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跟着小白鼠步入朱嬷嬷房间。小家伙竖着粉嫩嫩的小耳朵,在朱嬷嬷的房里里东嗅嗅西闻闻、上窜窜下跳跳的。
太后看见那小白鼠闹腾得欢的样子就头疼,捏着帕子冷笑:
“哀家看这耗子就是来捣乱的......”
话没说完,小白鼠突然\"吱\"地一声窜进旁边的恭房,小爪子疯狂刨着角落里的恭桶。
立即有亲卫追了进去,亲卫推开恭桶,再撬开木板,
好家伙!一个黑黢黢的洞口张着大嘴,一条仅容一人通过的密道赫然显现,石阶蜿蜒而下。
里头飘出一股腐臭味混着陈年潮气扑面而来,熏得小白鼠一个踉跄。
小家伙嫌弃得“吱吱”乱叫,委屈得“噌”地一声窜进秦朝朝的衣袖里,小爪子捂着小鼻子不肯出来了。
秦朝朝捏着鼻子直撇嘴:
“好家伙,朱嬷嬷可真会打洞哈,把暗道修在茅房,这选址真是绝了!难怪他们找不到!”
太后踉跄着后退,嘴里喃喃:
“这......这不可能!”
楚凰烨忽然勾起一抹冷笑,步步紧逼:
“母后不是说朱嬷嬷忠心耿耿?还请母后先解释解释,慈安宫为什么会有暗道!”
“慈安宫乃母后寝殿所在,侍卫巡逻昼夜不休,这密道若无人包庇,怎会修得如此隐蔽?朱嬷嬷一个宫里的仆役,又哪来的本事在太后眼皮子底下动这样的手脚?”
这话一出,现场陷入死寂,唯有地道深处传来滴答滴答的水声。
太后脸色一白,半晌才吞吞吐吐地挤出一句:
“许是……许是前朝遗留的密道,只是没人发现罢了。”
楚凰烨嗤笑一声,
“前朝遗留?前朝遗留,偏偏就留在了您的慈安宫,偏偏就留在了您从北昭带来的贴身嬷嬷的房间?”
太后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
秦朝朝抬眼看向太后:
“太后娘娘,这密道通往何处还未可知,宫里有这样的密道始终是个隐患,不如让亲卫进去探查一番,您说呢?”
太后听见秦朝朝的声音就来气,恼恨秦朝朝跟她犯冲,搅了她全盘计划不说,还处处令她难堪。
太后脸色由青转白,又由白转青,刹那间变了几变,指着秦朝朝厉声喝道:
“住口!你算什么东西,也配在慈安宫指手画脚?不过是个靠耗子逞能的货色!”
秦朝朝还没恼,楚凰烨侧身挡在秦朝朝身前,语调冰冽,这次是连面子上的“母后”都不叫了,
“她是朕的未婚妻,是这座皇宫未来的女主人。太后若还要体面,就该亲自看着亲卫查个明白。”
他略一抬手,两名亲卫立即举着火把钻进密道。
地道里隐约传来铁器刮擦石壁的声响,混着断续的水滴回音。
不过一柱香功夫,一名亲卫疾步返回,跪地禀报:
“地道长约数百丈,出口通往冷宫西侧宫墙外的树林,沿路发现不少女子脚印,另有此物遗落在地。”
他捧上一枚沾满泥污的银耳环,正是朱嬷嬷常戴的旧物。
楚凰烨冷哼一声,
“这个耳环,朕曾经见朱嬷嬷戴过。”
他话锋一转:
“难怪母后刚才急着阻拦搜查,这一耽搁,人也早跑得没影了。”
太后踉跄一步,凤冠上的珠翠簌簌作响:
“你胡说!定是有人栽赃!朱嬷嬷跟了哀家二十几年……”
话没说完,被楚凰烨截过话头:
“二十几年够挖通十条地道了。”
此时另一名亲卫从密道钻出,呈上几本用油布包裹的册子:
“启禀皇上,在密道中部发现暗格,内藏此物。”
楚凰烨接过册子翻开,目光扫过几页后忽然冷笑:
“真是精彩。克扣江南织造局进贡云锦,私贩宫中东珠等财物,贪污军饷、赈灾钱粮,甚至将边境献来的战马转手倒卖......”
他猛地合上册子砸在桌上,
“每笔账目都记着太后娘娘的私印!朱嬷嬷一个奴才,总不至于连印鉴都能仿造?”
太后惊得倒退三步,她当然认得那账册,那里记着她二十年来,叫朱嬷嬷替她干的所有见不得光的交易。
她早就叫朱嬷嬷销毁,谁知竟藏在密道里!
太后强撑着厉声反驳,声音止不住发颤:
“伪造……定是伪造!皇上宁可信这些来路不明的东西,也不信哀家?”
楚凰烨将账册递给飞羽,眉目更加凛冽:
“不如现下就召户部尚书入宫核对印鉴?”
太后被楚凰烨堵得哑口无言,气得呼呼直喘,目光扫过楚凰烨护在身边的秦朝朝,积压的怒火似乎找到了宣泄口。
指着秦朝朝的鼻子尖就骂:
“都是你!你这个妖女!若不是你带个邪性的耗子来慈安宫捣乱,哪会挖出这些事?定是你暗中设局陷害哀家!挑拨哀家与皇上的母子情分!”
秦朝朝怀里的小白鼠似是听懂了咒骂,探出头冲着太后龇牙咧嘴地“吱吱”叫。
太后本就气得要死,见那小畜牲竟也敢对着自己龇牙,怒火烧得更旺,指着秦朝朝怀里的小家伙尖叫:
“好啊!连个畜牲都敢跟哀家作对,定是你这妖女教的!你就是个祸根,真要让你进了宫,日后还不知要搅得这皇宫鸡犬不宁!”
秦朝朝倒没急着辩解,只是挑了挑眉,静静看着太后撒泼。
楚凰烨可忍不了。他上前一步将秦朝朝彻底护在身后,眼神冷得能冻住人:
“够了!”
“慈安宫上下勾结巫教余孽,贪污军饷,倒卖战马、财物......”
“来人!为了太后的安全着想,从现在起,你们守好慈安宫,没有朕的旨意,太后不得出入!”
“太后要想参透这‘江山社稷’四字!就待在慈安宫里好好参透!”
他又转向飞羽,说道:
“去内务府,把慈安宫的月例银子减成三等!”
“另外,继续追查朱嬷嬷的下落,务必将她捉拿归案。”
亲卫应声领命,
这话如惊雷般炸在太后耳边,太后脸色骤变,踉跄着扶住立柱,
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孽种如今胆子大得一点颜面也不给她留。
太后难以置信地指着楚凰烨,嘴唇哆哆嗦嗦个不停,
“你……你为了一个外女,竟要禁足哀家?”
“儿臣不敢。”
楚凰烨嘴上说着不敢,眼神却没有丝毫退让,态度强硬,
“朕只是在护该护的人,查该查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