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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村叫石磨屯,藏在黔南的褶皱里。山是青的,常年缠着云雾,像裹了层尸布。水是绿的,深不见底,只在晌午太阳直射时,才肯吝啬地透出点粼光。田埂边的老槐树,枝桠虬结,黑压压地罩着半边路。日子在这里过得很慢,慢得像溪边那块被冲刷了百年的石头,纹丝不动,却也一点点被磨去了棱角。

老辈人传下来的话,都带着土腥和烟袋油子的味儿。他们说,山有山规,水有水法,撞了邪,就得按老祖宗的章程来。大多数时候,邪祟怕人,尤其是怕阳气旺、火气壮的年轻人。但有些东西,不一样。

比如,双头鬼。

没人见过,或者说,见过的人都没法再说清了。只晓得是极凶的东西,是前世冤孽太深,投胎时地府出了岔子,两个魂硬生生挤进了一具身子里,扭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它不属阳,不属阴,不在三界内,跳出五行中,怨气冲天,所以格外厉害。

夏末秋初,苞谷杆子长得比人还高,风一吹,唰啦啦响,成了精似的。

村东头老赵家的二小子,赵满仓,就是在苞谷地里出的事。

那几天正好是农闲,等雨浇地。满仓二十出头,浑身力气没处使,就爱往山里钻,下套子逮野兔、山鸡。他爹骂他不务正业,他就梗着脖子顶嘴:“逮着了给您下酒,不比闲着强?”

那天后晌,日头西斜,红得像蘸了血。满仓拎着只灰扑扑的野兔,从山坳里转出来,心情正好。经过那片黑松林时,林子里已经暗得快看不清道了。他哼着小调,加快脚步。

就在这时,他听见一阵怪声。

不是风声,不是鸟叫,更不是野兽嘶鸣。那声音……像是有人在哭,又像是在笑,调子尖得刺耳,却又闷得像被人捂住了嘴,两种截然不同的声响死死绞在一起,从林子最深、最暗的地方渗出来。

满仓后颈的汗毛“唰”地立了起来。他站定脚,攥紧了手里的兔子,野兔还没死透,腿猛地蹬了一下。

那怪声停了。

四下里静得可怕,连虫鸣都消失了。只有黑松林密密麻麻的枝杈,在越来越暗的天光里,张牙舞爪。

满仓咽了口唾沫,壮起胆子吼了一嗓子:“谁?谁在那儿装神弄鬼?!”

没人应。

只有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从林子里由远及近,像是有什么东西,拨开齐腰深的蕨草和落叶,正慢吞吞地走出来。

满仓瞪大眼睛,死死盯着那片晃动越来越厉害的黑暗。

先出来的,是一只手。惨白惨白的,手指头细长得不像话,指甲盖却是乌青色的。它扒开最后一丛矮灌木,那东西的全貌,终于露了出来。

那像是一个人形,穿着破破烂烂、颜色莫辨的旧衣裳,身子佝偻着。它的脖子以上,却不是一颗头。

而是两颗。

两颗头并排长在一个脖颈上,挤得变形。左边的那个,脸皱得像揉烂的纸,嘴角却咧到耳根,发出“咯咯”的痴笑,眼睛眯成两条缝,淌着浑浊的黏液。右边的那颗,眉眼倒清晰些,却是一副哭相,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无声地往下流,嘴巴张着,发出极轻微的、持续不断的呜咽声。

一哭,一笑。两种极端的表情,同时焊在一具身体上,构成一种无法用言语形容的诡异和邪门。

满仓像被钉在了原地,血都凉了。他想跑,脚脖子却软得像面条。

那双头鬼动作僵硬,一步一挪,朝他走过来。两颗头,四只眼睛,都直勾勾地盯住他。笑的那颗,笑声越来越响,越来越尖利;哭的那颗,眼泪流得更凶,表情痛苦扭曲。

越近,那股子味儿就越冲——不是腐臭,是一种难以形容的陈垢老污的霉味,混着一股淡淡的、像是中药铺里放久了的三七味道。

满仓终于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尖叫,扔了兔子,转身连滚带爬地往村里跑。他不敢回头,只觉得身后那又哭又笑的怪声,像粘在脊背上的湿冷蛛网,怎么甩也甩不掉。

他一口气跑回村,撞开自家院门,脸色死白,嘴唇哆嗦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整,只剩“啊啊”的嘶气声。他爹娘吓坏了,灌了半碗热水下去,他才猛地抽泣起来,断断续续说出了经过。

“双头鬼……是双头鬼!”他爹赵老栓一听,脸也唰地白了,烟袋锅子“啪嗒”掉在地上。

消息像冷风刮过田野,瞬间传遍了石磨屯。天彻底黑透后,家家户户门窗紧闭,连狗都不叫了,村子里死寂一片,只有煤油灯的光晕在窗纸上颤抖。

当夜,满仓就发起高烧,满嘴胡话,一会儿哭一会儿笑,跟他描述的那鬼东西一模一样。赵老栓请了村卫生所的医生,打针吃药,全然无效。老人摇头叹气,偷偷对赵老栓说:“这是撞克了,医药不管用,得想别的法子。”

赵老栓一咬牙,摸黑请来了村西头的五婆婆。五婆婆是屯里最老的老人,据说懂些祖传的方术,平时从不轻易出手。

五婆婆拄着拐棍来了,看了看炕上抽搐说胡话的满仓,浑浊的老眼眯了眯。她让赵老栓准备三样东西:一柄杀过三年以上黑狗的刀,一盆正午时从井里打上来的水(避开了黑水潭),还有满仓贴身穿的汗衫。

狗血刀镇邪,午时水纯阳,汗衫沾着主人的精气神。五婆婆用刀在水盆里搅了搅,口中念念有词,然后拿起湿淋淋的汗衫,在满仓头顶左绕三圈,右绕三圈,最后猛地盖在他脸上。

满仓剧烈地挣扎了一下,猛地僵直,然后软了下去,呼吸竟然平稳了不少,虽然没醒,但那又哭又笑的怪相总算停了。

五婆婆喘了口气,脸色凝重:“暂时压住了。但那东西怨气太深,盯上满仓了。它的东西,得还给它。”

“东西?啥东西?”赵老栓急问。

“满仓从它那儿带回了啥?或者,它给了满仓啥?”

一家人面面相觑。最后是满仓的妹妹小声说:“我哥……我哥跑回来时,手里好像死死攥着个啥东西,掰都掰不开……”

众人这才注意到,满仓紧握的右手一直没松开过。几个人上去,费力地一根根掰开他僵硬的手指。

他手心里,紧紧攥着一缕干枯、打结的头发。那头发颜色晦暗,仔细看去,竟是从中段分开两种截然不同的发质,一半粗硬微卷,一半细软直长,死死地纠缠在一起,散发出淡淡的霉味和三七味。

五婆婆脸色骤变:“坏了!是它的‘命结’!它这是要认亲、找替身!这东西沾了手,就甩不脱了!三天,最多三天,它还会来找满仓!到时候……”

后面的话,她没说,只是重重叹了口气,那叹息声压得所有人心头一沉。

第二天,赵家愁云惨雾。赵老栓蹲在门槛上,吧嗒吧嗒抽着闷烟,烟灰积了老长。院子里那盆午时水,放在日头底下暴晒,水面上却飘着一层若有若无的油晕,怎么晒也晒不干那股阴冷气。

村里几个胆大的后生,被赵家求着,组成了个队伍,提着柴刀、铁叉,决定晌午阳气最旺时去黑松林看看。我那时年轻,好奇心压过了恐惧,也悄悄跟在了队伍后面。

日头明晃晃地照着,黑松林外头亮堂,里头却依旧阴森。松针落了厚厚一层,踩上去软得吓人。鸟叫声到了林子边缘就戛然而止。

我们找到了满仓丢下的那只死兔子,已经僵硬了。就在兔子不远处,地上的落叶和蕨草有明显被压塌拖拽的痕迹,形成一条歪歪扭扭的小径,通向林子最深处。

领头的庆哥咽了口唾沫,挥挥手,我们顺着那痕迹往里走。

越走越深,光线越暗,空气越凉。那股淡淡的霉味和三七味,似乎又隐约可闻。

痕迹在一片乱石堆前消失了。石堆像是很多年前地动时塌下来的,黑黢黢的石头缝里长满了苔藓和毒蘑菇。石堆下面,隐约有个被乱石半掩着的洞口,仅容一人爬进去,里面深不见底,往外冒着刺骨的寒气。

没人敢再往前了。庆哥壮着胆子朝洞里吼了两声,只有空洞的回音传来,一层叠着一层,越来越远,越来越小,最后消失在死寂里,仿佛被无尽的黑暗吞没了。

我们面面相觑,冷汗湿透了褂子,慌忙退出了林子。阳光照在身上,才感觉重新活了过来。那洞,像大地的一道丑陋伤疤,藏着最深的阴邪。

第三天,黄昏。

满仓突然醒了,眼神直勾勾的,不哭不笑,也不说话。他就那么直挺挺地坐起来,掀开被子,下炕,往外走。

他爹娘又喜又怕,叫他,他不应,拦他,他力气大得惊人,一把就推开了。他就这么穿着单衣单裤,光着脚,眼神发直地往外走。

赵老栓心知不妙,叫上几个族亲,紧紧跟在后面。

满仓走得很快,脚步僵硬,却一点不停顿。他穿过寂静的田埂,绕过波光诡异的水塘,径直走向那片黑松林。

夕阳的余晖把天边染得血红,树林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像无数鬼爪伸向村庄。满仓的身影没入那片黑暗前,停顿了一下,然后义无反顾地走了进去。

跟踪的人们硬着头皮,再次跟入林子。

满仓一直走到那片乱石堆前,那个冒着寒气的洞口边。他停下脚步,转过身来。

人们吓得顿住脚,隔着一丈多远看他。

满仓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他的眼睛,直直地望着人群后面的某个空处,仿佛那里站着什么只有他能看见的东西。

然后,极其诡异的,他的嘴角,左边慢慢向上咧开,形成一个僵硬夸张的笑弧,眼睛也眯了起来,像是在笑。而他的右半边脸,眼角却缓缓滑下眼泪,嘴巴向下撇着,无声地哭泣。

一哭一笑,两种表情,同时出现在他一张脸上。与那传说中的双头鬼,一模一样。

所有看到这一幕的人,血都凉透了。

赵满仓就保持着这诡异的表情,最后看了人群一眼——那眼神复杂难辨,有恐惧,有哀求,或许还有一丝解脱——然后,他一转身,像被什么东西拽住一样,猛地扑进了那个黑漆漆的洞口!

“满仓!”

赵老栓凄厉地喊了一声,扑过去,一把拉了回来。

洞里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见,只有一股更浓的霉味和三七味混合着冲出来,冷得人骨头缝都发疼。洞里深处,似乎隐约传来一声极轻的、像是叹息又像是啜泣的声音,随即,一切归于死寂。

人们连滚带爬地逃回了村子。

洞口当天晚上就被赵家人和村民们用巨石、生铁和桃木桩死死封住了。五婆婆做了法,烧了符,又让全村壮年男子轮流守了七天七夜。

再后来,满仓虽然恢复了,但也成了傻子。没人敢再去那片黑松林深处。苞谷地依旧在风中唰啦啦响,溪水依旧慢悠悠地流,石磨屯的日子,仿佛又回到了原来的轨道,缓慢、沉默,被大山紧紧包裹。

只是有时,夜深人静,尤其是那些有月无光、夜风呜咽的晚上,一些睡得不沉的老辈人会说,似乎还能隐隐听到,从很远很远的山坳风里传来一丝丝……又像哭、又像笑的怪声。但那声音太轻了,轻得像幻觉,很快就被风吹散,再也听不真切。

赵老栓婆娘哭瞎了一只眼。她有时会呆呆地坐在院子里,望着黑松林的方向,喃喃自语:“那东西……它也不是天生就想害人吧……两个魂挤在一个身子里,你哭我笑,你恨我怨,谁也不痛快,谁也走不了……它是不是,也只是想找个伴儿……”

没人接她的话。

只有夏末的知了,在树上声嘶力竭地叫着,叫得人心慌。阳光依旧会照亮梯田的水面,绿得晃眼。山村的美,宁静而残酷,它默不作声地吞噬一切,无论是生命的鲜活,还是传说的诡异,最终都沉淀为它厚重底色的一部分,成为另一种滋养孤独与恐惧的土壤。那被封印的洞窟,如同大地沉默的嘴唇,严守着一个扭曲灵魂最终的去向,而关于双头鬼的一切,也终将如秋后的晨雾,在世代更迭的记忆中渐渐稀薄,化作炕头上一个模糊不清、令人脊背发凉的睡前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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