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州岩城青山县一个无名小村中。
二十一岁的丁小乙在猪窝里睡觉。
一盆洗脚水泼来。
丁小乙一下站起怒视眼前的地主老钱。
“看什么看,死崽子,太阳都起来了还睡?还不快犁地去?”
老钱叉着腰骂道。
“什么东西,小爷迟早弄死你。”
丁小乙心中骂道。
丁小乙强压下心头的怒火,目光如炬地瞪了地主老钱一眼,随即转身捡起地上的破衣,胡乱套在身上。
他知道在这个世道,仅凭一时之气是无法改变现状的。丁小乙的父母早逝,留下他一人孤苦无依,只能寄人篱下,在这地主家做苦力,换取一口残羹剩饭。
“哼,算你识相。”老钱见丁小乙没有反抗,轻蔑地哼了一声,转身离去,嘴里还嘟囔着,“废物一个,也就这点力气能用了。”
傍晚,小乙犁完了地,索性躺在田埂上,望着落下的太阳,心中感慨万千。
“小娃娃……”
忽然,背后传来了虚弱的声音。
一个满身是血的黑衣道士正缓缓的向这边走过来,但没走几步就倒下了。
丁小乙拿着石块小心翼翼地走了过去。
他蹲下身,仔细打量着眼前的黑衣道士,只见道士面色苍白,衣物破损,显然是经历了一场激烈的战斗或是长途跋涉的疲惫所致。
道士的双眼紧闭,呼吸微弱,但手中仍紧紧握着一柄古朴的长剑,剑身隐隐透着寒光,似乎诉说着它不凡的来历。
丁小乙心中虽有诸多疑问,但善良的本性让他无法袖手旁观。
他轻轻将道士的身体翻转过来,使其平躺,然后从自己的破衣中撕下一块干净的布条,试图为道士包扎伤口。虽然手法笨拙,但他的一举一动都透露着对生命的尊重与珍惜。
“喂,道士,你醒醒,别睡在这里,会着凉的。”丁小乙边包扎边轻声呼唤,但道士似乎陷入了深度昏迷,对外界的一切毫无反应。
夜幕降临,星空璀璨,丁小乙望着远方,心中五味杂陈。他知道自己不能就这样将道士留在荒郊野外,于是决定将他带回自己的小屋。虽然那只是一个简陋的猪窝改造而成的小屋,但至少能遮风挡雨,让道士暂时有个安身之所。
回到小屋,丁小乙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道士安置在床上——其实只是几块木板拼凑而成的简陋平台。
他生起了一堆火,试图用温暖驱散道士身上的寒意,同时也不忘用剩下的清水和干粮简单处理了一下自己的晚餐。
夜深人静,丁小乙坐在火堆旁,目光不时地落在道士身上,心中充满了好奇与担忧。
他不知道这个道士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又经历了怎样的遭遇,但直觉告诉他,这个道士绝非等闲之辈。
就在丁小乙思绪万千之际,道士突然发出了一声微弱的呻吟,紧接着,他的眼皮微微颤动,缓缓睁开了双眼。
“多谢……小友相救。”道士的声音沙哑而低沉,但每个字都清晰地传入丁小乙的耳中。
丁小乙连忙起身,惊喜交加:“你醒了!太好了,你感觉怎么样?”
那道士咳了一声,说道:“小友,我这里有一块玄武玉佩,你带着它去青州的太玄山,告诉那里的掌门丹辰子,极乐谷的恶人已经灭了昆仑派,让他们务必重视。”
丁小乙闻言,心中一惊,他虽是个乡间小子,但也隐约听说过昆仑派与太玄门的名号,那都是江湖中顶尖的大门派,如今竟有如此巨变,实在令人难以置信。他看向道士,只见其神色凝重,不似说谎,心中不由得生出几分敬畏。
“道长,您这是……”丁小乙欲言又止,他不确定自己是否能承担起这样的重任,更不知道那太玄山和丹辰子究竟是何方神圣。
道士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微微一笑,尽管那笑容中夹杂着几分疲惫与无奈。
“小友,你我有缘,这玉佩便是我能给你的唯一线索。
我本是昆仑派弟子,不幸遭遇极乐谷众多恶人袭击,虽侥幸逃脱,却也身受重伤。此等大事,需尽快告知同门,以免江湖再遭浩劫。”
丁小乙接过道士递来的玄武玉佩,只见玉佩温润如玉,雕工精细,上面刻着繁复的符文,隐隐透出淡淡的光芒,似乎蕴含着不凡的力量。他郑重地点了点头,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使命感。
“道长放心,我一定将此事传达给太玄山的丹辰子掌门。”丁小乙坚定地说。
道士欣慰地点了点头,随即又皱起了眉头,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不过,小友此行凶险万分,极乐谷势力庞大,你务必小心行事。还有,这玉佩乃是昆仑至宝,切莫落入歹人之手。”
丁小乙闻言,心中更是忐忑不安,但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退路。他暗暗下定决心,无论前路多么艰难,都要完成道士的托付。
“道长,您先好好休息,我明日一早便启程前往青州。”丁小乙说完,便起身准备为道士再添些柴火,让火堆烧得更旺一些。
道士微微一笑,闭上了眼睛,似乎又陷入了沉睡之中。丁小乙则坐在火堆旁,望着手中的玄武玉佩,心中思绪万千。
他从未想过,自己这个生活在社会最底层的少年,竟然会有一天卷入到江湖的纷争之中。但此刻,他已别无选择,只能勇往直前,为了心中的那份正义与信念。
夜,渐渐深了。
丁小乙守在道士身边,直到火光渐渐暗淡,他才和衣而卧,心中默默祈祷着明日的路途能够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