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吟关城下。
刘大力死死盯着眼前那头体型堪比巨蟒的墨玉蜈蚣。
黑亮的甲壳泛着金属般的冷光,上百对锋利的节足在地面上划出刺耳的“沙沙”声。
口器中滴落着腥臭的绿色毒液,将地面腐蚀得“滋滋”作响。
“狗娘养的畜生!”
刘大力怒吼一声,双臂的火焰更甚。
他攥紧比人头还大的拳头,正欲一拳轰出!
凶悍的墨玉蜈蚣,动作猛地一僵,高高扬起的狰狞头颅,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扼住了咽喉,所有的动作都凝固在了瞬间。
紧接着,它那双猩红的复眼,光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下去,就像两盏被掐灭的鬼火。
“噗通!”
庞大的身躯直挺挺地倒了下去,再无声息。
死了?
就这么……死了?
刘大力高举的拳头僵在半空,满脸的错愕与不解。
他甚至还没碰到它!
刘大力用脚踢了踢它,见它真的死透了,将拳头对准另一只蜘蛛!
还未靠近,蜘蛛也死了!
??
他环顾四周,前一秒还张牙舞爪、悍不畏死的毒虫,此刻竟如下饺子一般,成片成片地僵硬、倒毙!
不断钻出地底的食人沙蝎,僵死在洞穴中。
“这……这是怎么回事?”
刘大力挠了挠后脑勺,脑袋瓜子完全不够用!
他猛地抬起头,朝着高耸的城楼上那道纤细而沉静的身影,用尽全身力气扯着嗓子大喊:
“老祖!老祖!!”
“这帮天杀的毒虫,它们……它们自己死了!”
“咋回事啊?!”
其他正在杀虫的宗门弟子也发现了这一点,纷纷停了下来,看着不断自己死亡的毒虫。
城楼之上的人,听到刘大力的喊声,面面相觑,脸上写满了与刘大力如出一辙的茫然与震惊。
陆臻臻闻言,那双清冷如寒潭的凤眸中,却无半点意外。
“天玄宗弟子听令,迅速打扫战场!”
“是,老祖!”
【看来是大白得手了!】
【伽罗已死,以她精血饲养的虫群,便成了无根之木,无源之水。】
【这血祭秘术,最大的破绽,便在于施术者本身。】
苏啸天还以为会发生比毒虫围城更不好的事情,听见陆臻臻的心声,也放宽了心。
“陆大人,这究竟是……”
欧阳甫看见眼前这一幕,声音干涩,他戎马半生,从未见过如此诡异离奇的战局。
其他人听见欧阳甫的问话,目光齐刷刷看向她。
“伽罗死了。”
简简单单四个字,却如一道惊雷,在众人心中炸开!
“什么?!”一个叫齐天佑的副将瞳孔骤然一缩,失声惊呼:“你怎么知道?!”
陆臻臻解释:“这些毒虫之所以听从伽罗的命令,是她以血祭秘法炼化的傀儡,与她性命相连。”
“如今,虫群尽灭,只有一个解释。”
“主死,仆从!”
在场众人,无不倒吸一口凉气!
“北荒大军此刻必定群龙无首,军心大乱,正是我军反击的最好时机!你们觉得呢?”
欧阳甫等人身体猛地一震,眼中瞬间燃起熊熊战意,看向苏啸天。
“苏将军?!”
苏啸天心中激荡,北荒花样百出,他在这里死守了十多年了,这一次一定要将北荒打趴下!
他猛地转身,拔出腰间佩剑,剑指前方,发出惊天动地的咆哮!
“传我将令!”
“开城门!!”
“全军出击!!”
“踏平北荒大营,为我大昭死去的将士们,报仇雪恨!!”
“吼!!!”
压抑已久的战意,在这一刻彻底爆发!
城门在嘎吱的巨响中缓缓开启,苏啸天一马当先,率领着潮水般的铁骑,冲出龙吟关!
大军奔腾,烟尘滚滚,直扑百里外的北荒大营!
就在大军刚刚冲出关口不足五里之时,前方地平线上,两匹快马正疯了似的朝着龙吟关的方向狂奔而来!
马上骑士伏在马背上,拼命地挥舞着马鞭。
“站住!来者何人!”
前锋部队立刻上前,长枪如林,将二人拦下。
“是我们!”
“我们是王霸将军手下的!”
先锋部队一看,果真是之前派出去的死士!
“发生了何事?”
“我们有急报给苏将军!苏将军可在?!”其中一人着急询问先锋部队的首领。
“在,跟我来!”
先锋部队首领带着两人快速骑马,来到苏啸天等人的身前。
苏啸天皱皱眉,但还是一眼便认出,这二人正是王霸派出去的死士!
他心中一紧道:“出了何事?王霸将军何在?!”
那两名死士滚鞍下马,连滚带爬地跪在苏啸天马前,脸上还残留着极致的惊骇与狂热,声音都变了调。
“报……报告苏将军!”
其中一人激动得语无伦次,另一人则深吸一口气,用尽全身力气嘶吼道。
“北荒公主伽罗……被、被陆大人的神虎……一击……撕碎了!!”
“数万北荒军,尽数弃械跪拜,不敢动弹!”
“王将军派我们两人回来,询问苏将军,接下来应该怎么做?!”
此言一出,苏啸天等人都愣住了,很快欧阳甫发出笑声!
“哈哈哈,老苏啊,你家义女简直是我大昭的护国神女!”
“一来就解决了咱们十几年的心腹大患!”
“走走走!趁他病,要他命!”
“此番定要让北荒蛮子知道,我大昭天威,不容侵犯!”
欧阳甫的笑声粗犷而豪迈,带着一股扬眉吐气的畅快。
苏啸天满满自豪!
谁家闺女如此厉害?!我家的!
“全军听令!目标北荒大营!随本将军踏平它!”
“是!!!”
大昭国的铁骑,如决堤的洪流,卷起漫天沙尘,马蹄声汇成一道滚滚惊雷,朝着百里之外的北荒大营,奔袭而去!
与此的北荒大营,没有震天的战鼓,没有士兵的嘶吼,只有一片死寂。
数万北荒军,从将领到士兵,无一例外,尽数跪伏于地,手中的兵刃散落一旁。
他们的身体,如同被施了定身咒,僵硬地保持着同一个姿势,连头都不敢抬。
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源自灵魂深处的恐惧与敬畏。
在大营中央,那片被夷为平地的空地上,一头体型硕大、通体雪白的巨虎,正优雅而慵懒地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