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嘀咕着,忽然瞥见楚凰烨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吓得他立马站直身体,清了清嗓子装作无事发生。
刚板起脸没两秒,又忍不住偷偷戳了戳旁边的护卫:
“你说……县主下次能不能提前说一声?这心脏可经不起这么吓,回头我得让膳房多炖点猪心补补。”
这活宝一句话把大家都逗笑了,靶场上紧绷的气氛松弛下来,连带着硝烟味里都掺了几分笑意。
楚凰烨瞥了飞羽一眼,嘴角忍不住扬起,抬手轻咳两声掩饰笑意:
“再多说一句,今晚的猪心你就自己去膳房亲自炖。”
飞羽立马闭了嘴,
云霄按了按仍在嗡嗡作响的耳朵,喉结滚动了两下,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剩下的陶罐,脚步不由自主地往秦朝朝身边挪了挪,
语气里几分试探几分急切:
“主子……这‘炸弹’威力如此惊人,属下、属下能不能也试试?”
他话音刚落,冷月和魅影也连忙凑了过来,齐刷刷地说道:
“属下愿替主子试爆,保证按您的吩咐操作,绝不出错!”
三人眼神齐刷刷地黏在秦朝朝身上,就像三只等着投喂的大型犬。
他们跟着秦朝朝见过不少新奇事,却从未有哪样像这炸弹般让他们热血沸腾。
那一声轰鸣里藏着的力量,足以让任何将士都热血沸腾。
此刻看着空地上的大坑,只觉得手痒得厉害,恨不能立刻亲手点燃引线,感受一次那撼动天地的威力。
别的护卫眼巴巴地看着,他们也想,但他们没敢说,毕竟这东西如此精贵,
飞羽见云霄三人抢了先,急得扒开人群就往秦朝朝跟前凑,
“县主县主!您看他们仨都抢着试,总不能厚此薄彼吧?论跟您的交情,属下可是第一个跟您打交道的人呢!”
他一边说一边偷偷给楚凰烨使眼色,试图让皇帝帮着说句好话,结果楚凰烨抱着胳膊看戏,慢悠悠道:
“哦?朕怎么记得,某人第一次见着我家丫头的时候,还拿剑指着她来着?”
飞羽梗着脖子暗骂皇帝不厚道,嘴上说着:
“那,那属下让县主打一顿出气总可以了吧?”
“噗——”
这一句话刚说完,身后的护卫们齐刷刷投来鄙视的目光,有个胆大的嘻嘻哈哈地调侃:
“头儿这为了试爆,连挨打都心甘情愿了?传出去咱们护卫队的脸都要被你丢尽了!”
另一个跟着点头:
“就是就是,咱们头儿倒学会‘卖惨求机会’了?”
飞羽听得耳朵尖发烫,回头瞪了他们一眼:
“懂什么?这叫‘为科研献身’!咱们县主的发明多金贵,挨顿打换个试爆机会,值!”
秦朝朝被他逗得笑出了声,刚才彻夜未眠的疲惫仿佛都被这阵笑声冲淡了。
摆了摆手,指了指木箱里剩下的陶罐,
“行了,都别争了。这些炸弹本就是要给你们熟悉的,今天来的每个人都有份,保证让你们挨个试。”
这话一出,靶场上炸开了锅,刚才还眼巴巴盯着的护卫们眼睛都亮了,都悄悄往前挪了半步,脸上难掩兴奋。
云霄三人更是挺直了腰板,好像在说,看吧,这是我的主子。
云霄看向飞羽的眼神里多了几分“算你运气好”的揶揄。
楚凰烨也跟着笑:
“你这丫头,给我也留一个。”
秦朝朝拿起一个陶罐掂了掂,忽然话锋一转:
“不过试爆前,得先教你们个新用法。”
她举起陶罐讲解:
“这炸药,往后与敌军作战,这就是你们的杀手锏。”
“它不光能放在地上引爆,也能埋在地下,叫‘地雷’,水里的叫‘水雷’,还有一种叫‘手雷’,看准目标扔出去,引线烧到尽头就会炸开,”
“不过,这种陶罐的引线烧到尽头只有3-5秒的时间,大家用的时候一定要注意安全。投掷时要算好引线燃烧的时间,千万别让它在自己手里就爆炸了。”
接着,秦朝朝瞄准远处那棵比碗口还粗几圈的大树,又像扔手榴弹一样扔出一个炸弹。
引燃、屈臂、甩腕,动作干脆利落。
炸弹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咚”地砸在树根旁。
护卫们听得入了迷,还没反应过来,只听“轰隆”一声闷响,大树竟被直接炸断了主干,断裂处焦黑一片,碎木屑纷飞四散。
楚凰烨瞳孔骤缩,下意识向前迈了半步。
他征战多年,见过强弓劲弩射穿树干,也见过投石机击碎巨石,却从未见过如此轻巧又凶悍的武器。
无需费力搬运,无需蓄力瞄准,只凭一人之力,便能瞬间摧毁障碍。
“这……”
楚凰烨激动得声音都有些哑了,指着还在冒烟的树桩,
“这炸弹竟能如此灵活使用?”
秦朝朝拍了拍手,眉毛一挑:
“就这么灵活,不过这种陶罐的只是雏形,虽然陶罐取材容易,但?杀伤力有限?,?携带不便,容易受潮,引信可靠性差?,存在提前爆炸或延迟引爆的风险。”
飞羽第一个咋舌,指着那炸断的树干直咧嘴:
“县主您这还叫威力有限?这树要是换成敌军的盾牌阵,不得炸得人仰马翻?”
云霄和另外几个护卫看得眼睛都直了,刚才那声巨响震得他们耳膜还嗡嗡响,这要是搁战场上,光这动静就得把敌人吓破胆了吧。
他们不管什么雏形不雏形,他们就想赶紧试一试过把瘾。
秦朝朝也笑弯了眼,让护卫们排好队,连飞羽都收起了玩笑的神色,站到队伍里等着试爆。
楚凰烨看着秦朝朝认真讲解的侧脸,眼底的笑意里,悄悄多了几分藏不住的骄傲。
月光下,一群人举着陶罐依次演习爆破手雷,
守在靶场外围的暗卫们嫉妒得红了眼,懊恼当初怎么没厚着脸皮求陛下派自己去安澜县主身边,
瞧瞧人家云霄三人,同为暗卫,能亲自摸到那炸弹,自己只能远远的苦哈哈地看着流口水。
哈哈,言归正传,
一阵阵震耳欲聋过后,一箱陶罐便见空了。
最后一声轰鸣散去时,靶场上的烟尘还没完全落定,护卫们的耳鸣还未完全退去,现场就已经炸开了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