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朝朝微微一笑,那笑容明媚却让人不寒而栗:
“很简单。一千万两......黄金。”
怡乐公主听到“一千万两黄金”时,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
“你疯了吧?!本公主上哪儿给你弄一千万两黄金去?”
不久前打赌输了一千万两黄金,秦朝朝开口又是一千万两。
她秦朝朝不仅是羞辱她,还要把北昭国库搬空啊!
事实上,秦朝朝敲诈北昭公主可不只是羞辱她那么简单。
她料定怡乐公主拿不出这么多钱来,便只有找北昭王要这一条路可走。
怡乐一定不会跟北昭王说实话,那么她会说什么呢?反正不会有好话就是了。
今日这一千万两黄金,加上之前那一千万两黄金,以及天山十年的使用权。
北昭王要么吃了这个哑巴亏,认命地出钱出山。
要么发兵攻打大楚,大楚正好有了出兵反击的由头,大楚有炸药在手,直奔北昭国都不在话下。
秦朝朝慢悠悠地喝了口茶,眨巴着无辜的大眼睛:
“哎呀,公主这话说的,您不是北昭最受宠的公主嘛,不会连这点钱都拿不出来吧?”
“再说了您那些要是传出去,别说一千万两黄金了,怕是北昭皇室的脸,都得丢得精光咯。”
怡乐公主气得直跺脚,指着秦朝朝的鼻子就骂:
“你、你这是敲诈!本公主要去告御状!”
秦朝朝挑眉,笑得特别灿烂:
“去啊去啊,正好让咱皇上和各国使团也听听,北昭公主是怎么未婚先孕、多次堕胎,还染了一身脏病的。”
“到时候看是您先告倒我,还是您的光辉事迹先天下皆知。”
怡乐公主像泄了气的皮球,她今天要是不答应,明天全天下都会知道她那些见不得人的事。
她知道这个看上去毫无杀伤力的秦朝朝,做事狠绝,一定是说得到做得出的。
室内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怡乐公主死死攥着衣角,内心在天人交战。
许久,她终于颓然低头,声音细若游丝,艰难地说道:
“我......答应你。”
最终,怡乐公主哭着盖了章,画了押,至于她去哪里弄那么多钱,秦朝朝可管不了。
秦朝朝满意地笑了:
“很好。乐儿,取纸笔来。我要为公主开方。”
这边,秦朝朝刚敲诈了北昭一笔巨款,魅影就来了。
“主子,景安侯已经往郡主府跑了几趟了,属下们按您的吩咐,吊着他的胃口。这一次,他好像是真急了。”
秦朝朝眼中闪过一丝了然。
看来,哥哥这爵位是十拿九稳了。
来年,哥哥连中三元,加上爵位。于他要娶兰琪公主而言,如果公主良善,也是锦上添花。
如果公主不好相予......哥哥纯良、对兰琪公主用情至深,有了爵位,至少也多了几分保障。
秦朝朝将怡乐公主盖章画押的那一千万两黄金的欠条仔细收好,这才不紧不慢地说道:
“走,咱们回府。”
秦朝朝坐着马车晃晃悠悠回到郡主府门口时,远远就瞧见自家府门前那叫一个热闹。
只见秦云桥穿着一身皱巴巴的素服,头发也有些散乱。
他试图摆出往日侯爷的派头,可惜中气不足,虚张声势般叉着腰。
正跟郡主府门口那两个站得跟门神似的护卫掰扯,想炸毛又不敢真扑上去。
“你们两个狗奴才!睁大你们的狗眼看清楚!本侯是你们主子的亲爹!”
秦云桥这几天被刺激得不轻,行事间早已不见曾经的儒雅,倒是有几分泼妇的彪悍。
左边那个护卫面不改色,四平八稳地说道:
“侯爷息怒,郡主有令,不见外客。”
“外客”二字刺激得秦云桥差点一口气没上来,手指头都快戳到护卫鼻尖上了,
“我是她爹!亲爹!算什么外客?!”
右边那个护卫接话,语气那叫一个公事公办:
“郡主说了,尤其是自称她爹的那位,更不能放进去。”
“你、你们......”
秦云桥气得原地转了个圈,指着府门的手都在抖:
“反了!反了天了!这天下哪有女儿把亲爹拦在门外的道理!”
他喘了口粗气,又换上一副“我都是为了她好”的嘴脸,苦口婆心道:
“本侯今日来,是有要紧的家事跟她商量!关乎她祖母的丧仪!你们耽误了大事,担待得起吗?!”
左边护卫眼皮都没抬一下:
“郡主吩咐了,若是侯爷来商量丧事,就让属下转告您——‘人死不能复生,侯爷节哀顺变,没事多去灵堂前跪着忏悔,比来她这儿瞎晃荡强’。”
这话直接戳中了秦云桥的肺管子,他的脸瞬间就涨成了猪肝色。
周围已经有不少路人放缓了脚步,伸长脖子看热闹,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秦云桥感觉脸上火辣辣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但想到那要命的地契,今日就是第三日,官差很快就该上门了,他只能硬着头皮继续掰扯:
“好!好!就算她不认我这个爹!那地契总得还我吧?”
右边护卫终于给了他一点反应,挑了挑眉,那眼神仿佛在说“您可拉倒吧”:
“侯爷,您怕是记性不太好吧?那地契是您白纸黑字抵押给我们郡主的,欠了一百万两雪花银呢。”
“我们郡主心善,没天天上门催债就不错了,您怎么还倒打一耙呢?”
秦云桥梗着脖子狡辩,
“我......我那是一时周转不灵!”
“现在情况紧急,她先把地契还我,银子......银子我以后自然会还!”
左边护卫嗤笑一声,声音不大,但足够清晰:
“侯爷,您这话说出来,自己信吗?您拿什么还?拿您那‘暂行停爵’的空名头还啊?”
围观人群里不知是谁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紧接着便是此起彼伏的低笑声。
秦云桥这辈子都没这些日子丢人过,反正已经成了街头巷尾的笑柄。
他眼见硬的不行,又来软的,一拍大腿,就哭嚎开了:
“我苦命的娘啊!您睁开眼看看啊!您这好孙女,她连您最后一点身后事都不让儿子安生办啊!她这是要逼死我啊!”
他这边正嚎得起劲,马车轱辘声在身后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