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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主任离去的脚步声,如同最后的钟声,敲碎了两人心底仅存的一丝侥幸。招待所房间内的空气,仿佛凝固成了沉重的铅块,压得人胸口发闷。

廖奎转过身,走到床边坐下,看着依旧在无声垂泪的谢薇,将周主任带来的消息,用尽可能平静的语气复述了一遍。没有隐瞒,没有修饰,将“偏远、艰苦的基层公社兽医站”这个冰冷的现实,清晰地摆在了两人面前。

谢薇听完,肩膀剧烈地颤抖了一下,抬起泪眼朦胧的脸,声音带着绝望的嘶哑:“偏远……艰苦……奎哥,是我们连累了你……”如果不是因为她,廖奎本可以凭借结业第一名的成绩,留在省城,拥有一个光明的前途。如今,却要因为她家的问题,被发配到不知名的穷乡僻壤。

廖奎伸出手,轻轻擦去她脸上的泪水,摇了摇头,语气异常沉稳:“别说傻话。我们是夫妻,一体同命,没有什么连累不连累。现在的问题是,我们接下来该怎么走。”

他目光深邃,仿佛两潭不见底的深水,里面翻涌着冷静的盘算和破釜沉舟的决断。“被动等待分配,去一个我们完全陌生、可能充满未知困难甚至敌意的地方,一切从头开始,而且远离你父母的消息……”他顿了顿,看着谢薇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薇妹,我有一个想法,或许很冒险,但可能是目前最好的选择。”

谢薇止住哭泣,怔怔地看着他,被他话语中那种不容置疑的坚定所吸引。

“我们主动申请,”廖奎的声音不高,却像惊雷一样在小小的房间里炸响,“申请调往北大荒农场!”

谢薇猛地睁大了眼睛,呼吸一滞。

廖奎继续冷静地分析,条理清晰,像是在剖析一场战役:“第一,北大荒虽然苦寒,但那里有爸妈在。我们离得近,哪怕不能明目张胆地相认,总能想办法打听消息,甚至在关键时刻,或许能通过系统空间,暗中接济他们一点东西,让他们少受些苦。这比我们待在某个完全无关的偏远公社,对他们的情况一无所知、鞭长莫及要强得多!”

“第二,北大荒地广人稀,管理相对粗放,环境也更为复杂。这种环境,或许更有利于我们隐藏身份,也更适合我们利用系统空间的能力。那里有广袤的土地,有【沃土田园】,或许能找到机会做点什么。人烟稀少,也意味着关注的目光会少很多,张伟父子那样的阴魂不散,在那种地方影响力会大大减弱。”

“第三,与其被动接受一个最坏的结果,不如主动选择一个我们有所准备、且带有明确目标的方向。去北大荒,我们不是为了被惩罚,而是为了和家人靠得更近,是为了在绝境中,为自己寻找一条特殊的生路!”

他的话语像一道强光,穿透了谢薇心中的迷雾和绝望。去北大荒……那个在报纸上看到时只感到刺骨寒意的地方,经过廖奎这么一分析,竟然呈现出一种别样的、带着悲壮色彩的希望。

是啊,在哪里不是吃苦?在陌生的公社吃苦,和在父母所在的北大荒吃苦,意义完全不同!至少,在那里,他们的心是有所牵挂、有所指向的!那种无力的遥远牵挂,比近在咫尺却无法相认或许更折磨人。而且,奎哥说得对,地广人稀,或许真的更适合他们隐藏那惊世骇俗的秘密。

谢薇脑海中飞快地闪过父母可能在冰天雪地里劳作的身影,闪过对那片神秘黑土地的模糊认知,再看向廖奎那双沉稳坚定、仿佛能扛起一切风雨的眼睛。她心中的恐惧和彷徨,渐渐被一种破釜沉舟的勇气和与亲人同甘共苦的决绝所取代。

她用力地点了点头,泪水再次涌出,但这一次,不再是纯粹的悲伤,而是混合了决断与希望的复杂情感:“奎哥,我听你的!我们去北大荒!再苦再难,我们一家人……也算是在一起了!”她说的“一家人”,显然包括了生死未卜的父母。

目标,在这一刻,发生了根本性的转变。从千方百计想要“留在省城”,到主动选择奔赴那片象征着惩罚与苦难的“北大荒”,只为了离亲人更近一点。这不仅是生存策略的调整,更是情感上的巨大升华和凝聚。

决心已定,接下来便是行动。

“主动申请调往北大荒,需要理由,也需要……推动。”廖奎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周主任那里,我们需要争取他的理解和支持,至少不能让他阻拦。这需要一份他能明白,也无法拒绝的‘诚意’。”

夜幕彻底笼罩了省城。廖奎让谢薇先休息,自己则心念一动,意识沉入系统空间。

下一刻,八个棕色的陶瓷酒瓶出现在招待所冰凉的水泥地上。正是那存量颇丰的飞天茅台。廖奎找来一些旧的、毫不显眼的报纸,仔细地将这八瓶酒分别包好,再用细绳捆扎整齐。报纸包裹下的茅台,褪去了特供品的光环,看起来就像几包普通的土特产。

这八瓶酒,便是他准备的“礼物”。不是行贿,而是在这个物资匮乏的年代,一种心照不宣的、请求关照的“心意”。周主任冒着风险前来报信,已然是念了旧情。如今他们提出这样一个看似“自寻死路”实则内含深意的要求,再奉上这份对方能明白其价值的“薄礼”,既是感谢,也是进一步争取他那有限的、却可能在关键时刻起到作用的好感与帮助。

不求周主任能违背原则强行安排,只希望他在审议这份“主动申请”时,能默许,甚至在不经意间,帮他们说上一两句不至于惹火烧身、却可能影响决策的话。

看着地上那八包用普通报纸包裹好的“厚礼”,廖奎的眼神平静无波。用空间里近乎无限的资源,去换取一个可能更接近亲人、更适合他们生存发展的机会,这笔“交易”,在他看来,无比值得。

明天,他将带着这份“礼物”,再次去见周主任。不是去哀求,而是去进行一场冷静的、各取所需的交涉。命运的舵盘,他要尽可能掌握在自己手中,哪怕前路是北大荒的漫天风雪。

夜色如墨,省城褪去了白日的喧嚣,陷入一种沉滞的安静。路灯稀疏,光线昏黄,勉强照亮脚下坑洼不平的路面。寒风掠过空荡的街道,卷起几片枯叶,发出簌簌的声响,更添几分萧瑟。

廖奎和谢薇穿着深色的、不起眼的衣服,提着那八瓶用旧报纸仔细包裹、捆扎好的茅台酒,如同两个幽影,穿行在省城干部家属院附近的小巷里。他们刻意避开了大院的正门,绕到一处相对僻静的侧后方。这里灯光更加昏暗,人影罕至。

周主任家的具体位置,是谢薇凭借儿时模糊的记忆和之前偶尔听父母提起判断出来的。那是一排相对老旧的筒子楼中的一间。

站在楼下,仰望着那扇透出微弱灯光的窗户,谢薇的手心有些冰凉,下意识地攥紧了廖奎的胳膊。深夜拜访,尤其是带着“礼物”,在这个敏感时期,风险不言而喻。

廖奎感受到她的紧张,用力握了握她的手,低声道:“别怕,我们不是来求他徇私,只是陈述我们的请求。周主任是明白人。”

他的声音沉稳有力,像定海神针般安抚了谢薇不安的心。她深吸一口空气,点了点头。

两人悄无声息地走上楼梯。楼道里堆放着一些杂物,光线昏暗,空气中弥漫着煤球和白菜混合的气味。找到周主任家的门牌号,廖奎没有立刻敲门,而是侧耳倾听了一下里面的动静,确认只有一些轻微的、像是翻动书页的声响,这才抬手,用指节不轻不重地叩响了房门。

笃、笃、笃。

敲门声在寂静的楼道里显得格外清晰。

里面的翻书声停下了。片刻后,一个略带警惕的中年女声传来:“谁啊?”

“周主任在家吗?我是农科院培训班的学员廖奎,和谢薇一起来拜访周主任。”廖奎的声音不高,但足够清晰传到门内。

里面沉默了几秒,随即传来脚步声。门被拉开一条缝,周主任妻子那张带着惊讶和些许不安的脸露了出来。她显然认出了谢薇,目光在两人身上扫过,尤其是在他们手中提着的、用报纸包得严严实实的东西上停留了一瞬,眼神更加复杂。

“是……小薇啊,还有廖奎同志,这么晚了,你们这是……”她的话语带着迟疑,没有立刻让开。

“婶子,打扰了。我们有点要紧事,想跟周主任汇报一下。”廖奎语气恭敬,却不卑不亢。

这时,周主任的声音从里面传来:“让他们进来吧。”声音里听不出什么情绪。

周主任妻子这才将门完全打开,侧身让两人进去,又迅速地将门关上,并仔细地插好了插销。

周主任家并不宽敞,陈设简单,甚至有些陈旧。一张木板床,一个衣柜,一张书桌,两把椅子,几乎就是全部。书桌上摊开着文件和报纸,一盏台灯散发着昏黄的光晕。周主任就坐在书桌后的椅子上,穿着一件半旧的毛衣,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疲惫和凝重。

他看到廖奎和谢薇,尤其是看到谢薇那明显哭肿未消的眼睛和苍白的脸色,眼神暗了暗,指了指靠墙的两张方凳:“坐吧。”

廖奎和谢薇没有立刻坐下。廖奎将手中提着的八瓶酒轻轻放在门后一个不显眼的角落,然后才和谢薇一起,在方凳上端正地坐下。

周主任的目光扫过那几包用旧报纸包裹的东西,形状明显是酒瓶,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但没有立刻发问。他的妻子给两人倒了两杯白开水,便默默地坐到床边,拿起一件未做完的针线活,但注意力显然不在活计上。

房间里的气氛一时间有些凝滞。

最终还是廖奎率先打破了沉默,他迎着周主任审视的目光,语气坦诚而平静:“周主任,这么晚冒昧打扰,实在抱歉。我们知道您白天工作繁忙,有些话,只能在这个时间,来家里跟您说。”

周主任“嗯”了一声,拿起桌上的烟盒,抽出一支点燃,烟雾袅袅升起,模糊了他脸上的表情:“说吧,什么事。”

廖奎没有绕圈子,直接切入主题:“周主任,关于我的工作分配,您之前的提醒,我们明白了。感谢您的坦诚和关照。”他先表达了感谢,然后话锋一转,“另外,今天……我和谢薇,在省报上,看到了关于她父亲,以及其他几位同志的处理决定。”

他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感受到身旁谢薇的身体瞬间绷紧,呼吸也急促了几分。周主任抽烟的动作也微微一顿,抬眼看向他,目光锐利。

廖奎继续道,声音依旧平稳,没有抱怨,没有愤懑,只有一种沉重的冷静:“我们看到,谢薇的父母,被下放到北大荒农场,进行劳动改造。”

他清晰地说出了“北大荒农场”和“劳动改造”这两个词,像是在陈述一个既成的事实。

“作为子女,作为女婿,我们心情很沉重,也很……牵挂。”廖奎的用词非常谨慎,“我们知道,省城我们是留不下了。组织上的任何安排,我们都会无条件服从,到最艰苦的地方去,也是我们年轻人应该经受的锻炼。”

铺垫到这里,他终于抛出了核心的请求:“所以,周主任,我们今天来,是想恳求您,恳求组织……”他微微前倾身体,目光恳切而坚定,“能否考虑,将我们俩一起,分配到离她父母劳动改造地点最近的、北大荒的任何一个农场!”

他特意强调了“一起”和“最近”。

“我们还年轻,有力气,也不怕吃苦。我们愿意到最艰苦的地方去锻炼自己,去参加建设,同时……也离家人近一些。”他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情感,“我们知道规矩,绝不会给组织添乱,更不会去做违反规定的事情。我们只求……能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离他们近一点,万一……万一有个头疼脑热,或者……年纪大了,身体扛不住,我们做小辈的,心里也能稍微踏实一点,或许……或许能隔着远远地看上一眼,知道他们还在……”

这番话,廖奎说得极其诚恳,甚至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符合他年龄的脆弱与恳求。他没有提任何政治性的东西,没有质疑处理决定,全程围绕“孝心”、“牵挂”、“年轻人不怕吃苦”、“建设边疆”这些在情理上站得住脚、甚至在某种程度上符合主流价值观的理由。

尤其是最后那句“隔着远远地看上一眼,知道他们还在”,带着一种深沉的悲怆与无奈,连一旁默默做针线的周主任妻子,都忍不住抬起头,看了谢薇一眼,眼中流露出同情。

谢薇适时地低下头,用手背轻轻擦拭了一下眼角无声溢出的泪水。她不需要多说,她的存在和状态,本身就是最有力的佐证。

周主任久久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抽着烟,烟雾将他笼罩,让人看不清他眼中的情绪。他显然被廖奎这个大胆却又在情理之中的请求触动了。他预料过廖奎会来求情,或许是想换个稍好点的公社,却万万没想到,这对年轻人,竟然主动要求去那苦寒之地北大荒!而且理由是如此……让人难以拒绝。

尽孝,在这个强调阶级感情但也并未完全摒弃传统伦理的年代,依旧是一个能引起广泛共鸣的、带着人性温度的理由。尤其是在对方已经明确表示接受惩罚、不怕吃苦、愿意建设边疆的前提下,这个请求,显得合情合理,甚至……带着一种悲壮的觉悟。

过了足足有两三分钟,周主任才将烟蒂摁灭在满是烟蒂的烟灰缸里,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他看向廖奎,眼神复杂:“廖奎,你知道北大荒是什么地方吗?冬天吐口唾沫都能冻成冰,夏天蚊子多得能吃人,地广人稀,条件比你们能想象的最艰苦的公社,还要艰苦十倍!那不是去享福,是去遭罪!甚至……可能有去无回!”

他的语气严厉,带着警告。

“我们知道。”廖奎毫不犹豫地回答,眼神清澈而坚定,“再苦,能有当年开拓北大荒的老兵、知青们苦吗?我们不怕遭罪。而且……在那里,我们心里踏实。”

“心里踏实……”周主任重复了一遍这四个字,目光在廖奎和谢薇脸上来回扫视,似乎想从中找出哪怕一丝一毫的虚伪或动摇。但他看到的,只有一种经过巨大悲痛洗礼后的、近乎执拗的坚定与决绝。

他又沉默了片刻,目光最终落到了门后那几包用旧报纸包裹的酒上。“那……那些东西,是什么意思?”他的语气听不出喜怒。

廖奎站起身,走到门后,将那些酒提过来,轻轻放在周主任的书桌旁,语气真诚而坦然:“周主任,这只是学生……不,是晚辈的一点心意。不是什么值钱东西,就是几瓶普通的酒。”

他刻意回避了“茅台”的字眼,用了“普通的酒”来形容。

“我们真心感谢您一直以来对我的教导,以及在谢家出事后,您还愿意冒险提醒我们,这份情谊,我们铭记在心。”廖奎的声音带着感激,“这次提出这个不情之请,让您为难了。这点心意,绝无他意,不敢奢求您违背原则,只求……只求您能理解我们这点为人子女的、微不足道的孝心,如果可能,在组织讨论时,能帮我们……说一句半句公道话,成全我们这点念想。”

他再次将动机归结于“感谢”和“成全孝心”,将送礼的行为限定在人情往来的范畴内,避开了最敏感的“交易”色彩。八瓶飞天茅台,在这个年代,绝对是重礼,但被他用“普通酒”和“微不足道的心意”轻描淡写地化解了其中的危险性,只留下一种晚辈对长辈的、带着恳求的敬意。

周主任看着桌上那几包用最普通的旧报纸包裹得严严实实的酒,又看看眼前这对在命运重压下依旧努力挺直脊梁、眼中带着决绝希望的年轻人,心中百感交集。他岂能不知这“普通酒”的真正价值?但这价值,此刻在他眼中,远不如这对年轻人表现出来的担当、孝心以及破釜沉舟的勇气来得震撼。

他长长地、无声地叹了口气。罢了。

他没有去动那些酒,而是重新拿起一支烟点燃,吸了一口,才缓缓说道:“你们的要求……我知道了。北大荒……那边确实也缺基层兽医和技术员。你们的申请,我可以代为转达,也会把你们的情况和……和这份‘孝心’,向有关领导说明。”

他没有打包票,但“代为转达”、“说明情况”这几个字,已经暗示了他愿意在规则允许的范围内,帮他们争取。

“但是,”他语气一转,变得极其严肃,“你们要记住,就算成了,去了北大荒,也要谨言慎行!那里情况复杂,不比省城。记住我说过的话,少说话,多做事,藏拙守愚!一切,以保全自身为要!明白吗?”

“明白!谢谢周主任!谢谢您!”廖奎和谢薇几乎同时站起身,向着周主任,郑重地鞠了一躬。这一次,周主任没有避开。

“好了,东西拿回去。”周主任指了指桌上的酒,“心意我领了。你们年轻人,以后用钱的地方还多。”

“周主任,这只是我们的一点心意,请您一定收下!不然我们于心难安。”廖奎坚持道,语气诚恳。

周主任看着他们,最终疲惫地挥了挥手:“……下不为例。走吧,趁现在没人,赶紧回去。”

廖奎和谢薇知道不能再停留,再次道谢后,转身离开。周主任妻子默默起身,为他们打开门,又迅速关上。

听着门外脚步声远去,周主任妻子走到桌边,看着那几包酒,低声道:“老周,这……”

周主任掐灭了烟,走到窗前,望着楼下那两个融入夜色迅速远去的背影,久久不语。最终,他叹了口气,对妻子说道:“收起来吧,藏好。这两个孩子……不容易啊。”

他回到书桌前,拿起笔,沉吟片刻,在一张空白的信纸上开始书写。他需要好好措辞,如何将廖奎和谢薇这个“主动要求去北大荒尽孝、建设边疆”的请求,以一个合情合理、甚至略带褒扬(赞扬他们不怕吃苦、觉悟高)的方式,向上级反映。

那八瓶用旧报纸包裹的茅台,静静地立在桌角,像是一个时代的注脚,见证着特殊年代里,人性、规则与那一丝微弱却坚韧的希望之间的复杂博弈。

而廖奎和谢薇,走在清冷无人的街道上,紧紧握着彼此的手。虽然前路依旧是北大荒的茫茫风雪,但这一次,是他们自己选择的方向,心中反而生出一种前所未有的坚定与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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