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头肯定地点点头,语气沉重:“古墓里面暗无天日,没有时间概念,身体的生物钟也会混乱。往往是你以为只过了一天,实际上外面可能已经过去两天甚至更久。这在大型墓葬里很常见。”
我连连咋舌,赶紧从口袋里摸出自己的手机按亮——果然!屏幕上显示的日期,已经跳到了九月份!我们进去的时候还是八月份!手机上还有几个未接来电,是小芸打来的,还有几条未读消息。现在来不及细看,我把目光重新投向把头。
把头继续用他那沉稳但带着凝重的语调说道:“第一件事,内鬼……抓到了。”
“什么?抓到了?是谁?”我们都竖起了耳朵,这可是困扰我们许久的心病。
把头缓缓吐出两个字,却像在我们中间投下了一颗炸弹。
“周正。”
“什么?!怎么会是他?!”
我们都惊呆了,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
我们之前确实怀疑过周正、张渔、孙昊他们三人,但是想来想去,都觉得可能性不大,或者更倾向于可能是另外两人。怎么都没想到,竟然会是三人之中看起来最成熟稳重、早年还在海军陆战队待过的周正!
“竟然是他……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二踢脚喃喃道,一脸难以置信。
把头看着我们震惊的表情,叹了口气道:“老实说,我最开始甚至怀疑他们三个可能都是内鬼。就算最后确定只有一个,我也没想到……会是他,周正。他隐藏得太深了。”
哑巴冷静地问道:“把头,消息来源是谁?可靠吗?”
把头道:“是陈远发来的消息。至于可不可靠……我们现在不在现场,无法百分百确定,只有等我们亲自过去看看,或者找到周正对质,才能最终确认。”
猴子挠了挠头,说道:“哎呀,先别管内鬼的事了,反正我们现在也管不着。把头你不是说有几件事吗?还有啥?赶紧说吧,我这心里七上八下的。”
把头叹了口气,脸色更加凝重,说出了第二个消息:“就在大概一周前,小青在南北两地的多个秘密仓库和联络点,几乎在同一时间,被一伙身份不明、训练有素的黑衣人给同时捣毁了!留守的兄弟,两死三伤!损失了好几批非常贵重的物资!”
“什么?!”
众人再次惊愕!这可是捅破天的大事!谁敢这么明目张胆地对况海青的势力动手?
我急忙问道:“把头,什么情况?谁干的?是不是九州盟或者三清教那帮杂碎干的?”
把头摇摇头,眉头紧锁:“不清楚。这伙黑衣人行动非常诡秘,专挑深夜动手,动作干净利落,得手后迅速撤离,没有留下任何明显的线索,甚至连监控都被巧妙地避开了或者破坏了。事后幸存的兄弟们回忆起来,都说觉得很奇怪,出事的当晚,不知怎么的,都出现了异常困倦的情况,然后就不省人事了。等醒来后,发现自己竟然睡在据点外面的荒郊野地里,等跑回据点一看,据点已经被毁,里面的重要文件、账本和一批价值不菲的物资,全都不翼而飞了!”
二踢脚气得一拳捶在旁边的树干上,骂道:“妈的!肯定是三清教那帮王八蛋干的!黑衣,身手敏捷,行事诡秘,除了他们还有谁?!”
哑巴却抓住了关键点,冷静地分析道:“我只想知道,为什么不同地方、不同据点的人,都会统一的在出事那天晚上异常困倦,然后睡着?这绝不可能是巧合。”
众人稍一思索,几乎异口同声地惊叫道:“迷香!”
猴子脱口而出:“难道是山魈?!那个用迷香的顶尖高手!”
把头却摇了摇头,否定了这个猜测:“世界上会用迷香的高手,不止山魈一个。一些传承古老的家族或者势力,也可能掌握着类似的手段。但是,敢这么明目张胆、同时对小青多个重要据点下手的,放眼整个江湖,估计也就只有北方的九州盟有这个胆量和实力了。但是……”
他话锋一转:“问题是,小青这边现在没有任何直接证据能证明是九州盟干的。没有证据,就不能贸然和九州盟全面翻脸。否则,那就是南北两大势力的直接火拼,那个场面,是所有人都不想看到的,后果不堪设想。”
二踢脚追问道:“那这些据点的具体位置,都是高度保密的,那伙人怎么会知道得那么清楚?难道……是周正那个内鬼泄露出去的?”
把头再次摇头,脸上也带着不解:“这一点,现在也无法确定。周正虽然知道一些南方的据点,但未必知道全部,尤其是北方的一些隐秘联络点。这里面,恐怕还有我们不知道的隐情。”
猴子捂着胸口,做出一副受不了的样子,说道:“把头,还有什么坏消息,您就一口气说完吧!这一件接一件的,断断续续的,我感觉我心脏都快受不了了!”
把头沉默了一会,仿佛在组织语言,然后说出了第三个爆炸性的消息:“近段时间,市面上突然冒出来一伙背景很深、财力雄厚的国际文物贩子。他们不按规矩出牌,以高出正常市价三到五成的疯狂价格,在南方几个主要的黑市上大肆扫货,专门收购各种来路不明的‘坑里货’。导致现在南方的古董黑市价格体系全乱套了,很多跟小青合作了十几年的老主顾、大客户,都被他们用高价抢走了!小青经营多年的生意网络和客户关系,受到了非常严重的冲击!”
“什么?!”我再次脱口而出,“国际文物贩子?是德国人吗?是安东尼背后的那个老板吗?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这明显是恶意竞争,要搅乱市场啊!”
我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而且,为什么最近出的这些事情,都是针对南方,都是青爷这边受损?好像都没听到北方那边出什么类似的大事?这……这分明就是有针对性的打击报复啊!”
把头摇摇头,脸色阴沉:“目前还不确定是不是德国人,甚至不确定是不是同一伙人。就连那些被抢走的老主顾,很多也只是通过中间人交易,并不知道对方的具体身份,只隐约听说……好像是外国人,出手非常阔绰,而且只收精品,不问来源。”
猴子捏着下巴,眼睛却开始放光,他算计道:“把头,照你这么说……如果我们手上这批从黑冰窟带出来的明器,按正常行情能值个一千五百万的话……如果卖给那帮抬价的外国佬,按照他们多给三到五成来算……那岂不是可以卖到两千两百五十万,甚至两千两百五十万往上?我的天!”
把头点了点头,确认了他的算法:“理论上是这样,如果他们真的按这个价格收的话……”
但他随即瞥了猴子一眼,眼神锐利,“大志,你又在打什么歪主意?”
猴子贱兮兮地笑了两声,凑到把头跟前,压低声音道:“把头,咱出来混,风里来雨里去,把头别在裤腰带上,不就是为了求财吗?要我说,咱们也别死脑筋了,干脆就去联系那帮外国佬,把手上的这批货卖给他们!这多出来的几千万,那可是白花花的银子啊!不要白不要!”
闻言,大家都鄙夷地瞥了猴子一眼,连应雪都忍不住皱了皱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