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子快看!\"猴子突然指着远处的暗河惊呼。
只见水面上漂来具崭新的柳木棺材,棺盖用七根青铜钉封着,棺材缝隙里正不断往外渗出黑血,在水面拖出一道长长的血痕。
哑巴眼神一凝,“咻”地甩出三根银针,钉在棺材前方的水面,针尾红绳瞬间绷直,在水下勾勒出一个巨大的阴影轮廓。
老烟枪举着手电筒照向暗河,水面映出条三米长的脊背——那东西的鳞片足有成年人巴掌大,脊刺上串着七八个骷髅头。
\"傻愣着干什么!\"
把头扯掉蒙眼布:\"快上青铜柱!\"
我们踩着脚下的骸骨狂奔,胶质物不时扭动起来裹住脚踝。
二踢脚甩出雷管炸开条通路,飞溅的碎骨在照明弹强光中如流星雨般坠落。
待众人攀上青铜柱时,照明弹恰好熄灭,黑暗如潮水般涌来的瞬间,暗河里突然腾起丈高的浪花。
借着最后一点余光,我瞥见浪花里探出只覆满鳞片的巨爪,最瘆人的是,那巨爪下面还勾着具腐烂的童尸!
我们纷纷打开手中的强光手电,虽然可是范围只有几米远。
青铜柱在巨浪冲击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我死死抱住青铜柱上面的饕餮纹饰,腥臭的河水泼在脸上火辣辣地疼。
裹尸布条被巨浪拍得直往下掉,露出底下密密麻麻的铭文,我转头看见二踢脚腰间的雷管包被震开,三枚雷管正滚向暗河边缘。
那怪物的巨爪突然拍向青铜柱,柱身瞬间溅起火星子,鳞片刮擦柱身的声响像指甲划过黑板。
\"咻!\"把头甩出捆尸绳,套住三枚雷管猛地往回一拉。
哑巴突然倒挂而下,银针如暴雨倾泻,钉入巨爪鳞片的缝隙里。
那东西吃痛嘶吼,声浪震得暗河翻起黑浪,裹着腐尸的河水泼在我们脸上,腥臭中带着一股麦乳精的甜腻味。
\"二踢脚,炸它眼睛!\"把头在浪涛中嘶吼。
二踢脚双腿紧紧夹着青铜柱,整个人呈倒挂姿势,雷管引线在狂风中乱舞。
他咬开防水袋,将三枚雷管捆成梅花状,点燃引线甩向浪头:\"狗日的尝尝这个!\"
“轰!”雷管在那怪物的眼前炸开。
爆炸的火光映出那怪物的真容——青灰色鳞片覆盖的蛇形身躯足有井口粗,脊背上七根青铜刺贯穿三具童尸,最骇人的是它脖颈处竟长着颗人头,溃烂的面容下是扭曲的五官!
\"日他哥的!\"
猴子差点脱手坠落,他声音发颤:\"这……这……这他妈是什么怪物?\"
这时,哑巴的银针再次破空而至,精准钉入那人头的左眼。
怪物发出混合人兽的惨嚎,巨爪横扫过来时带起一阵腥风,青铜柱被刮出五道半尺深的沟壑。
老烟枪突然甩出洛阳铲,铲头卡进鳞片缝隙:\"天牛,黑驴蹄子!\"
我摸出浸透黑狗血的蹄子砸向伤口,伤口遇蹄子瞬间腾起青烟。
怪物吃痛翻滚,暗河掀起三米高的浊浪,裹挟着白骨撞向岩壁。
\"再来!\"把头将两枚雷管塞给我。
我顺着青铜柱滑到怪物脊背,七根青铜刺上挂着的童尸突然睁眼,腐烂的小手死死攥住我的裤脚,腥臭的河水灌进鼻腔时,哑巴的银针破空而至,精准钉穿童尸眉心。
雷管卡进鳞片时,我摸到刺骨的冰凉,那些青铜刺表面竟长着密密麻麻的复眼!
引线燃尽的刹那,我蹬着怪物的脊背跃入暗河,身后炸开的血肉如雨点砸在水面。
那怪物彻底被激怒了,水面突然隆起长达数米的背脊,鳞片开合间渗出淡黄色黏液。
\"结墨斗阵!\"把头甩出浸透黑狗血的墨斗线,我们四人分立四角,把那怪物围在正中央,红线在腥风中绷成蛛网。
哑巴咬破指尖在线上抹出血痕,老烟枪趁机将黑驴蹄子碾碎成粉,也抹在墨斗线上。
“冲!”把头大喊。
我们四人拉着墨斗线向中间靠拢,墨斗线接触怪物鳞片上淡黄色黏液的瞬间突然爆燃,火舌顺着鳞片缝隙窜入体内。
怪物发出惊天动地的哀嚎,脊背上串着的骷髅头接连炸裂,迸出裹着孢子的脑浆。
暗河突然掀起旋涡,那东西扭动着躯体沉入水底,黑浪中隐约可见它尾鳍上拴着条青铜锁链,那链环样式竟与主墓室棺椁上的完全相同!
足足半炷香后,水面才又恢复死寂,六道手电光束刺破黑暗的瞬间,我们看见漂满残鳞的河面上浮着层油膜,正泛着七彩磷光。
猴子的衣服挂在青铜柱的饕餮纹上,他擦了一把脸上的黑水:\"日他哥的......终于结束了……\"
\"往东北方游!\"把头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我们抓着漂浮的棺材板,在水下看见怪物扭曲的阴影消失在河道拐角,青铜鳞片刮擦着岩壁渐行渐远。
攀上河岸时,猴子的射钉枪里灌满了泥沙,二踢脚撕开衣襟包扎伤口,暗红的血渍在工装服上晕开。
待黑水褪去,一切又恢复了当初的模样。
\"这难道是......蛟龙?\"猴子踢开脚边的青铜鳞片。
把头用罗盘碎片挑起鳞片对着光,内侧刻着诡异的符号:\"应该是,但是这显然不是天然鳞甲,是嵌进肉里的青铜甲,有人用炼尸术造了这怪物!\"
老烟枪突然指着岩壁惊呼,只见暗河水退去的东北角某处石台上,赫然立着尊一人多高的青铜鼎。
鼎身缠着浸透血渍的锁链,鼎耳悬挂的铜铃与青铜椁上面的形制相同。
最诡异的是鼎足压着半张人皮,上面用朱砂画着标有阴山殿三个小字的路线图!
\"是张铁嘴的笔迹!\"
把头颤抖着抚摸人皮边缘的烧灼痕迹:\"十几年前他下墓前,在旅馆用香灰画过同样的符咒。\"
鼎内突然传来\"咕咚\"声,半开着的鼎盖下灌满半凝固的黑血。
把头暗金色瞳孔猛的收缩:“先把这鼎盖推开看看!”
我们合力推开鼎盖的瞬间,腐臭的黑血瀑布般倾泻而出,血泊中浮起七具纠缠的尸骨,每具心口都插着刻有\"阴山殿\"字样的青铜钉!
\"快看!\"猴子用手电扫过鼎内铭文。
阴刻的甲骨文歪歪扭扭的写着:\"九蛟镇殿,尸骨为引,七钉封魂,永世......\"后面的字被腐蚀了。
把头沾血的手指抚过残缺的铭文,这时,岩壁突然传来震动,细碎的石屑“咚咚”掉落在暗河中,我们方才战斗的河道深处,隐约传来铁链拖曳的声响,混着似人非人的低沉喘息。
把头将染血的人皮地图从鼎下抽出,将地图捏在手上,他看着那蛟龙离去的方向,半眯着眼道:\"该去见见老朋友了!\"
“呲拉”,二踢脚从防水袋里取出一根火折子点燃,火折子的光晕在石壁上跳跃,把众人的影子拉得老长。
把头突然跪在地上展开人皮地图:\"这不是我们走过的路。\"
他的指尖戳在路线图边缘的裂口处:\"当年你爹是从阴山南麓的悬棺洞进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