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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天刚蒙蒙亮,花果山的雾气还没散尽,像层上好的白纱,轻轻裹着漫山的桃林。那些桃树的枝桠在雾里若隐若现,像水墨画里没干的笔触,沾着湿漉漉的诗意。

孙悟空打着哈欠钻出水帘洞,石榻上的稻草还带着他的体温,暖烘烘的,混着阳光晒过的干草香。他的尾巴扫过洞口的青苔,带起几颗晶莹的露珠,露珠滚落,砸在石板上“啪”地一声,碎成几瓣——那石板边缘还留着圈浅痕,是他昨天练棍时用金箍棒敲出来的,此刻被露水浸得泛着青灰。

他踩着湿漉漉的石板路往演武场走,绒毛上沾的水帘洞水汽被晨风一吹,凉丝丝地沁进皮肉,倒比灌了冰泉还提神。路边的野花刚绽开半朵,粉白的花瓣上顶着露珠,被他路过时带起的风一吹,晃了晃却没掉下来,花芯里的嫩黄花药沾着点黏黏的蜜,惹得只七星瓢虫慢吞吞爬上去,把翅膀收得严严实实,倒像是舍不得这清晨的好时光。

“悟空!”

两声唤声从路边的桃树下传来,带着点清晨的清润。

白衣仙子正踮脚摘着枝头的露水,银裙角扫过青草时,沾了些细碎的草叶,嫩得像能掐出水来——那草叶上的露水滚到裙角绣的流云纹里,竟像给云彩镶了圈银边。玄女站在一旁,手里捧着个竹篮,篾条上还留着淡淡的竹香,里面两块热乎的米糕冒着白汽,蒸腾的热气裹着米香和枣泥的甜气,在晨雾里漫开来,勾得人肚子“咕咕”叫,连远处松树上的松鼠都探出头,黑眼珠滴溜溜盯着那竹篮。

孙悟空停下脚步,挠了挠耳朵,耳尖的绒毛上还挂着点水汽:“师父、师姐,啥事?”他的声音里带着点刚睡醒的沙哑,像被晨露润过的砂纸,说话时嘴角还沾着点昨晚吃的桃脯渣,是临睡前揣在怀里当零嘴剩下的。

玄女把米糕递给他一块,米香混着枣泥的甜气更浓了——那枣泥是用后山的金丝小枣做的,去核时特意留了点枣皮,嚼起来带点韧劲,甜得绵密不齁人:“今天上午你替我们照看东方七宿和沙僧,盯着他们训练小猴。特别是那些星宿,别让他们偷懒耍滑——我们有事外出。”

“外出?”孙悟空咬了口米糕,碎屑掉在胸前的绒毛上,像撒了把碎米,他舌头一卷把嘴边的渣子舔进嘴里,眼睛亮得像两颗浸了晨露的黑葡萄,“莫不是去买煤炭?”他嚼着米糕,脸颊鼓鼓的,像只偷吃东西的松鼠,尾巴尖无意识地扫着地面,把块松动的小石子踢得老远。

“正是。”玄女点头,指尖拂过被露水打湿的鬓发,那发丝软得像云,沾着的水珠顺着发梢往下滑,滴在竹篮沿上,“去傲来国城西的‘燃薪铺’,昨天说的那家,老板懂行,无烟煤成色好,烧起来火苗蓝汪汪的,不呛人。”

“那你们可得早去早回。”孙悟空咂咂嘴,把最后一口米糕塞进嘴里,米糕的甜混着枣香在舌尖漫开,他忽然压低声音,凑近了些,绒毛蹭到玄女的衣袖,“俺老孙可管不了那么多猴子,一个个看着正经,保不齐背地里偷懒——上次就有一个小猴躲在树荫下打盹,嘴角还挂着芝麻饼渣,被俺抓了个正着!”

他说着,忽然撸起袖子,胳膊上的绒毛根根分明,“那家伙被俺一棍敲在屁股上,嗷呜一声蹦起来三尺高,现在见了俺还绕道走呢!”

白衣仙子忍不住笑,伸手替他拂去胸前的碎屑,指尖碰到他的绒毛时,软得像团云,还带着点米糕的热气:“这些猴子都是你的孩儿们,还能管不住?你一声令下,哪个敢不听?”她说话时,鬓边的珍珠耳坠晃了晃,映着晨光滚出圈细碎的虹。

“师姐你是不知道!”孙悟空急得抓耳挠腮,尾巴在身后甩了甩,差点扫倒旁边的蒲公英——那蒲公英的绒毛刚攒成球,被他尾巴带起的风一吹,飘起两三朵,慢悠悠往演武场方向荡,“那些小猴皮实着呢!上回有个毛还没长齐的,也就半人高,偷偷摸进兵器库,踩着石头把俺老孙的锁子黄金甲套在身上——那金甲的领口本是按俺的身量打的,他穿时卡着脖子,胳膊肘还卡在护心镜里,结果沉得像块石头,在原地‘嗷嗷’叫,嗓子都喊哑了,差点没把铠甲撑破!”

他边说边比划,学着那小猴被卡得直蹦的模样,尾巴竖得笔直,“幸亏俺老孙听见动静,薅着后颈把他从甲里拎出来,不然非得憋坏不可!”

玄女听得直笑,眼角的细纹都弯了,像月牙儿挂在脸上:“倒是趣事。

但你听好,你是他们的大王,就得有大王的样子,该严就得严,不然谁还把你的话当回事?懂吗?”她伸手替孙悟空理了理被风吹乱的猴毛,指尖划过他毛茸茸的眉骨,沾着的露水凉丝丝的。

孙悟空连连点头,耳尖有点红,像被晨露染了点粉:“知道知道。”

“我已经跟东方七宿和沙僧说好,”玄女又叮嘱道,声音里带着点不放心,“真有你镇不住的事,就让他们搭把手——沙僧稳重,角木蛟也靠谱,他俩能帮你盯着。”

“晓得了晓得了,师父别啰嗦啦!”孙悟空推着她们往云边赶,手心的温度透过衣袖传过去,“快去快回,俺老孙保证把他们盯得死死的,谁偷懒就给一棒子!”他推人的时候没留神,尾巴尖勾住了白衣仙子的裙角,被拖着走了两步才慌忙松开,耳尖红得更厉害了。

玄女和白衣仙子相视一笑,异口同声道:“都是为了你好。”那声音里的温柔,像晨雾里的阳光,暖融融的,把孙悟空的绒毛都晒得泛起金芒。

“走了走了!”孙悟空挥挥手,转身就往演武场跑,尾巴翘得老高,像面小旗子,在身后一甩一甩的,跑过桃林时带起阵风,吹得花瓣簌簌落了满地,倒像铺了条粉白的路。

玄女望着他的背影,对白衣仙子道:“这猴头,还是这副毛毛躁躁的性子,什么时候能沉稳点。”

说罢,两人足尖一点,跃上云端,云团托着她们往傲来国方向飞去,衣袂翻飞,像两只白鸟掠过晨雾,裙角扫过云絮,带起丝丝缕缕的白,像扯不断的纱……

演武场上早已站满了小猴,有的扛着木枪,枪杆上还留着昨天训练的汗渍,深一块浅一块的,像幅没干透的水墨画;有的捧着盾牌,盾牌上画着歪歪扭扭的老虎头,是自己用炭笔涂的,虎眼睛涂得太大,倒像两颗圆溜溜的铜铃;还有的没拿兵器,正踮着脚往场外看,叽叽喳喳像群刚出窝的麻雀,吵得人耳朵嗡嗡响,连远处的晨露都被震得从草叶上滚下来。

东方七宿和沙僧站在队伍前,沙僧的禅杖斜倚在旁边的槐树上,杖头的铜环偶尔被风吹得“叮”地响一声,像在打拍子——那铜环上还缠着圈红绳;角木蛟正整理着铠甲,甲片上的符纹在晨光里闪着冷光,每一道纹路都透着股威严,仿佛下一秒就要活过来。

孙悟空“噔噔”跑到场中央,往那块最大的青石上一站,青石被露水打湿,凉丝丝的透过鞋底传上来,石面上还有他昨天刻的“监”字,笔画深得能卡进指甲盖。

他清了清嗓子,声音在场上回荡,惊得几只麻雀从槐树上扑棱棱飞起:“今个上午,俺老孙当监工!都给俺好好训练,谁偷懒,一棒槌下去,保管开花!”

角木蛟上前一步,拱手道:“放心吧大圣,小神定当尽心,绝不敢懈怠,定要把这些小猴教得有模有样。”他的声音洪亮,像敲在铜钟上,震得旁边的小猴们都缩了缩脖子——有个小猴手里的木枪没拿稳,“哐当”掉在地上,枪杆磕出个豁口,吓得他赶紧捡起来,背过手藏在身后。

“这还差不多。”孙悟空点点头,忽然眼睛一瞪,像两颗亮闪闪的黑葡萄,眼珠一转就瞧见了那掉枪的小猴,却没点破,只接着道,“要是不听话,孤拐伸过来,打三棍儿没商量!一棍儿让你疼三天,两棍儿让你记半年,三棍儿让你下辈子都忘不了!”他边说边用金箍棒在地上划了道印,石屑飞溅,那道印深得能插进半根手指。

旁边的箕水豹吓得缩了缩脖子,爪子无意识地抠着铠甲上的鳞片——那鳞片是用贝壳磨的,被他抠得“咔啦”响。他赶紧接口,声音都有点抖:“小神保准听话!大圣的金箍棒,小神可经不起,就是碰一下,骨头都得酥三分,哪敢不听话?”

他说着,还拍了拍自己的腿,膝盖上的护膝“当”地撞在一块儿,其实是紧张得没拿稳,“上次见着房日兔被您敲了一棍,现在走路还一瘸一拐的,小神可不想学他。”

孙悟空被逗乐了,摆摆手:“行了行了,开始吧。”说罢,他往大槐树下一坐,背靠着粗壮的树干,树干上还留着他小时候刻的歪歪扭扭的“齐天大圣”四个字,被岁月磨得有点浅了,却还能看出那股子横冲直撞的劲儿。

他两条腿伸直,尾巴绕着树杈缠了两圈,活像个监工的老神仙,只是那双眼睛骨碌碌转着,没个老实时候——一会儿瞟瞟东边小猴们的枪法,一会儿瞅瞅西边的盾牌阵,连哪个小猴偷偷往嘴里塞了颗野枣,都看得一清二楚。

日头渐渐升高,雾气散了,阳光透过槐树叶的缝隙,在地上洒下斑驳的光点,像撒了把碎金。

小猴们的呼喝声、木枪碰撞到嘴里,咸津津的也顾不上擦;还有个胖小猴,盾牌总往地上拖,拖着拖着被石头绊了个趔趄,盾牌“哐当”扣在地上,正好罩住只路过的西瓜虫,吓得他差点蹦起来。

而此时的傲来国城西,“燃薪铺”的招牌早已在晨光里竖起,黑底白字,边缘被烟火熏得有些发黄,透着股烟火气。店铺外堆着半人高的煤炭渣,黑黢黢的像座小山,几个伙计正拿着锤子,把大块的煤炭敲成巴掌大的小块,“叮叮当当”的声响在巷子里回荡,震得墙头上的麻雀都扑棱棱飞起来——有只麻雀慌不择路,一头撞在招牌上,晕乎乎掉下来,被伙计眼疾手快接住,捧在手心顺了顺毛,才扑棱棱飞走了。

玄女和白衣仙子走进铺内,一股煤烟混合着松木的气味扑面而来,那气味有点呛,却透着股实在的烟火气。

柜台后,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正拨着算盘,算珠碰撞的“噼里啪啦”声格外清脆,像在唱一首古老的歌谣——那算盘的边框磨得发亮,角落刻着个“福”字,是用朱砂填的,年深日久褪成了浅粉色。

他听见脚步声,抬头一看,浑浊的眼睛顿时亮了,像被点燃的油灯,赶紧从柜台后绕出来,袍子上还沾着点煤屑,黑得发亮,走起路来却虎虎生风,腰间的铜烟袋锅子“当啷”撞在算盘上。

“原来是玄女娘娘!”老者拱手作揖,腰弯得像张弓,目光落在白衣仙子身上,带着几分好奇,像个孩子打量新玩具,“这位仙子看着面生,不知是娘娘的……”

“我是娘娘的朋友,叫白衣仙子。”白衣仙子浅浅一笑,鬓边的珍珠耳坠随着动作轻轻晃动,珍珠上还映着窗外的晨光,像藏了颗小太阳——那珍珠是南海的海珠,夜里会发微光,她特意穿了件月白的裙子来衬,裙摆上绣的银丝水纹在光下流转,倒像把海水披在了身上。

“原来是白衣仙子,失敬失敬!”老者连忙搬过两张干净的竹凳,竹凳的四条腿有点晃,他用袖子擦了又擦,把凳面擦得发亮,连竹纹里的灰都擦了出来,“快坐快坐,粗鄙地方,委屈仙子和娘娘了,这凳面有点凉,别冻着——小老儿这就去烧壶热茶。”

玄女坐下,竹凳发出轻微的“吱呀”声,像在哼着小调:“老板不用忙,我们是来买七百斤无烟煤,不知你这里可有现货?我们急用,烧窑等着用。”她指尖在竹凳的边缘轻轻划着,那竹凳的竹节处有点开裂,被人用布条缠了两圈,布条是靛蓝色的,洗得发白。

“有有有!”老者拍着胸脯,声音洪亮得不像两百岁的人,震得柜台上的算盘都“哒哒”跳了两下,算珠蹦起来半寸高又落回去,“娘娘放心,小老儿这煤都是南边黑风岭煤场来的,块块瓷实,扔在地上能当石头用,烧起来火苗蓝汪汪的,烟比松针还少!”

他弯腰从柜台下拖出块煤,黑得发亮,棱角分明,往地上一磕,“您瞧,这声儿!脆不脆?”他又用指甲划了划,煤屑簌簌掉下来,“不含渣,烧完就剩点白灰,省得清窑。”

“您是要无烟煤?还是寻常的烟煤?”老者又问,眼睛瞪得溜圆,“寻常烟煤便宜点,但烟大,怕是不合适——上次有个烧陶的师傅图便宜买了烟煤,一窑罐子全熏黑了,哭得直拍大腿。”

“要无烟煤。”玄女说得干脆,指尖在竹凳的边缘轻轻划着,“什么时候能交货?我们那边等着开工。”

“三天!”老者伸出三根手指,指节有些变形,像老树根,却很有力,指甲缝里还嵌着点煤黑,“三天内保准给您凑够七百斤,亲自派人送到娘娘那里。”

玄女继续说:“给我送到花果山,会有接头的猴子来接你们。”

老者听后赶紧点头。

白衣仙子打量着老者,见他虽然头发全白,像落了场雪,却精神矍铄,眼睛亮得像年轻人,忍不住问:“老板看着身子骨硬朗得很,想来高寿了?这精气神,比小伙子都强。”

老者捋着山羊胡,胡子上还沾着点面粉,想来是早上吃了馒头,笑得满脸褶子,像朵盛开的菊花:“沾娘娘的福,老夫今年两百有三了!托这煤铺的福,生意兴隆,吃嘛嘛香,一顿能啃两个馒头,前些天还能自己扛半袋煤呢,不费劲!”他拍了拍肚子,围裙上沾着的面疙瘩掉下来,“家里老婆子熬的小米粥,稠得能插住筷子,每天早上喝两大碗,舒坦!”

“那可真是有福了。”白衣仙子真心赞叹,声音里带着暖意,“身体健康,财源广进,这可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福气,老板好福气。”

老者笑得更欢了,露出仅剩的几颗牙,牙床有点黑,想来是常年和煤炭打交道:“仙子说的是!说的是!托各位神仙的福,托这傲来国的福!”

玄女站起身时,袖口的银线在晨光里闪了闪,那银线是用南海珍珠磨成的粉混着蚕丝纺的,日光下流转着细碎的虹光。

她理了理衣袖,将被竹凳压出的褶皱抚平——那衣袖上绣着半朵流云,云脚处用金线勾了只翩跹的蝴蝶,此刻随着动作,蝴蝶仿佛要从布上飞出来一般。

“话就说到这,我们还有事,先告辞了。”她目光落在柜台角落的一杆小秤上,秤砣是黄铜的,磨得发亮,“三天后卯时,让伙计直接去花果山交货,找白衣仙子清点就行。”

“娘娘放心!”老者弓着腰应道,手里的算盘珠子被他无意识拨得“噼啪”响,“小老儿亲自盯着装货,保准块块都是精挑细选的无烟煤,绝无半块掺假!”他一路送到门口,粗布袍子扫过门槛上的煤渣,留下道淡淡的灰痕,“娘娘慢走!仙子慢走!下次来给您留两块镜面煤,黑得能照见人影,烧起来火力旺,能把窑温提得老高!”

两人走出巷子时,晨雾已散得差不多了,巷口的老槐树影在地上拉得老长,像条墨色的带子。

白衣仙子踩着树影往前走,裙角沾着的草叶不知何时掉了,露出裙边绣的银丝水纹,被阳光照得像撒了把碎钻。“娘娘,咱们不回花果山吗?”她侧头问,耳坠上的珍珠晃了晃,映出巷口卖花姑娘竹篮里的半开芍药,“这是往城里去呢,城里的车马声吵得很,上次我去买丝线,被辆马车溅了半裙的泥。”

玄女正伸手拂过路边的石榴花枝,指尖碰落颗打蔫的花苞,那花苞坠在半空,被风一吹,慢悠悠落在白衣仙子的发间。“你不懂,”她笑着眨眨眼,眼底的狡黠像揉碎的星光,“今天有场大热闹。傲来国的驿馆里来了群异国人,听说头发是亚麻色的,眼睛像浸了海水的琉璃,蓝汪汪的。”

她伸手替白衣仙子取下发间的花苞,指尖划过对方鬓角,“他们穿的衣裳才叫稀奇,不是咱们的宽袍大袖,而是紧袖口的短褂,镶着亮晶晶的珠子,红的绿的紫的都有,走路时珠子‘叮叮当当’响,像挂了串小铃铛。”

“更逗的是他们说的中原话,”玄女边走边学,故意把字音咬得囫囵,像含着颗话梅,“‘你好’说成‘泥耗’,‘谢谢’说成‘些些’,昨天守南天门的兵卒跟我学,笑得直不起腰。关键还有很多神仙也会来。”

“哦?”白衣仙子的眼睛亮得像两颗刚从井里捞出来的夜明珠,脚步不由得加快了些,裙摆在青石板上扫过,带起阵细碎的尘土,“他们带了什么稀罕物?竟能让天庭的神仙都动心?”

“说是有会唱歌的鸟,”玄女屈起手指,轻轻刮了下路边月季的花瓣,那花瓣上的露珠滚落,沾在她指尖,像颗小水晶,“那鸟比鹦鹉还小,羽毛是彩虹色的,尾羽拖得老长,叫起来不是‘喳喳’声,而是像小姑娘唱《霓裳羽衣曲》,婉转得能绕梁三日。还有会发光的石头,拳头那么大,黑夜里能照亮半间屋子,连窗纸上的花纹都看得一清二楚,不用点灯就能做针线活。”

她顿了顿,伸手接住片被风吹落的梧桐叶,叶面上的纹路像幅缩小的地图。“最奇的是种布,比蜀锦还软,摸起来像天上的云絮,听说穿在身上轻得像没穿,夏天再热也不出汗。”玄女说着,眼底闪过丝向往,“天庭的公告栏上贴了告示,连太上老君都派童子来问,说想瞧瞧那发光的石头能不能炼丹。”

白衣仙子听得笑出声,银铃似的笑声惊飞了枝头的麻雀,她加快脚步,裙摆扫过地面的落花,带起阵混合着玫瑰与栀子的香气:“那可得去瞧瞧,错过这热闹,怕是要等上百年才能再遇着。”

两人说说笑笑往城里去,阳光透过她们的衣袂,在地上投下晃动的光斑,像撒了把会跑的金豆子。

路过绸缎铺时,掌柜的正踮脚挂新到的云锦,瞥见她们的身影,手里的竹竿“哐当”掉在地上,盯着她们的背影直咂嘴:“这两位仙子,怕不是月宫里来的吧?”连挑着担子卖豆腐脑的老汉,都忘了吆喝,眼睁睁看着她们走过,直到担子晃了晃,豆腐脑洒了点在桶沿上,才慌忙扶住。

而此时的花果山演武场,日头已爬到树梢,把槐树叶晒得打卷,像被揉过的纸。

孙悟空靠着槐树,眼皮重得像粘了铅块,晨露被晒得蒸发干净,树影在他脚边缩成个小圆点。

空气里飘着小猴们汗水的味道,混着泥土的腥气和桃叶的清香,有点冲,却实在得让人安心。他打了个哈欠,眼泪顺着眼角的绒毛滚下来,在鼻尖上挂了颗小水珠,脑袋一点一点的,像庙里的磕头虫,尾巴松开树杈,软软地垂在地上,扫过几片被晒得发脆的槐树叶,发出“沙沙”的轻响。

“咚!”

后脑勺磕在树干上,一声闷响惊得他猛地睁眼,像被针扎了的刺猬,浑身的绒毛都竖了起来。他瞪圆了眼睛四下一扫,正瞧见不远处的亢金龙背靠着兵器架,那兵器架是用千年紫檀木做的,被阳光晒得泛着紫红,他斜倚在上面,半边身子都压得架子微微晃动。亢金龙偷偷摸出个水囊,那水囊是用雪山牦牛的皮做的,鼓得像只圆滚滚的刺猬,想来装了不少水,他拧开木塞时动作极轻,却还是发出“啵”的一声,水刚沾到嘴唇,就被孙悟空的喝声吓得手一抖。

“亢金龙!”孙悟空的声音像炸雷滚过场院,震得旁边的小猴们手里的木枪都掉了好几杆,“干啥呢?偷懒是吧?当俺老孙的火眼金睛是摆设?来来来,孤拐伸过来,打三棍儿!”

亢金龙的脸“唰”地白了,像被霜打了的茄子,手里的水囊“哗啦”掉在地上,水流了一地,在青石板上漫开,像条慌不择路的小蛇,还冲倒了只搬粮的蚂蚁。

他赶紧跑过来,腿软得像踩在棉花上,每走一步都打个趔趄,铠甲上的鳞片“哐当哐当”撞在一起,像在替他求饶:“大圣息怒!小神就是……就是嗓子干得冒烟,像吞了把火,喝口水润润喉,马上就去教他们!真的,就一口水的功夫,还没咽下去呢!”他说着,还伸了伸脖子,喉结上下滚了滚,故意做出刚咽水的样子。

“累了就休息?”孙悟空挑眉,金箍棒在手里转了个圈,带起的风扫落几片槐树叶,“你的任务完成了?那队穿绿袄的小猴,枪杆都举不稳,你教了吗?还有那几个胖猴,劈枪时胳膊都没伸直,你看见了吗?”他用棒子指了指场边,果然有几个小猴举着枪东倒西歪,像风吹的芦苇,“我看他们刚才扎堆说笑,倒像是你这个教头带的头!教不严,师之惰,你懂不懂?”

亢金龙被说得哑口无言,嘴张了几张,像离水的鱼,最后只好苦着脸,慢吞吞地解开脚踝的护踝——那护踝是用玄铁做的,边缘刻着龙纹,被他解下来放在地上时,发出“当”的一声,砸得石板都震了震。

他露出光洁的脚踝,皮肤是健康的麦色,还带着点训练时磨出的薄茧,像撒了层细沙,脚踝骨处还有块浅疤,是上次跟妖怪打斗时留下的。“大圣,轻点……”他声音发颤,眼睛盯着金箍棒,那棒子上的金箍在阳光下闪着冷光,“您那铁棒,就是没用力,也够受的,小神这脚踝上次被妖精的钩子划了道口子,还没好利索呢……”

孙悟空举起金箍棒,棒梢带着风,“呼呼”地响,看着挺吓人,落在脚踝上时却收了九成力,“啪啪啪”三声,听着响,实则力道轻得像拍蚊子。饶是如此,亢金龙还是疼得龇牙咧嘴,额头上瞬间冒了层冷汗,顺着鬓角往下滴,砸在衣襟上洇出深色的圆点。

“俺老孙这是没用力,”孙悟空收回棒子,棒梢在地上点了点,石屑飞溅起来,“要是用了力,你这条腿今个就别想沾地,得让小猴抬着你回星宿府,到时候看你还敢不敢偷懒!”

亢金龙龇牙咧嘴地揉着脚踝,其实疼得并不厉害,却故意装出痛不欲生的样子,一瘸一拐地往队伍前挪,每走一步都“嘶”一声,嗓门却比刚才大了三倍,像被踩了尾巴的猫:“都愣着干啥?练枪!刺!要像扎进妖精的眼睛那么狠!劈!得像劈柴火那么快!挑!要挑得敌人站不稳!谁再偷懒,看我怎么收拾你们——大圣的棒子可不长眼!”

旁边的尾火虎用袖子挡着嘴,肩膀一耸一耸的,铠甲上的火焰纹都跟着抖;房日兔低着头,却能看见他嘴角憋出的酒窝;只有角木蛟板着脸,却也忍不住偷偷瞟了眼亢金龙的瘸腿,眼底闪过丝笑意。

孙悟空看在眼里,没吭声,又靠回树上,闭上眼睛,这次却没真睡,耳朵支棱着像两只小雷达,连哪个小猴偷偷往嘴里塞了颗野枣,枣核吐在地上的“嗒”声都听得一清二楚。

没过多久,一阵细微的“窸窣”声传来,像春蚕在啃桑叶,轻得几乎听不见,却瞒不过孙悟空的耳朵。

他猛地睁眼,目光像鹰隼发现了猎物,“唰”地扫过去,正看见心月狐站在队伍边缘,背对着他,手里拿着面小铜镜——那镜子是黄铜的,磨得锃亮,能照见她耳后的绒毛,镜边还嵌着三颗小珍珠,是她上次在东海采的。

心月狐正对着镜子打理耳后的狐毛,那绒毛雪白雪白的,被她用指尖捻着,轻轻拂顺,藏在裙裾下的狐狸尾巴忍不住轻轻晃了晃,像条不安分的小蛇,扫得裙摆微微起伏。

“心月狐!”孙悟空又是一声喊,吓得心月狐手一抖,铜镜“哐当”掉在地上,在青石板上滚了两圈,停在沙僧的禅杖边,镜面上沾了点尘土,“你也想尝尝棍儿的滋味?来来来,孤拐伸过来,也打三棍儿!”

心月狐的脸“腾”地红了,像抹了胭脂,连耳根都透着粉色。她转过身时,裙裾上绣的月亮图案在阳光下闪着银光,那月亮是用银线绣的,针脚密得看不见线痕,旁边还缀着几颗小钻,像星星围着月亮。

她慢慢走过来,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走到孙悟空面前时,犹豫了一下,缓缓伸出一只玉足——那脚踝纤细得像雨后的新竹,肌肤白得像昆仑山上的雪,连脚指甲都透着淡淡的粉色,像染了桃花汁,脚踝处还系着根红绳。

孙悟空举起金箍棒,金箍上的花纹在阳光下看得一清二楚,众人都以为他要像打亢金龙那样,连尾火虎都忍不住闭了闭眼,谁知他手腕一转,只用金箍棒顶端的金箍,轻轻在她脚踝上敲了三下,“叮叮叮”,声音清脆得像敲在玉佩上,连地上的蚂蚁都没被惊走。

“这次算警告,”他收回棒子,棒梢在地上画了个圈,“回去好好训练,再敢偷懒,可就没这么轻了——到时候别说俺老孙欺负你是姑娘家。”

心月狐红着脸,小声应了句“是”,声音细得像蚊子哼,转身快步回到队伍里,裙角扫过地面时,带起阵淡淡的香,那是她用桃花露熏的衣裳,香得清清爽爽。

旁边的亢金龙不乐意了,瘸着腿嚷嚷起来,声音比刚才喊口号时还大:“大圣这不公平!凭啥狐姐就是轻轻敲三下?小神这脚踝现在还火辣辣地疼呢!”他说着,还把脚踝往前提了提,故意露出红印子——其实那红印子是他自己揉出来的。

孙悟空斜了他一眼,金箍棒往地上一顿,“咚”地砸出个小坑:“没看见人家是姑娘家?姑娘家的骨头嫩,经不起打,你们大老爷们皮糙肉厚,挨几下咋了?就当是松松筋骨!”

“这是什么歪理……”亢金龙嘟囔着,声音像蚊子哼哼,却还是被孙悟空听见了。

“这是玄女师父教我的!”孙悟空梗着脖子,把师父搬了出来,眼睛瞪得溜圆,“玄女说,对姑娘要温柔,对你们这些偷懒的家伙,就得用棒子说话!”

亢金龙瞬间蔫了,像被扎破的气球,嘟囔的声音比蚊子还小,只有站在他旁边的尾火虎能听见——他在说“娘娘偏心”,尾火虎赶紧用胳膊肘碰了碰他,憋笑道:“行了,谁让你不是姑娘家?赶紧教小猴练枪吧,再被逮到,可就不是三棍儿的事了——大圣的棒子可分不清男女。”

亢金龙悻悻地应了,拿起长枪,那枪杆被他攥得“咯吱”响,大声吆喝着指导小猴们动作,声音里还带着点委屈,却不敢再偷懒了。

孙悟空看着这一幕,嘴角偷偷翘了翘,像偷吃了糖的孩子。他又靠回槐树上,这次是真的乏了,眼皮一合,没多久就打起了小呼噜,那呼噜声不大,像小猫在哼唧。他的尾巴随着呼吸轻轻起伏,像条睡着的小蛇,偶尔扫过地面,把几颗小石子拢到一起。阳光透过树叶,在他毛茸茸的脸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像撒了把金粉,倒也安稳得很,连飞过的麻雀都轻轻落他肩头,歪着头看了看,又拍拍翅膀飞走了,生怕吵醒他。

赋词一首:

《临江仙·猴王监训仙娥入市》

晓雾漫山笼桃影,猴王初醒离洞府。

忽闻仙唤嘱监工,星官需谨守,猴崽莫疏慵。

燃薪铺里订烟煤,老者声洪鬓雪浓。

转赴城隅观异容,碧眼胡商语,珍玩耀日红。

演武场中槐下盹,金睛乍裂逮金龙。

轻敲玉踝警狐踪,三棍分轻重,笑语漫山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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