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映在机甲外壳上，一闪一亮。陈渊一脚踹开压住左腿的铁板，翻身从废墟里爬出来。耳边还在响着爆炸后的嗡鸣，嘴里有股金属味。
“小李！林悦！报位置！”他抓起通讯器吼了一声。
“东侧围墙下！还活着！”林悦的声音断断续续，“张宇找到了备用电源箱，正在接线！”
“我也在！终端找回来了！”小李喘着气，“刚才摔了一下，但数据没丢！”
陈渊低头看了眼自己机甲的能量读数，护盾只剩百分之十七。他刚才被三只虫子围攻，硬扛了一次集体扑击，结果发现那层快见底的护盾居然把攻击挡了下来。
不是完全挡住，是减缓了。
那些虫子的爪子碰到护盾时，动作明显迟滞了半秒。就这半秒，他才有机会拔刀反击。
他盯着手腕上的状态面板，脑子里转得飞快。这种外星生物的攻击方式靠的是高速突袭和群体压制，但它们的身体似乎对能量场特别敏感。
“张宇，听得到吗？”他再次呼叫。
“说。”那边声音冷静。
“我怀疑我们的能量护盾能干扰它们行动。刚才我护盾快没了，虫子撞上来那一瞬间，动作变慢了。”
通讯那头沉默两秒。
“合理。这类生物如果依赖神经电流传导运动信号，强磁场或能量波动确实可能造成短暂紊乱。你建议统一开启护盾模式？”
“对。别管能耗了，所有人现在就把护盾拉满。先稳住阵型，别再被冲散。”
“明白。我去主控台改指令，你们撑住。”
通话结束，陈渊活动了下右肩。关节咔的一声，有点卡顿。他没时间修，只能继续往前跑。
远处传来一阵密集的撞击声，像是金属片被快速拍打。他知道那是虫群在爬墙。
“林悦，你那边还能动？”他边跑边问。
“能！刚干掉一只从屋顶跳下来的。这玩意儿怕火，我用信号枪点了它的背，烧得直打滚。”
“记住这个，回头用得上。”
“那你呢？你刚才是不是拿自己当诱饵了？”
“不然呢？总不能让小李上去送死。”
两人说话间，小李已经重新汇合，手里紧紧抱着那个破终端。
“我把坐标锁定了，”他说，“但咱们得活到能用上的时候。”
话音未落，地面猛地一震。前方一段围墙轰然倒塌，扬起大片烟尘。七八只虫子从缺口涌进来，速度快得不像实体。
陈渊立刻抬手按下护盾启动键。嗡的一声，淡蓝色光膜瞬间包裹全身。他迎着虫群冲了过去。
第一只虫子扑来，撞上护盾的瞬间像是撞上了无形墙壁，整个身体弹开半米远。第二只也跟着撞上，动作明显迟缓，六条腿乱蹬了几下才落地。
“有效！”陈渊大喊，“都开护盾！贴着走！别分散！”
林悦和小李立刻照做。三人背靠背站成一圈，护盾连成一片，像一块移动的铁壳。虫子撞上来纷纷滑开，有的甚至直接抽搐倒地。
“原来我们一直带着防狼喷雾啊……”小李嘀咕。
“闭嘴，省电。”林悦翻了个白眼。
“我说真的，这不就跟驱蚊液一样嘛，开了谁靠近谁晕。”
“你再废话我就关你电源。”
三人一边斗嘴一边缓缓推进。张宇那边终于传来消息：“营地主电网恢复百分之六十，所有机甲单位可接入备用能源。我已经给你们远程升级了护盾协议，现在可以维持三十分钟高强度运作。”
“够了。”陈渊说，“只要十分钟就行。”
他们慢慢靠近中央区域。那里原本是实验室入口，现在被巨量虫壳堵死，像是被人用垃圾堆出了一座小山。
“下面有通道。”张宇的声音从耳机里传出，“我调出了老建筑图。通风管道能通到底层，但必须先清理入口。”
“那就清。”陈渊看了看四周，“这些虫子不怕人，但怕能量干扰。我们不用杀光它们，只要逼退就行。”
他转身看向队友：“待会我带头，护盾全开往前压。你们两个跟紧，用机甲手臂的焊接枪扫射地面，制造高温区。虫子怕热，不会轻易靠近火焰带。”
“然后呢？”林悦问。
“然后等张宇打开门。”
“你就这么信他能搞定？”
“不信也得信。我们现在没别的路。”
计划开始执行。
陈渊走在最前，护盾全功率运行，整个人像颗发光的铁球。虫子不敢近身，只能在边缘游走。林悦和小李紧随其后，焊接枪喷出长长火舌，在地上划出两道红痕。
虫群开始后退。
有些试图绕后偷袭，刚靠近就被高温烤得翻滚起来。更多的则发出尖锐摩擦声，像是某种警告信号。
“它们要撤了。”小李说。
“不，是在集结。”陈渊盯着远处阴影，“数量越来越多，肯定还有头领级的没出现。”
正说着，地面突然剧烈震动。一道裂缝从实验室门口延伸出来，泥土翻起，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往上顶。
“张宇！门开了没有？”陈渊大吼。
“最后一步验证！再给我二十秒！”
“我们撑不了二十秒！”
裂缝越裂越大，一股腥臭气体喷涌而出。紧接着，一只比之前大三倍的虫子钻了出来。它背部隆起，表面覆盖着类似矿石的硬壳，八条腿每一根都有成年人手臂粗。
它没直接冲过来，而是停在原地，头部微微抬起，像是在观察。
“这玩意儿……有智商？”林悦声音发紧。
“别管有没有，先打。”陈渊把护盾推到极限，“小李，火力集中它关节！林悦，烧它眼睛！”
三人同时出手。
焊接枪的火柱打在虫腿连接处，顿时冒出黑烟。虫子怒吼一声，猛地扑来。但它撞上护盾的瞬间，动作骤然变慢，仿佛时间被拉长。
就是现在！
陈渊抽出腰间脉冲手枪，对准它头部连开三枪。能量弹穿透复眼，绿色液体溅了一地。
虫子踉跄后退，发出低频嘶鸣。其他小型虫群也开始慌乱，四处逃窜。
“门开了！”张宇喊。
前方废墟塌陷出一个黑洞洞的入口，锈迹斑斑的金属梯通往地下。
“走！”陈渊一把推开挡路的残骸，“快进去！”
三人冲到洞口，正要往下跳，那只巨型虫突然甩尾横扫，砸向林悦背后。
陈渊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拽开。冲击波掀起尘土，护盾数值瞬间掉到百分之五。
“谢了……”林悦喘着气。
“别谢太早。”陈渊盯着洞口，“下面还不知道有什么。”
小李站在梯子边回头看了眼外面：“这么多虫都没追进来，说明里面更吓人。”
“那你还站那儿？”林悦踢他一脚。
“我这不是体现勇气嘛。”
“勇气值满了会死人的。”
张宇从通讯里插话：“我拿到了部分数据。这地方曾经是基因实验中心，后来失控。上面封死了所有出口，但留下了地下逃生通道。尽头有个控制室，可能存有星球全图。”
“也就是说，咱们不仅能活命，还能找到回家的路？”小李眼睛亮了。
“前提是能活着到底。”陈渊迈步踏上梯子。
金属梯发出吱呀声，像是随时会断。他一步步往下，其他人紧跟其后。
空气越来越冷，墙壁上开始出现奇怪的刻痕，像是人为留下的标记。
“这些符号……”小李伸手摸了摸，“和我终端里的加密文件有点像。”
“别碰！”陈渊突然喝止。
小李的手僵在半空。
墙上那道刻痕边缘，正缓缓渗出一丝暗红色液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