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渡一回来就看到周歧恹恹巴巴趴在桌子上的样子，刚伸出手想摸摸周歧的脑门试试温度，谁曾想下一秒周歧就把脑袋埋进了自己的臂弯里，半点空隙都不留给他。
周歧被萧渡昨天那么一亲，显然是还没准备好怎么面对他，也不知道萧渡现在记不记得昨天晚上的事情，萧渡还以为他是哪里不舒服，于是右手探进他后背摸了摸，发现没有像之前那样因为毒发导致的体温异常才稍微放下心。
“怎么了？谁惹你不高兴了？”
“没有。”
萧渡看他这副样子，也猜到八成是因为昨天晚上的事情惹他不高兴了，现在连理都不想理自己了。
可要说有后悔吗。
没有。
他和周歧之间总不能一直这样，自己也不可能一直这样朦朦胧胧的处理着对他的感情，虽然说昨天晚上确实是有趁人之危的因素在……周歧现在不乐意理他萧渡也不算是冤枉。
萧渡一只手捏着周歧的后颈，另一只手费力将人从桌子上扒拉起来，然后变戏法一样的不知道从哪里又掏出来一颗糖，像往常一样塞进了周歧嘴里。
周歧腮帮子动了动，刚开始品味今天这颗糖的甜味就被萧渡像昨天晚上那样，故技重施的被按住接吻，一颗糖在两人之间推来推去，又总被萧渡这个坏心眼的卷走。
一颗糖都快化完，萧渡这才稍稍贴离他一点，两人嘴唇都带着糖的甜味，萧渡和他靠的很近，眼睛盯着他，从周歧眼里看到了满满的错愕和震惊。
“周歧……”萧渡只是喊着他的名字，又低头吻了上去，没给周歧半点反应的时间。
“唔……”
“知道这代表什么意思吗？周歧。”
萧渡看向他的眼睛认真，带着几分明显的偏执，周歧是他心里久久执念着没好的伤口，他不愿意让伤疤愈合，也不愿意让周歧离开他。
周歧沉默着看向他，萧渡这么一搞，他再想装傻也不太可能了，于是清晰的，分明的，萧渡从他眼里看到了那久违的疏离。
“我不想知道。”周歧松开被萧渡握着的手，站起身朝后退了退，整个人像是抵触，又像是在防御。
“萧渡，我们这样不对。”
周歧眼里明晃晃的疏离简直刺的萧渡心疼，现在的周歧似乎又要变回不久前死气沉沉，疏离客气的那样，他隔着一层屏障，把萧渡隔绝在他的世界范围外。
“没有结果的事情，别再做了。”
周歧算得上是客观的在说这句话。
周歧的顾虑实在是太多了，他和萧渡之间，摆明了是不可能的事情，两人之间先不说身份之间的鸿沟，光是性别，就够被那些史官唾骂了。
他不像萧渡那样拿得起放得下，也不像他那样可以肆意妄为，他没有任何的底牌，一颗真心若是交付出去，再收回来就难了，他做不到，也不敢去做。
他阿娘那样好的人，结局都是那样的惨淡，周歧自知自己冷心冷情，也不觉得自己会有什么好结局。
他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去做。
萧渡……萧渡大抵也是一时糊涂吧。
于是两人几乎是倔强的沉默着，就这样看着彼此不说话。
明明刚吃完糖，周歧却感觉自己嘴里苦涩的要命，胸腔都开始泛着酸涩。
“周歧，你在害怕什么。”
萧渡缓缓上前，这条美人蛇的眼睛里似乎带着几分暴怒和祈求，眼里似乎还裹挟着眼泪，直到站在周歧面前，他抬手擦掉周歧脸上的眼泪。
“周歧，你又在因为什么哭？”
即使周歧把他远远的推开，小苦瓜试图用自己的苦涩和冷漠劝退每一个想靠近他的人，可萧渡不怕，他生来是一条拥有占有欲的蛇，看上的宝物他只会盘桓着不离开，直到完完全全归自己所有。
眼泪早变得冰凉，萧渡的手却是滚烫。
“周歧，胆小鬼只会死在告白路上，可我不是。”
“我喜欢你，我不愿意做那个胆小鬼。”
“周歧，你应该相信我一次。”
“周歧，我们试试看，不合适……再说。”
周歧现在脑子太乱了，萧渡说的这些话在他脑子里横冲直撞着，让他完全没有办法好好思考，萧渡已然抓着空隙牵上了周歧的手。
“周歧，你之前欠我一个要求，我想要的，你能给的，你得给我……不能耍赖。”
“难道说你喜欢老三？！”
周歧真的是被他这样“胡搅蛮缠”弄的头疼，连萧渡上次帮忙留下安和，提出条件那件事都被萧渡提了出来，当初只担心萧渡会要他的命，哪能想到现在算是另一种程度的自身难保。
“萧渡！我不喜欢萧惇，但是这也根本不是——”
“周歧……所以你想耍赖吗？”
萧渡握着他的那只手紧了紧，眉眼低敛着，稠艳的五官带着几分愁绪，讲出来的话也一改先前的强势，眼睛盯着地面就是不看周歧。
周歧：……
周歧冷着的表情难免有一丝皲裂，一时间感觉自己像个负心汉一样辜负了萧渡，明明两人前几分钟还在“争吵”着这段关系，现在萧渡又摆出这副样子，周歧那句“这也根本不是可以拿来提的要求”硬生生被他咽了回去。
萧渡一边摆着委屈巴巴的表情，一边又拉过周歧的另一只手，神情肉眼可见的做作，可偏偏周歧对着那张雌雄莫辨装可怜的脸，一时间还真说不出什么狠话来。
“萧渡……我不是那个意思，你让我好好想想，好吗？”
周歧语气艰涩，到底说不出什么难听的话。
“好好想想？可以，但是你刚刚说的那些话伤到我了……你得抱抱我。”
萧渡说完不管周歧同意不同意，总是撒开手就搂着周歧的腰抱了上去，在周歧看不见的地方，萧渡原本眼里三分的偏执变成了十分，带着彻头彻尾的疯狂，搂着周歧腰的手也格外用力，似乎要把他揉进自己的身体里一样。
周歧两只手在一旁僵硬的放着，见怀里人心情似乎不怎么样，又慢慢放到了萧渡的背上，还善解人意的拍了拍他的背，心想着萧渡现在应该挺生气的，给他拍拍背能稍微顺顺气也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