆里出来。
当时,他们没有发现我。
只听,老爸在说:‘这是件大事!
明天早上,我们去问问以刚。
只不过......’
我听到这儿,不知道他们说的话,有那么重要。
就从后面,走上去叫住了他们。
老爸和九斤哥哥见了我,相互看了看,没再说下去了。”
听到这儿,艾叶问道:“你也就,没有问了?”
蒙不迟点头,说道:“别人不想说的事情,我向来不主动打听。
如果这件事情,老爸他们能对我说,早就说了。”
艾叶想了想,又问:“你当时,就没想到,也许,他们是在说厂里的事情?”
蒙不迟摇头,说道:“我的第一反应,就是你说的这样。
接着,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如果,他们说的,是厂里的事情,怎么会与以刚哥哥有关?
见了我以后,他们完全可以,再聊一些,厂里的其他事情。
怎么那么默契,同时,都不说话了?”
蒙不迟想了想,又说:“换了以前,老爸和九斤哥哥,在一起讨论工作上的事。
如果,遇上有人打搅,都会隐去需要保密的内容,继续说下去。
以他们两人的聪明,一定会做得自然得体,决不会让别人难堪的。
昨天,在回来路上,他们见了我,居然一路都没有说话,直到进了后院。”
艾叶若有所悟,笑道:“他们知道,你会读心术。
无论他们怎样说,都只是,此地无银三百两,白白惹你笑话。
所以,回来的路上,你越想,就越觉得奇怪。
于是,忍不住去读了他们的想法。”
蒙不迟点头,继续说道:“老爸先是在想:‘不迟会读心术,我不能多想。
让他知道,就会多一个人担心。’
后来,他又在想:‘走快一点,离不迟远一点。
要不然,我忍不住又要想。’
九斤哥哥在想:‘应该和不迟多说话,让他分心。
这样,他就读不到我的心思了。’
我读出他们的心思,心里好笑。
既然,你们不想让我知道,那我就,离你们远点呗!”
见艾叶听了,也笑了起来,蒙不迟又说:“于是,我有意放慢了脚步,与他们保持了足够的距离。
看着他们的背影,心想:‘这下,你们就不用担心我知道了吧!’
没想到,这个时候,他们安心下来,我却开始担心了。
老爸刚才,想的是,多了一个人担心?
难道他们遇到了什么危险,怕我担心?
想到这儿,我情不自禁,又加快了脚步,跟了上去。
我想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让他们这么担心。
正好,老爸见我落远了,正在心里想:‘这个姓左的日本商人,到底是谁呢?
他让端木小小和以刚,来找且示,到底有什么目的?’”
艾叶听了,若有所悟,说道:“难怪,昨天晚上,豆豆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原来,他是在想这件事情啊!”
蒙不迟点头,笑道:“昨天晚上,老爸一直忍不住,不想这件事。
他怕被我发现,就躺在那儿,一直数羊。
后来,他发现自己,实在睡不着了。
于是,干脆起来,去家果哥哥的房间看书了。
等他走了,我才慢慢睡着。”
艾叶听了,笑道:“看来,你们父子俩,都在为对方着想。”
说完,想起蒙豆豆和梁九斤,是从怀仁医馆出来的,又问道:“你在医馆门口,遇到他们之前,就没有发现,他们想过这件事?”
蒙不迟点头,笑道:“没有发现。”
然后,又说:“老妈你看,不光是我,连你听了,都忍不住去想吧!”
艾叶点头,笑道:“的确。
这件事情,也太过蹊跷了!”
蒙不迟点头,接着说:“至少,昨天我们在南京大学政治系大楼分手前,他们没有想过这件事。
现在,可以肯定一点。
这件事情,既然与端木老师、以刚和且示有关,就与无线电厂无关!”
艾叶想了想,点头说:“不过,也不能肯定,一定和医馆有关啊!
会不会,是在他们从南京大学,去医馆的路上,发生的事情呢?”
蒙不迟听了,反问道:“去医馆的路上,能发生什么事呢?”
两人想到这儿,愣了一下,相视一笑,同时说:“马上去医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