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温泉氤氲与无声交锋
翌日下午，一辆黑色轿车悄无声息地停在流川家门外。流川枫穿着简单的便服，被父亲几乎是郑重地送了出来。流川龙马眼神复杂，拍了拍儿子的肩膀，最终只低声叮嘱了一句：“听御影少爷的话。”
流川枫沉默地点头，坐进车内。车厢里弥漫着一种冷冽又昂贵的香气，和御影霄身上的味道一样。他有些拘谨地靠着窗，看着窗外飞逝的景物，心跳却无法平息，脑子里反复回响着那句“把自己洗干净点”。
车子并未驶向繁华市区，而是沿着盘山公路向上，最终停在一处隐蔽的、看起来极为雅致的日式庭院前。门匾上只有一个墨色淋漓的“泉”字。这里是御影家私人拥有的温泉别馆，平日绝不对外开放。
御影霄早已等在门口。他换了一身藏蓝色的浴衣，带子上绣着暗纹，松垮地系着，比平日多了几分随性，但那份居高临下的气场却丝毫未减。
“很准时。”他目光在流川枫身上转了一圈，像是验收物品，“进来吧。”
别馆内极其安静，只有潺潺水声和竹筒敲石的清响。穿过曲折的回廊，空气中硫磺的气息渐渐浓郁起来，混合着草木的清香。御影霄径直将他带向一处被竹林掩映的露天风吕。
“脱了。”御影霄站在更衣室门口，语气理所当然，仿佛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
流川枫的身体瞬间僵住，手指下意识地揪住了衣角。虽然都是男性，但在另一个人面前，尤其是御影霄面前赤裸身体，这个认知让他从脊椎窜上一股强烈的羞耻和紧张。
“需要我帮你？”御影霄挑眉，向前逼近一步，带着戏谑的压迫感。
流川枫猛地后退半步，脸颊迅速涨红。“…我自己来。”他几乎是咬着牙吐出这几个字，然后转过身，背对着御影霄，手指微颤地开始解衣服扣子。他能感觉到那道目光如同实质，烙在他的后背上，让他每一寸皮肤都绷紧了起来。
御影霄看着他泛红的耳尖和僵硬的动作，轻笑一声，倒也并不催促，自顾自地开始宽衣。布料摩擦的细微声响在寂静的更衣室里被无限放大。
当流川枫终于磨蹭着脱完，用一条白色浴巾仓促地围在腰间时，御影霄已经几乎脱完，正慢条斯理地拿起另一条浴巾。少年的身体尚未完全长开，但已经能看出流畅漂亮的肌肉线条，肤色冷白，在昏暗的光线下像上好的瓷器。
御影霄的目光毫不避讳地落在他身上，从紧绷的肩线到纤细的腰肢，再到浴巾下摆露出的一截笔直的小腿。
“身材管理得还不错。”他像是评价物品般给出结论，然后率先拉开玻璃门，走向露天温泉。
温热湿润的水汽扑面而来。不大的温泉池用天然石头砌成，周围是茂密的竹林，很好地隔绝了外界视线。水面氤氲着白色的雾气，像是天然的屏障。
御影霄解下浴巾，随意放在池边，缓步踏入水中，靠在池边，发出一声舒适的喟叹。水波荡漾，漫过他精致的锁骨和胸膛。
他抬眼，看着还僵在池边的流川枫，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下来。”
流川枫深吸一口气，手指紧紧攥着浴巾边缘，最终心一横，解开浴巾，快速踏入水中，在离御影霄最远的对角坐下。温热的泉水包裹住身体，本该是放松的时刻，他却因为那道一直追随着他的视线而浑身不自在，连脚趾都蜷缩起来。
水雾模糊了视线，却让感官变得更加敏锐。他能听到对方轻微的呼吸声，甚至能感觉到水波因为对方的细微动作而荡漾到自己身上，带来一阵阵心悸。
“躲那么远做什么？”御影霄的声音透过水雾传来，带着一丝懒洋洋的笑意，“怕我吃了你？”
流川枫抿紧唇，没回答，只是将身体又往下沉了沉，让泉水没过下巴。
御影霄似乎并不在意他的沉默。他撩起一捧水，看着水珠从指缝滑落，忽然道：“过来。帮我擦背。”
又是命令。流川枫抬起头，隔着氤氲的水汽看向对面。御影霄已经转过身，背对着他，露出大片光滑白皙的背部肌肤，水珠沿着优美的脊柱线条缓缓滑落。
反抗的念头只是一闪而过，就被父亲沉重的叮嘱和昨日种种强势的驯服压了下去。他抿了抿唇，最终还是从水中站起身，水哗啦啦地从他身上落下。他拿起池边的毛巾，涉水走过去。
越是靠近，那股属于御影霄的冷冽气息就越是清晰，混合着温泉的硫磺味，形成一种独特而令人心慌的侵略感。
他跪坐在御影霄身后的池沿，将毛巾浸湿，然后有些笨拙地贴上他的后背。指尖不可避免地触碰到微凉的皮肤，细腻得不像男孩子的触感让他如同触电般缩回了一下。
“用力点。”御影霄闭着眼，发出指令，“没吃饭么？”
流川枫吸了口气，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少年的背肌并不厚实，却柔韧而蕴含着力量感。他努力将注意力集中在“擦背”这件事本身，但目光却不受控制地掠过对方浸在水下的腰线，以及随着呼吸微微起伏的肩胛。
空气安静得只剩下水声和彼此的呼吸。一种无声的张力在氤氲的热气中蔓延、发酵。
忽然，御影霄毫无预兆地向后靠去，整个背脊贴上了流川枫正在动作的手和膝盖。
流川枫整个人瞬间僵住，动作彻底停下，呼吸都屏住了。隔着温热的泉水和水雾，他能无比清晰地感受到对方身体的轮廓和温度。
“继续。”御影霄却仿佛只是找了个更舒服的姿势，慵懒地命令道，甚至还将头微微后仰，湿漉漉的发梢几乎蹭到流川枫的手臂。
这个姿势过于亲密，也过于被动，充满了全然不设防的信任…或者说，是笃定对方不敢反抗的绝对掌控。
流川枫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跳动，一股莫名的躁动和攻击性在血液里窜动。作为篮球场上锋芒毕露的王牌，他骨子里从来就不是真正温顺的绵羊。被这样全方位地压制和戏弄，羞耻感与一种想要打破局面的冲动交织着涌上头顶。
他的手指收紧，攥紧了毛巾，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目光不受控制地落在近在咫尺的那段白皙脖颈上，温泉水汽凝结成细小的水珠，正沿着那优美的弧线缓缓滑落，没入水下看不见的地方。
一个危险的念头不受控制地冒出来——如果现在咬下去，会怎么样？
这个念头让他自己都吓了一跳，身体绷得更紧。
御影霄仿佛察觉到了他瞬间的情绪变化和停滞，低低地笑了一声，声音透过胸腔的震动传递过来，带着十足的恶劣和了然。
“怎么？”他甚至故意将脖颈往后的角度更延伸了一些，形成一个更易于被钳制、也更脆弱的姿态，语气里充满了挑衅，“…想试试反击吗，流川枫？”
这句话如同投入静默湖面的石子，瞬间在流川枫心中激起了剧烈的波澜。他猛地吸了一口气，温热的空气吸入肺腑，却带着灼烧般的滚烫。抓着毛巾的手攥得死紧，指节根根凸起发白，手臂的肌肉因极度隐忍而微微颤抖。
水汽氤氲，模糊了视线，却让其他感官无限放大。他能清晰地听到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砰砰撞击着耳膜，也能听到对方几不可闻的、带着笑意的轻浅呼吸。
那股源自本能的、属于掠食者的攻击性在血管里叫嚣着冲撞，几乎要冲破父亲叮嘱和连日来被强行驯服所筑起的脆弱牢笼。牙齿甚至开始发痒，舌尖抵住上颚，尝到一丝危险的铁锈味。
【心理学（心智宫殿）系统提示：检测到目标‘流川枫’情绪波动峰值！攻击性倾向急剧升高！服从度临界点波动！驯化进程遭遇潜在反弹风险！】
御影霄却依旧维持着那全然不设防的姿态，甚至悠闲地抬手，撩起一捧温泉水，任由其从指缝滑落，砸回水面，发出清脆的滴答声。每一滴都像砸在流川枫紧绷的神经上。
他在赌。赌流川枫被塑造出的服从惯性，赌他骨子里对强势的畏惧，更赌那份在自己刻意撩拨下已然开始变质的、混沌未明的吸引力。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拉长、凝固。
流川枫的呼吸越来越重，胸膛剧烈起伏，水波随之荡漾开去。他眼底挣扎着晦暗不明的光，像是被困在笼中的野兽，试图冲撞，却又被无形的锁链束缚。
最终，那攥得死紧的拳头，一点点、极其缓慢地松开了。颤抖的指尖重新拾起滑落膝头的毛巾，逃避般地垂下眼帘，避开了那截近在咫尺的、仿佛无声邀请着他去摧毁的脆弱脖颈。
他重新将毛巾浸入水中，温热的水流没过他发白的手指，也暂时浇熄了那瞬间汹涌的叛逆之火。动作甚至比之前更加僵硬，却依旧顺从地、重新覆上了御影霄的后背。
“……不敢。”一声极低、极哑，几乎含在喉咙里的回应，混入氤氲的水汽中，几不可闻。
御影霄嘴角的弧度无声地扩大，最终演化成一个彻底愉悦的、胜利般的笑容。他闭上眼，全身心放松地享受起身后那人带着细微颤抖、却终究归于顺从的服务。
【心理学（心智宫殿）系统提示：目标‘流川枫’攻击性压制成功。服从度+15。界限感模糊度+20。依赖性初步显现。驯化进度：55%。危险阈值提高。后续需持续强化掌控，预防反弹。】
温泉氤氲，石灯初上。这一场无声的交锋，以猎物彻底的、暂时的屈服而告一段落。水面重新恢复平静，只有涟漪缓缓荡开，映着两张心思各异的年少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