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道长见钱到位,立马来了精神,指挥小道童去摆法坛。
黄符把柱子贴得满满当当的,桃木剑插在香炉旁边,夜明珠摆在正中央,把个慈安宫折腾得热火朝天。
可他不知道,秦朝朝在空间里摇着扇子一脸坏笑,正琢磨着怎么给慈安宫再加点“料”。
三更还不到,太后就催着道士做法事,慈安宫的大殿里烛火通明,把李老道那张脸映得油光锃亮的。
他穿着新道袍,围着法坛跳来跳去,手里摇着铃铛,嘴里念叨着谁也听不懂的咒语,一会儿往空中撒朱砂,一会儿又用桃木剑指着墙角比划。
“天灵灵,地灵灵,太上老君快显灵……”
他念得唾沫横飞,眼角偷偷瞟着太后,见她看得紧张,跳得更起劲儿了,
秦朝朝在空间里朝天翻了个白眼,
“嘿嘿,看你这么卖力的份上,先给你来点开胃小菜。”
她手指一弹,一小撮磷粉弹出空间,在月光下燃起一团绿幽幽的光,正好落在太后脚边。
“什么东西!”
太后低头一看,吓得差点蹦了起来,指着地上的绿光尖叫,
“鬼火!是鬼火!她就在这儿!萧淑妃就在这儿!”
宫女们吓得哇哇大叫、哭爹喊娘,有个胆小的直接晕了过去。
李老道一看只是朵磷火,放下心来,他当道士坑蒙拐骗多年,这玩意见得多了。
举着桃木剑就砍:
“妖孽休得放肆!贫道乃太上老君亲传弟子,看剑!”
桃木剑“哐当”一声砍在地上,结果用力过猛,震得李老道虎口都发麻了,
那团绿火倒是被砍灭了,李老道刚要跟太后吹嘘邀功,哪知又有一团绿火“呼”地一声落在了法坛上。
李老道觉出点不对味来,到底是谁在捉弄他?
他朝四周看了看,除了太后和几个伺候的宫人,再没有旁人。
他心里有点虚,嘴上却说:
“此乃厉鬼怨气所化,需用至阳法器镇压!”
说着就去摸法坛上的纯金佛像,想拿起来装装样子。
李道长刚伸出手要去抱佛像,秦朝朝在空间里玩心大起,意念一动,
哦豁,那尊沉甸甸的纯金佛像突然“嗖”地一声飞了起来,在法坛上方晃晃悠悠地打了个转,李老道扑了个空。
“佛、佛像飞起来了!”
朱嬷嬷指着空中的金光尖叫,
“是萧淑妃显灵了!她连佛祖都敢惊动啊!”
太后本就被磷火吓得心突突直跳,见佛像凭空飞起,吓得眼前发黑,指着空中的佛像语无伦次:
“快、快把它弄下来!孽障!大胆孽障!
李老道再扑,佛像再飞,
他扑了几次都没抱住,惊得他山羊胡都竖了起来。
“这、这……”
这难道真有鬼?妈呀!
他嘴里的咒语卡了壳,举着桃木剑的手僵在半空,刚才还在装腔作势,这会吓得脸都白了。
就在他不知道怎么把佛像弄下来的时候,突然,“砰”地一声,佛像自己墩在了桌上。
老道士见佛像老实了,也顾不得是不是真有鬼,赶紧要去跟太后邀功。
哪知不知从哪儿钻来一阵风,
“哗啦”一声把半坛黄符都卷走了,那符纸飘飘扬扬地落在太后和朱嬷嬷头上。
朱嬷嬷摸着满头符纸,吓得魂飞魄散:
“是符咒被吹走了!娘娘,符咒镇不住了!”
太后本就惊魂未定,见状眼前一黑,指着李道长骂道:
“你这没用的臭道士!快、快做法啊!”
李老道真有些心慌了,要说磷火他再熟悉不过,佛像飞起来,高手或许也能做到,但这莫名其妙的一阵风又是怎么回事?
太后动了怒,老道士额头冒汗,顾不得害怕,强装镇定捡起桃木剑就往空中乱挥:
“妖风作祟!定是那厉鬼在阻挠贫道作法!小道童,快拿糯米来!”
两个小道童手忙脚乱撒了几把糯米,秦朝朝越玩越过瘾,扇子一收,符纸老实了。
李老道见太后怒气未消,眼珠一转,突然举起桃木剑指向殿梁上:
“妖孽!竟敢附在梁上!看贫道收了你!”
说着就往柱子后躲,同时给小道童猛使眼色。
小道童心领神会,偷偷摸出磷粉,趁人不注意撒了点,这是他们平日“作法”的惯用伎俩。
谁知磷粉刚撒出去,秦朝朝就对着那方向猛扇扇子,磷粉遇风飘散,绿幽幽的光点竟连成了一串,
“啊!好多鬼火!”
朱嬷嬷吓得瘫在地上,太后直翻了白眼,差点背过气去。
李道长自己都吓了一跳,暗道这鬼怎么比他还会玩,正想怎么圆过去,
朱嬷嬷反应过来冲着他喊:
“道、道长快念咒啊!”
李道长这才想起自己的老本行,慌忙闭着眼念咒:
“天灵灵,地灵灵,太上老君快显灵……”
可他太慌了,转圈的时候没发现香炉往他脚边挪了点,一脚踢到了香炉上。
“哎哟!”
李老道一声痛呼,香炉被踢倒,香灰撒了一地,
李老道脚趾疼得厉害, 差点摔倒,赶紧稳住身子,强装镇定,
“此乃小鬼挡路,贫道这就收了它!”
说着抬脚往香灰上踩,
秦朝朝看得乐不可支,弹了粒花生米出去,正中老道士脚踝,
那老道士又是“哎呦”一声,脚下一软,咳咳,摔了个四脚朝天,
“道长!”
宫女们吓得惊呼,就是没人敢上前扶,谁知道这“小鬼挡路”会不会传染。
李道长爬起来,拍着袍子上的灰心疼,脸上红一阵白一阵。
他正想找个台阶下,突然听见有“呜呜”的哭声从法坛底下钻出来,像是有无尽冤屈,在空旷的大殿里绕着房梁打旋。
悠悠的哭声在大殿里回荡,配上地上的朵朵绿光,要有多瘆人就有多瘆人。
李老道本就被刚才的一连串变故吓得心头发毛,此刻吓得腿肚子都在转筋了,
他这辈子骗了无数人,哪见过真“鬼火”和“鬼哭”?
可朱嬷嬷在一旁盯着,太后又在椅子上喘着粗气瞪他,没办法,他只能硬着头皮弯腰去看。
他轻脚轻手地伸手去拉桌布,手刚碰到桌布的边角,那哭声突然提高了,吓得他手一抖,桌布“哗啦”一声掀开了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