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舞麟把饭盒放在训练场边缘的石台上,铝制盖子碰出一声轻响。林羽正站在中央阵台,手里握着一副幽蓝色的手套,指尖缓缓划过表面纹路。
“你还没吃?”唐舞麟问。
林羽没抬头,只将手套翻了个面,掌心朝上摊开。那纹路像是某种封印阵列,细密交错,在灯光下泛着冷光。“刚试了下,有点不一样。”
“什么不一样?”
“魂力回流快了。”林羽闭眼感受片刻,“不是提升上限,是恢复节奏变了。每次魂技释放后,原本要三秒才能稳住的波动,现在一秒半就归位。”
唐舞麟皱眉:“这么短?实战中多一次蓄力机会,就是生死之差。”
林羽点头,重新戴上手套。这一次,他调动魂力注入其中。刹那间,一股寒意从指节蔓延至肩胛,却不刺骨,反而像有股无形之力在经脉中推了一把,魂核运转的速度悄然加快。
他抬手打出一记基础魂技——冰晶狼爪。空气凝结成刃,呼啸而出,击碎远处靶标的同时,自身魂力竟比平常少消耗两成。
“不只是恢复。”林羽睁开眼,“它在优化输出效率。”
唐舞麟走近几步,盯着那副手套:“系统给的?”
“主赛场签到奖励。”林羽收回手,“叫‘极寒凝核指虎’,还没激活完整功能。”
“未激活?”唐舞麟声音微沉,“那现在这状态……只是半成品?”
“嗯。”林羽摩挲着右手小指上的银环,“系统提示需要特定条件才能解锁第二层,但没说具体是什么。”
唐舞麟沉默片刻,忽然道:“刚才实验室又传消息,那个副队长已经被助教带走谈话。他们在他储物柜里发现了同批次的恢复液空瓶。”
林羽眼神一闪:“动手的人不止一个。”
“显然。”唐舞麟冷笑,“而且他们知道我们已经开始查。”
林羽低头看着手套,缓缓握拳。金属与皮肤贴合的瞬间,指虎内侧浮现出几道淡蓝刻痕,像是被激活的符文,转瞬即逝。
“得用起来。”他说。
“现在?”
“越早整合越好。”林羽走向训练区中央,“接下来是连战期,每一场间隔不超过六小时。如果这东西真能加速恢复,就能让队伍保持持续作战能力。”
唐舞麟明白他的意思。班级联赛进入淘汰阶段后,赛程密集,体力和魂力储备成了最大瓶颈。许多强队倒在第二轮,并非实力不济,而是无法连续高强度输出。
“你想怎么用?”唐舞麟问。
“先测试极限。”林羽站定,双臂展开,“我准备连续释放七次高阶魂技,看它能撑多久。”
“太冒险!”唐舞麟上前一步,“万一反噬呢?这玩意儿来历不明。”
“系统出品,不至于害我。”林羽摇头,“而且我已经控制输出节奏,不会硬撑。”
他说完,不再犹豫,直接催动魂力。第一击是雷焰狻猊的“烈狱焚天”,赤红火浪席卷而出;紧接着切换冰晶狼王的“霜渊镇压”,寒气扑面;第三式是风影天鹏的“裂空羽斩”,第四式召唤疾风豹协同突进……
每一次魂技爆发,手套都泛起微光,仿佛在吸收残余能量并迅速回馈。林羽的气息虽有起伏,但回落速度远超正常水平。
第五次释放完毕,他脚步微晃,却立刻稳住身形。
第六次,魂技刚成型,手套突然传来一阵震颤,像是内部结构出现了短暂阻滞。
第七次强行催动时,一股寒流自掌心倒灌,直冲识海。林羽闷哼一声,膝盖微微一弯,随即咬牙挺直。
唐舞麟冲上前扶住他肩膀:“停!指虎出问题了!”
林羽喘着气,抬起手。那副幽蓝手套此刻表面浮现一道细小裂痕,像是承受到了临界点。
“果然有限制。”他低声说,“七次高阶魂技,差不多是当前状态的极限。”
“你还想继续?”唐舞麟皱眉。
“不急。”林羽摘下手套,放进储物戒,“但它验证了一件事——这装备适合持久战,不适合爆发流。”
唐舞麟思索片刻:“那你打算怎么整合?自己留着打主力,还是……共享?”
林羽摇头:“不能独用。这种级别的辅助装备,必须纳入团队调度。”
“可它认主。”唐舞麟提醒,“刚才那股排斥感,明显不是谁都能戴。”
“所以得改规则。”林羽目光坚定,“从今天起,每场比赛安排两名核心输出轮换。一人主攻,另一人利用这东西恢复,随时准备接替。”
唐舞麟一怔:“你是说……把它当成接力工具?”
“对。”林羽点头,“就像战术交接棒。前半场我用,中场交给你,或者其他人。只要适应它的节奏,就能实现不间断压制。”
唐舞麟沉默下来。这个想法大胆得近乎疯狂,但也正是他们目前最缺的一环——续航。
“风险不小。”他说,“交接时机差一秒,可能就是断档。”
“所以我打算加一道保险。”林羽取出一张新卡,“昨天签到还拿到了‘魂脉缓释符’的升级版,能让佩戴者短时间内适应异种魂力波动。”
唐舞麟眼睛一亮:“你是想用符箓做过渡缓冲?”
“没错。”林羽将卡片夹在指间,“交接时贴在接手者背部穴位,最多五秒就能完成能量同步。”
两人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决意。
唐舞麟深吸一口气:“那就试试。不过这次别你自己扛,让我来当第一个接棒的。”
林羽没反对。他知道唐舞麟左臂的问题还没彻底解决,但这恰恰说明对方更需要掌握主动权。
“好。”他说,“等下一场模拟战,你就站在我后面。我会在第六次释放后传递指虎。”
“什么时候开始?”
“现在。”
林羽再次戴上手套,魂力重新注入。那道裂痕依旧存在,但不影响基本运作。他活动了下手腕,看向唐舞麟:“准备好了就说。”
唐舞麟站到他侧后方一步距离,双手微张,进入待命姿态。
林羽闭眼调息,体内魂核缓缓提速。第一击释放,火焰升腾;第二击寒气弥漫;第三击风刃横扫……
节奏稳定推进,一次比一次更快。唐舞麟紧盯着他的动作,呼吸也随之调整。
第四次魂技落下,林羽脚步已显沉重。
第五次,手套光芒开始闪烁不定。
第六次即将成型时,林羽猛然转身,将手套脱下,朝后甩出。
唐舞麟伸手接住,同时左手按向自己肩胛——那里已经贴好了一张淡金色符箓。
就在指虎入手的瞬间,一股冰冷洪流顺着掌心涌入经脉。他身体剧震,脸色骤白,双腿几乎跪地。
林羽一把拽住他胳膊:“撑住!引导它往下走,别让它冲头!”
唐舞麟牙关紧咬,额头青筋暴起。那股力量太过霸道,像是要把整个人撕开重组。但他没有松手,反而强行催动八蛛矛骨甲,让血脉之力迎上去对抗。
三秒后,颤抖停止。
他抬起头,眼中多了几分锐利。
“通了。”他低声道,“我能感觉到它的节奏。”
林羽松开手,盯着他看了两秒,点点头:“好,第七击交给你。”
唐舞麟举起指虎,缓缓戴在右手上。魂力试探性注入,这一次,没有排斥。
他抬手,凝聚魂技。
一道混合着雷光与寒霜的能量束轰然射出,击穿靶标中心,炸出一片蒸汽。
林羽嘴角微扬。
“行了。”他说,“从今天起,这东西不再是个人装备。”
“是战术节点。”唐舞麟摘下指虎,递还给他,“下一场,我们正式用。”
林羽接过,放入储物戒。他抬头看了看训练场顶部的计时器,红色数字跳动着,指向下午四点十七分。
下一场比赛,还有不到十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