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羽走出通道时，宴会厅的灯光正亮着。笑声从里面传出来，夹杂着杯盘碰撞的声音。他站在门口，手还按在腰间的卡匣上，指节因为用力有些发白。
他刚经历过密道里的对峙，知道那台仪器正在运行某种程序，目标是他。可现在不能暴露自己已经察觉。他深吸一口气，松开手指，走进了大厅。
庆功宴已经开始。桌上的食物还没动多少，酒也刚开。几个同学围在一起说话，声音轻松。三眼金猊坐在角落的椅子上，抱着膝盖，额前的碎发遮住了竖瞳。
林羽走过去，在她旁边坐下。他没说话，只是轻轻碰了碰她的手臂。
三眼金猊猛地一颤，抬起头。她的眼神有点散，像是刚从什么地方被拉回来。她看着林羽，嘴唇动了动，声音很轻：“他们要来了。”
林羽问：“谁？”
“黑衣人。”她的声音开始发抖，“从窗户进来，手里拿着琴。琴一响，所有人就会倒下。我看到了……有三个窗口同时破碎，寒风吹进来，灯灭了两次。”
她说得很快，但每一个字都很清楚。林羽盯着她的眼睛，发现她的竖瞳正在闪烁，颜色由琥珀转为暗红，又变回琥珀，像在重复某个画面。
他知道这是预知在起作用。
他立刻打开系统界面。签到提示浮现在眼前——【今日签到成功，获得奖励：三秒时空回溯（一次性）】。
他没有犹豫，直接使用。
时间静了一下。
不是完全停止，而是像被人按下了暂停键。周围的声音变低，动作变慢。林羽抬头看向最靠近北侧的窗户，那里有一道细小的裂痕，是刚才没人注意到的。
他知道袭击会在三秒后发生。
他站起身，快速走到宴会厅中央，抽出两张召唤卡。白光闪过，铁背熊和极地冰狐出现在两侧。他把手按在它们头上，魂力迅速连接。
“准备融合技。”他对两只魂兽说。
铁背熊低吼一声，四肢撑地。极地冰狐尾巴扬起，寒气从脚底蔓延开来。林羽将魂力注入地面，沿着地板的缝隙扩散，形成一个环形阵列。
这是他在落日森林里试过的组合方式，但这一次加入了新的变化。他把冰属性集中在东、西、北三面窗下，火属性埋在中央主通道，只要触发震动，就会自动引爆。
做完这些，他回到原位，坐下，呼吸平稳。
三秒过去。
“啪！”
北侧窗户应声而碎。一块黑影飞进来，砸在地上。紧跟着，另外两扇窗也炸开，三个黑衣人跃入，手中各抱着一把骨制长琴。
他们刚落地，脚下地板突然塌陷半寸。机关触发。
“轰！”
火焰从主道喷出，直冲天花板。与此同时，三处窗口周围的空气骤降，结出厚厚冰层，将入口封死。热与冷交汇，形成强烈的气流漩涡，整个大厅温度失衡。
三个黑衣人被掀翻在地，其中一人手中的骨琴脱手滑出。
林羽站起身，右手戴上冰火两仪指虎。这副指虎是冰熊王用体内结晶打造的，能同时引导冰火之力。他冲向最近的敌人，一拳砸向对方胸口。
那人勉强抬手格挡，但指虎上的力量直接震断了他的手臂。骨头断裂的声音很清脆。林羽没停，转身一脚踢飞第二人，让他撞上墙壁。
第三人终于爬起来，抓起地上的骨琴就要弹奏。琴弦刚拨动一丝声响，极地冰狐猛然跃起，尾巴横扫，将琴打偏。
琴身撞墙，发出沉闷的响声。
林羽追上去，一掌拍在那人后颈。对方瘫软倒地。
大厅安静下来。
火焰熄灭，冰层还在融化，水顺着地板流向四周。铁背熊守在门口，极地冰狐站在高处，耳朵警觉地转动。
林羽走到那把骨琴前蹲下。琴身布满刻痕，纹路和他在黑市看到的一模一样。他伸手去拿。
就在他指尖触碰到琴身的瞬间，琴面裂开一道缝。
一道虚影从裂缝中升起。
那是个女人的轮廓，披着长袍，双臂交叠于胸前。她的脸模糊不清，但散发出的气息让林羽心头一紧。那不是普通的魂力波动，而是一种古老、冰冷、带着悲伤的力量。
虚影缓缓转头，看向林羽。
两人对视。
林羽没有动。他感觉到一股寒意顺着脊椎往上爬，但不是来自恐惧，而是某种共鸣。就像他体内的某些东西被唤醒了。
虚影抬起一只手，指向他，又慢慢放下。然后，它开始消散，化作点点寒光，飘在空中，最后彻底不见。
大厅里只剩下滴水声。
有人从惊慌中回过神，站起来问：“刚才那是……什么？”
没人回答。
林羽低头，看见地上留着一片碎片。比其他残片更完整，边缘泛着微弱的蓝光。他捡起来，贴在掌心。
温度很低，但不是刺骨的那种冷，更像是……雪地清晨的第一缕风。
他知道这东西不该在这里出现。这种寒气，和雪帝有关。虽然他不能确定具体联系，但他记得上次在极北之地，冰核共鸣时的感觉，就和现在手里的碎片很像。
他把碎片收进随身袋，站起身。
宴会厅的门被推开，几名学院守卫冲进来。他们看到地上的黑衣人和破碎的琴，立刻开始检查现场。
林羽走到窗边，看着外面漆黑的夜色。今晚没有月光，天空阴沉。远处训练场的灯还亮着，隐约能看到人影走动。
他摸了摸卡匣。系统界面安静地悬浮着，没有新提示。
三眼金猊走过来，站在他身后。她没说话，只是把手搭在他胳膊上。她的体温比平时低了一些。
“你看到了什么？”林羽问。
“不止这一次。”她说，“我看到同样的琴出现很多次。每一次，都会有一个穿黑袍的人把它交给不同的人。最后一次……是在锻造区。”
林羽皱眉。锻造区是明天战术演练的地方。如果敌人还有后手，可能会在那里动手。
他回头看了眼地上的骨琴残骸。守卫正在收集碎片，装进密封袋。他们不知道这些东西的真正意义。
林羽低声说：“不能再让他们带走这些碎片。”
三眼金猊点头：“我可以帮你藏一部分。我的竖瞳能暂时封存因果之物。”
林羽看了她一眼。她的眼神很认真，没有闪躲。
他把刚才收起的那片碎片递给她。她接过，闭上眼睛，额头竖瞳一闪，碎片消失不见。
“它会留在预知里，直到你需要的时候。”她说。
林羽不再多问。他知道三眼金猊的能力不容质疑。过去多次危机中，她都准确预判了致命陷阱。
他走向大厅另一侧，那里放着备用通讯器。他拿起设备，输入一段加密指令，将今晚的监控数据全部锁定，标记为“待审”。
做完这些，他靠在墙边，终于松了一口气。
可就在这时，他的右手突然传来一阵刺痛。
他低头看去。冰火两仪指虎的表面，出现了一道细小的裂痕。不是外力造成的，而是内部结构在缓慢崩解。
他想起刚才击碎骨琴时的那一击。当时感觉很顺利，但现在回想，指虎承受的反震远超预期。
他握紧拳头，指虎发出轻微的嗡鸣。
他知道这件装备撑不了太久。
必须尽快找到替代方案。
大厅里的人开始清理现场。有人说要上报幽冥教渗透事件，有人建议加强夜间巡逻。林羽听着，没有插话。
他知道真正的威胁不在明处。
他看向窗外，远处锻造区的灯光依旧亮着。
下一波攻击，可能就在那里。
他转身离开大厅，脚步稳定。
三眼金猊跟在他身后，一句话也没说。
他们穿过走廊，走向宿舍区。
半路上，林羽停下。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新的召唤卡。卡面微微发烫，是系统刚刚刷新的任务提示。
他没打开看内容。
只是把它紧紧捏在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