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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阳光透过帝丹小学的玻璃窗,在课桌上投下细碎的光斑。一年级b班的教室里,柯南正低头演算着数学题,眼角的余光却瞥见斜前方的工藤夜一正在笔记本上写着什么,笔尖划过纸张的声音轻得像蝴蝶振翅。灰原哀坐在夜一旁边,手里捧着一本生物图鉴,阳光落在她微垂的眼睫上,仿佛镀上了一层透明的琉璃。

“喂,夜一,”柯南用胳膊肘轻轻碰了碰前排的椅子,“周末打算去哪?”

夜一抬笔的动作顿了顿,侧过头:“望月酒店,他们刚把这个季度的分红转过来,顺便给了几张VIp券,免费住三天。”他说着,从书包里掏出一张烫金的卡片,上面印着酒店的浮雕logo,“你要一起吗?”

柯南刚想摇头,就听到灰原清冷的声音插了进来:“阿笠博士说周末要调试新发明,我大概……”

“那就一起去。”夜一直接打断她,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酒店的星空餐厅这周有松茸料理,厨师长是京都来的,据说很擅长做怀石料理。”

灰原翻书的手指停在某一页,图鉴上正印着某种菌类的剖面图。她沉默了两秒,轻轻“嗯”了一声,耳根在阳光下泛起极淡的粉色。柯南在一旁看得清楚,忍不住在心里偷笑——这小子,总能精准抓住灰原的软肋。

与此同时,毛利侦探事务所里正掀起一场小小的风波。兰蹲在地上整理杂物,无意间碰倒了书架最底层的纸箱,一沓收据从里面滑了出来。她弯腰去捡,一张印着珠宝店logo的收据赫然映入眼帘,上面的商品名称写着“珍珠母贝项链”,日期是上周,付款人那一栏签着毛利小五郎的名字。

“爸居然会买项链?”兰拿着收据站起身,心跳莫名快了半拍。后天就是妈妈的生日,难道……她偷偷瞥了一眼正躺在沙发上打盹的毛利小五郎,他嘴里还叼着根烟,睡相邋遢,怎么看都不像会准备礼物的样子。可这收据又作何解释?

兰把收据小心翼翼地折好,放进围裙口袋里,心里已经有了个主意。她打开手机,点开上周参与的百货公司抽奖页面——屏幕上跳出一行恭喜中奖的字样,奖品是两张豪华酒店的双人旅行券,正好能让爸妈去度个假。

“太好了!”兰握紧手机,转身冲进厨房,开始盘算该怎么说服这两个见面就吵架的人一起出门。

下午三点,妃英理的律师事务所里,她刚结束一场跨国视频会议,摘下耳机揉了揉眉心。助理敲门进来,递上一杯热咖啡:“妃律师,赤木先生的太太刚才打电话来,说想把明天的见面改到望月酒店,她先生在那边有个商务酒局,刚好顺路。”

“望月酒店?”妃英理端着咖啡的手顿了顿,脑海里突然闪过早上兰发来的消息——“妈,周末来望月酒店吧,爸说有重要的事跟你说”。她当时只当是兰又在撮合,没太在意,可现在……

“把明天的行程调整一下。”妃英理放下咖啡杯,指尖在日程表上敲了敲,“下午两点,望月酒店顶层的观景台。”

助理应声退下后,妃英理拿起手机,翻到与兰的聊天界面,犹豫了片刻,终究还是没问出口。她对着屏幕里自己的倒影轻轻挑眉,心里竟泛起一丝连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的期待。

周六上午九点,望月酒店的旋转门不断吞吐着往来的客人。夜一和灰原背着书包走进大堂,穿着制服的经理立刻迎了上来,恭敬地鞠躬:“工藤少爷,您预定的星空套房已经准备好了,这是房卡。”他递过两个烫金信封,“另外,餐厅经理说给您留了松茸怀石的位置,今晚七点可以吗?”

“可以。”夜一接过房卡,分给灰原一张,“我们先上去放东西。”

两人走进电梯,镜面墙壁映出并肩而立的身影。灰原看着自己手里的房卡,上面印着“1802”,和夜一的“1801”只隔了一个数字。“为什么不是相邻的房间?”她低声问,语气里听不出情绪。

夜一按亮18楼的按钮,电梯门缓缓合上:“1802有独立的观景阳台,你不是喜欢看星星吗?”

灰原的指尖在房卡边缘轻轻摩挲,没再说话。电梯上升的失重感里,她仿佛听见自己的心跳声,比平时快了半拍。

同一时间,酒店大堂的另一端,毛利小五郎正被兰半推半拽地往里走。“兰啊,好好的周末待在家里喝酒多好,来这种地方干嘛?”他一脸不情愿地整理着领带,这套西装还是兰昨天硬逼着他穿上的。

“爸,你就当陪我嘛。”兰笑着把他往电梯口带,眼角的余光瞥见妃英理正站在前台登记,立刻拉了拉小五郎的袖子,“快看,是妈妈!”

毛利小五郎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正好对上妃英理看过来的目光。两人同时愣了一下,随即默契地别过头,耳根却都悄悄红了。

“英、英理?你怎么会在这里?”小五郎清了清嗓子,努力摆出镇定的样子。

“工作。”妃英理言简意赅,转身接过房卡,径直走向另一部电梯。兰在后面看得着急,刚想追上去,就被小五郎拉住了:“别管她,那女人肯定又在找我麻烦。”

兰无奈地叹了口气,看着父母各自走进电梯,心里暗暗祈祷这次旅行能有转机。

午后的阳光透过18楼的落地窗,在地毯上投下菱形的光斑。灰原站在阳台的藤椅旁,手里捧着一杯热可可,看着楼下泳池里追逐嬉戏的孩子。夜一从浴室出来,头发上还滴着水,手里拿着两条毛巾,递了一条给她:“刚洗好的,用这个擦手。”

毛巾上带着淡淡的柠檬香,是酒店特供的洗护用品味道。灰原接过来搭在手腕上,目光落在夜一敞开的领口处——那里有一道浅浅的疤痕,是上次在剧场追嫌犯时被铁棍擦伤的。“伤口还疼吗?”她突然问。

夜一低头看了一眼,不在意地笑了笑:“早好了,服部叔叔说这是男子汉的勋章。”

灰原轻哼一声,转身走回房间:“幼稚。”话虽如此,嘴角却悄悄弯了弯。

两人正准备出门去餐厅吃午饭,走廊里突然传来一阵争执声。一个穿着米白色套装的女人站在1803号房门口,对着手机大声说着什么:“我不管!你自己做的事自己承担,别想拉我下水!”她的声音带着哭腔,挂了电话后,靠在墙上用力抹了把脸。

“是赤木夫人。”夜一低声对灰原说,“昨天查酒店入住名单时看到过,她先生是做医疗器械生意的。”

灰原点点头,认出这就是妃英理要见的客户。两人没再多看,转身往电梯口走,身后传来房门关上的轻响。

餐厅里,兰正拿着菜单给小五郎推荐菜品,眼角的余光瞥见夜一和灰原走进来,立刻笑着招手:“夜一,灰原,这里!”

两人走过去坐下,刚点完餐,就看到妃英理端着餐盘走了过来。“妈,这边!”兰连忙起身让座。

妃英理看了眼坐在对面的小五郎,皱了皱眉,还是拉开椅子坐了下来。“好巧,你们也在这里。”她的目光扫过夜一和灰原,最终落在兰身上,“你爸呢?没跟你一起?”

“我在这儿呢!”小五郎不满地哼了一声,“英理,你少装模作样,不就是来看我笑话的吗?”

“谁有空看你笑话。”妃英理拿起刀叉,“我是来工作的。”

眼看两人又要吵起来,兰赶紧打圆场:“对了妈,你不是说下午要见客户吗?在哪个房间呀?”

“1803。”妃英理切着牛排,语气平淡,“她先生刚好也在这栋楼开会,顺便一起谈谈。”

正说着,餐厅门口传来一阵骚动。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快步走进来,四处张望着,看到妃英理时眼睛一亮,快步走了过来:“妃律师,抱歉来晚了,路上有点堵车。”他正是赤木量子的丈夫,赤木雄一。

“赤木先生。”妃英理放下刀叉,“你太太在房间等你,我们约了两点谈离婚协议的事。”

赤木雄一的脸色僵了一下,随即挤出笑容:“是是,我这就上去找她。”他转身往电梯口走,脚步却有些慌乱。

兰看着他的背影,小声对夜一说:“好奇怪,他看起来一点都不像要谈离婚的样子。”

夜一没说话,只是看向18楼的方向,若有所思地抿了抿唇。

下午三点,妃英理从1803房间出来,脸色有些凝重。赤木量子的情绪很激动,说什么也不肯在离婚协议上签字,还说要去举报丈夫挪用公款的事。“真是麻烦。”她揉着太阳穴走向电梯,打算先回房间整理下资料。

路过1802时,门突然开了。灰原探出头,手里拿着一个空了的可可杯:“妃律师,需要帮忙吗?”

“没事。”妃英理笑了笑,“只是遇到点棘手的客户。”她顿了顿,补充道,“你们早点休息,晚上兰说要一起吃饭。”

灰原点点头,看着妃英理走进1804房间,才关上门。夜一正坐在沙发上看酒店的监控录像回放——早上赤木雄一进酒店时,行李箱的轮子上沾着一些深褐色的泥土,而酒店的停车场是大理石地面,根本不会有这种泥土。

“有发现吗?”灰原走过去坐下。

夜一暂停录像,指着屏幕:“赤木雄一昨晚不在酒店,他去了郊外的仓库。”他调出地图,指尖在屏幕上点了点,“那里有个废弃的工厂,三个月前发生过一起盗窃案,丢失了一批医疗器械。”

灰原的眉头微微蹙起:“你是说,他挪用公款和盗窃有关?”

“可能性很大。”夜一放大画面,“你看他的袖口,沾着一点银白色的粉末,和上次珠宝店案发现场的很像,但成分更复杂,像是某种金属催化剂。”

两人正讨论着,走廊里突然传来兰的声音:“妈!爸说晚上要请我们去吃怀石料理!”

妃英理打开门,脸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他说的?”

“是啊!”兰笑着挽住她的胳膊,“我们快去换衣服吧,七点开始哦。”

妃英理被兰拉着走进房间,心里那点期待像被风吹起的蒲公英,轻轻飘了起来。她打开衣柜,挑了件米白色的连衣裙,对着镜子照了照,忽然想起那张项链收据,脸颊忍不住微微发烫。

七点整,星空餐厅的灯光如同散落的星辰,映照着餐桌上的银质餐具。毛利小五郎坐在主位,显得有些局促,时不时偷偷看一眼坐在对面的妃英理。兰在旁边看得偷笑,悄悄对夜一说:“你看我爸,肯定是准备了惊喜。”

夜一没说话,只是给灰原夹了一块松茸,轻声说:“快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席间,妃英理拿起水杯喝了一口,眉头微微蹙起。餐厅里的暖气开得太足,她觉得有些热,额头上沁出了一层薄汗。

“需要冰饮料吗?”夜一突然开口,不等妃英理回答,就抬手叫来服务员,“请给这位女士一杯冰柠檬茶,谢谢。”

妃英理愣了一下,随即对夜一笑了笑:“谢谢你,夜一。”

“不客气,妃律师。”夜一的目光落在她的领口处,那里别着一枚珍珠胸针,款式有些旧了,却保养得很好。

小五郎在旁边看得不爽,嘟囔道:“英理你就是娇气,喝点热茶不就行了。”

“要你管。”妃英理白了他一眼,接过服务员递来的冰茶,抿了一口,清凉的滋味瞬间驱散了燥热。

晚餐在说说笑笑中结束,兰拉着小五郎去看酒店的夜景,让妃英理先回房间休息。妃英理走进电梯,看着数字慢慢跳到18,心里那点期待渐渐沉了下去——从头到尾,小五郎都没提过礼物的事,难道那收据真的只是巧合?

回到1804房间,妃英理脱下外套扔在沙发上,烦躁地打开冰箱,拿出一罐冰镇的碳酸饮料。她拉开拉环,“嘭”的一声,饮料突然喷涌而出,溅得她满身都是黏腻的液体。

“该死!”妃英理低咒一声,转身走进浴室。温热的水流冲刷着身体,她却觉得心里越来越凉。也许兰说得对,她根本不该对那个笨蛋抱有期待。

四十分钟后,妃英理裹着浴巾从浴室出来,正准备换衣服,目光扫过沙发时突然僵住——赤木量子躺在她的沙发上,双目圆睁,胸口插着一把水果刀,鲜血染红了米白色的套装。

“啊——!”尖叫声划破了酒店的宁静。

柯南和夜一赶到1804房间时,警察已经拉起了警戒线。目暮警官正皱着眉听妃英理解释,小五郎站在一旁,脸色发白,显然是被吓坏了。

“死者赤木量子,32岁,死于胸口锐器伤,死亡时间大概在晚上八点到九点之间。”高木拿着笔记本念着,“房间是密室状态,门窗都从内部反锁,没有被破坏的痕迹。”

柯南蹲在尸体旁边,假装系鞋带,目光却在房间里快速扫视。沙发前的茶几上放着一杯没喝完的咖啡,杯口有淡淡的口红印,和赤木量子的唇色一致。地毯上有一道浅浅的拖拽痕迹,从门口一直延伸到沙发边,像是有人把尸体拖过来的。

“密室杀人?”小五郎摸着下巴,摆出侦探的架势,“我知道了!凶手一定是用了钓鱼线之类的东西,从外面锁上了门!”

“不可能。”夜一突然开口,指着门锁,“这种磁卡锁需要从内部转动旋钮才能反锁,钓鱼线根本做不到。”他走到窗边,推开一条缝隙,“而且窗户外面是悬崖,除非凶手会飞,否则不可能从这里进出。”

灰原站在冰箱前,看着那罐还在冒泡的碳酸饮料,若有所思地说:“饮料罐上只有妃律师的指纹,说明是她自己打开的。”她顿了顿,补充道,“但拉环上有一点细微的划痕,像是被什么东西撬过。”

柯南的目光落在茶几底下,那里有一枚小小的金属片,闪着银白色的光。他用纸巾捏起来,放在鼻尖闻了闻,有淡淡的消毒水味。“这是什么?”

“像是医疗器械上的零件。”夜一凑过来看了看,“准确来说,是手术刀的刀片碎片,上面还沾着一点干涸的血迹。”

这时,高木带着赤木雄一走了进来。他脸色惨白,浑身发抖:“警官,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下午四点就离开酒店了,去参加一个商务酒局,很多人可以作证!”

“你最后一次见你太太是什么时候?”目暮警官问道。

“下午三点左右,在她的房间。”赤木雄一的声音有些发飘,“我们吵了一架,她说要去举报我……我、我就走了。”

柯南注意到他的袖口沾着一点深褐色的泥土,和早上监控里看到的一样。“赤木先生,你晚上真的一直在酒局吗?”

“当然!”赤木雄一立刻反驳,“不信你们可以去查!”

夜一突然走向阳台,指着栏杆上的一道划痕:“这里有新鲜的摩擦痕迹,像是有人从外面爬进来过。”他蹲下身,用镊子夹起一点泥土,“这和赤木先生行李箱上的泥土成分一致。”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赤木雄一身上。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连连摆手:“不是我!我没有杀人!”

“那你为什么要撒谎?”柯南追问,“你根本没去参加酒局,对不对?你去了郊外的仓库,处理那些被盗的医疗器械!”

赤木雄一的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小五郎见状,立刻喊道:“我知道了!凶手就是你!你杀了太太后,从阳台爬进来,把尸体拖到沙发上,然后从门口出去,再用某种手法反锁了门!”

“不可能。”妃英理冷静地开口,“我回来的时候,门是反锁的,必须用磁卡才能打开。如果他从门口出去,根本不可能在外面锁门。”

柯南走到门边,假装研究门锁,手指却在门把手上轻轻摸索。他发现门把手上沾着一点黏腻的液体,闻起来像是某种胶水。“目暮警官,能让我看看监控录像吗?”

高木很快调来了监控。晚上八点十五分,赤木雄一出现在18楼的走廊里,手里拿着一个黑色的背包,鬼鬼祟祟地在1804门口徘徊了很久。八点二十分,他像是听到了什么,突然转身冲进1803房间。八点半,他背着背包从1803出来,手里多了根细铁丝,熟练地撬开1804的门锁溜进去,十分钟后才慌张离开,门却没完全锁死。

柯南看着监控画面里赤木雄一鬼祟的身影,镜片后的目光骤然锐利。他悄悄退到走廊拐角,指尖在麻醉枪上轻轻一按——沉睡的小五郎模式,启动。

“唔……”毛利小五郎晃了晃脑袋,突然挺直脊背,双手插兜摆出标志性的推理姿势,声音沉了几分,“目暮警官,这根本不是密室杀人案,凶手就是赤木雄一!”

目暮警官愣了愣:“毛利老弟?你说什么?门是从内部反锁的啊!”

“那只是凶手的障眼法。”“小五郎”走到门边,指了指门锁内侧的旋钮,“这种磁卡锁的旋钮边缘有圈细微的划痕,像是被细线勒过的痕迹。赤木雄一用细铁丝撬开房门后,杀了赤木量子,再用钓鱼线缠住旋钮,从门外拉动细线完成反锁,最后抽走钓鱼线——这就是所谓的‘密室’。”

高木凑近一看,果然在旋钮上发现了吻合的划痕,惊讶地睁大眼睛:“真的有!”

赤木雄一脸色骤变,厉声反驳:“胡说八道!我有不在场证明!酒局上的人都能作证!”

“你的不在场证明是伪造的。”“小五郎”转身指向他的袖口,“你说去了商务酒局,可袖口沾着的泥土,和郊外仓库的土壤成分完全一致。下午三点和太太争吵后,你根本没离开酒店,而是去仓库转移赃物,晚上八点折返回来行凶——监控里你在1803门口徘徊,就是在等机会吧?”

赤木雄一的额头渗出冷汗,却仍嘴硬:“那、那刀片碎片怎么解释?凶器是水果刀,跟医疗器械没关系!”

“那是你故意留下的误导。”“小五郎”走到冰箱前,拿起那罐还在冒泡的碳酸饮料,“你知道妃律师有喝冰饮的习惯,特意在她的饮料里动了手脚,想等她打开时制造混乱。至于刀片碎片,是你从仓库带回来的赃物残渣,故意丢在现场混淆视听,让人以为是医疗器械相关的仇杀。”

灰原适时补充:“我们在仓库找到了被盗的医疗器械,上面有你的指纹。而且你太太的手机里,存着你挪用公款的转账记录,她早就准备好举报你了,对吗?”她晃了晃手里的证物袋,里面装着一部屏幕碎裂的手机,是从赤木量子的口袋里找到的。

夜一接着说:“阳台栏杆的划痕和你鞋底的纹路完全吻合,监控也拍到你八点半从1803出来时,背包比进去时轻了很多——你是把沾血的凶器和赃物一起转移到仓库了吧?”

证据链环环相扣,赤木雄一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双腿一软瘫坐在地,捂着脸呜咽起来:“是她逼我的……她非要举报我,毁了我的一切……我只是想让她闭嘴……”

目暮警官挥手示意部下上前逮捕,走廊里响起手铐的金属碰撞声。妃英理站在原地,看着被押走的赤木雄一,又看了眼“沉睡”的小五郎,眼神复杂。

柯南躲在窗帘后,轻轻舒了口气,按下领口的变声器恢复原状。夜一和灰原默契地朝他投来一个眼神,三人交换了个心照不宣的微笑。

闹剧落幕时,已是深夜。兰扶着醉醺醺的小五郎回房,妃英理站在1804门口,看着满地狼藉被清理干净,忽然转身看向夜一:“谢谢你,夜一。还有……”她顿了顿,目光落在柯南身上,“也谢谢你,柯南。”

柯南仰头朝她笑了笑,露出两颗小虎牙。夜一拉了拉灰原的袖子,两人悄无声息地退回1802房间。阳台上的风带着凉意,灰原望着远处城市的灯火,轻声说:“每次都这样,明明很危险,却总觉得……有点刺激。”

夜一递给她一杯热可可,指尖不经意碰到她的手背,温温的:“下次别总往前冲,我会担心你的灰原姐姐。”

灰原的耳尖倏地红了,接过杯子抿了一口,甜腻的暖流顺着喉咙往下淌,心里却比可可更暖。

夜色像浸了墨的宣纸,缓缓晕染开整个酒店。案件的喧嚣渐渐沉淀在走廊深处,只剩下消毒水的淡味还萦绕在18楼的空气中。兰扶着醉态渐显的小五郎往电梯口走,路过妃英理身边时,轻轻碰了碰她的胳膊:“妈,一起去吃点东西吧?餐厅还开着。”

妃英理看着地毯上尚未完全清理干净的血迹残影,眉头微蹙,却还是点了点头。夜一和灰原跟在后面,手里还提着从房间带出来的背包——里面装着大家悄悄准备的礼物,本是为了给妃英理庆生,却被这场突如其来的案件打乱了节奏。

电梯下行时,狭小的空间里弥漫着微妙的沉默。小五郎靠在轿厢壁上,嘴里嘟囔着“我没醉”,手却不自觉地摸向西装内袋,指尖触到一个丝绒盒子的棱角,动作顿了顿,又若无其事地移开。妃英理瞥见他这细微的动作,目光在他脸上停留片刻,终究还是转向了跳动的楼层数字。

餐厅里暖黄的灯光驱散了些许寒意。侍者引着他们走到靠窗的位置,窗外是城市的万家灯火,像打翻了的星子落在人间。兰先点了几道菜,又特意嘱咐侍者加一份草莓慕斯——那是妃英理最喜欢的甜点。

“抱歉啊,妈,本来想好好给你过生日的……”兰搅动着面前的柠檬水,语气里带着歉意。案件发生后,她几乎忘了今天本该是场温馨的庆生宴。

妃英理拿起水杯抿了一口,杯壁的凉意让她清醒了几分:“不关你的事,是意外。”她看向坐在对面的夜一和灰原,嘴角柔和了些,“倒是让你们跟着受牵连了。”

“不麻烦的,妃律师。”夜一放下背包,从里面拿出一个牛皮纸信封,推到妃英理面前,“本来准备了礼物,希望不算太晚。”

信封上用钢笔写着“致妃律师”,字迹清隽。妃英理拆开一看,里面是一叠装订整齐的文件,标题写着“关于女性律师职场权益保障的补充提案”,旁边还附着夜一手写的批注,用红笔圈出了几个关键条款,旁边标注着“可参考东京地方法院去年的判例”。

“这是……”妃英理的指尖抚过纸页上的字迹,有些惊讶。她知道夜一偶尔会帮工藤优作整理法律相关的文稿,却没想到这孩子会留心她最近在关注的议题。

“上周听兰姐姐说你在忙这个提案。”夜一挠了挠头,语气有些不好意思,“查了些资料,或许能帮上忙。”他顿了顿,补充道,“里面还夹了张京都老字号和果子的兑换券,那家店的羊羹据说很地道。”

妃英理翻开文件,果然在最后一页看到一张印着红叶图案的券,边角被细心地压平了。她抬眼看向夜一,眼底掠过一丝暖意:“谢谢你,夜一,这份礼物很实用。”比起华而不实的装饰,这样贴合心意的关怀,反而更让她动容。

灰原这时也从背包里拿出一个小巧的玻璃瓶,放在桌上。瓶身是磨砂的,里面装着淡紫色的干花,标签上写着“薰衣草与洋甘菊”。“助眠的。”她的声音很轻,却足够清晰,“上次听博士说你经常熬夜看卷宗,这个泡花茶喝,能安神。”

瓶底还压着一张小卡片,是灰原的字迹,娟秀利落:“成分无添加,放心饮用。”妃英理拿起瓶子轻轻晃了晃,干花在瓶内轻轻碰撞,发出细碎的声响,像把安宁也装进了里面。她想起灰原平时总是冷冰冰的样子,此刻却为自己留意这些细节,心里某个角落忽然软了下来。

“谢谢,灰原。”妃英理把瓶子放在手边,指尖摩挲着磨砂的瓶身,“我很喜欢。”

兰见状,笑着从包里拿出一个丝绒袋子,倒出一条银色的手链,链坠是个小巧的天平图案:“这是我挑的,妈你看,像不像你办公室里的那个天平摆件?”她拿起手链往妃英理手腕上比了比,“戴上肯定好看。”

妃英理看着女儿亮晶晶的眼睛,任由她把冰凉的手链扣在自己腕上。银链反射着灯光,天平吊坠轻轻晃动,像在称量着此刻的暖意。“很精致,谢谢兰。”她抬手碰了碰吊坠,嘴角扬起难得的温柔弧度。

小五郎在旁边看得有些坐不住了。他清了清嗓子,酒意似乎醒了大半,手又往内袋里摸了摸,却被兰笑着打断:“爸,你是不是也准备了礼物呀?”

小五郎被戳中心事,脸颊微微发红,梗着脖子嘴硬:“谁、谁准备了……我就是觉得这酒不错。”他拿起桌上的清酒给自己倒了一杯,却因为手有点抖,洒了些在桌面上。

妃英理瞥了他一眼,没说话,心里却莫名地有些紧张,指尖无意识地绞着桌布。夜一和灰原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了然——这位毛利叔叔,明明就是准备了礼物,偏偏要装得满不在乎。

侍者这时端上了菜品,热气腾腾的寿喜烧、金黄的炸虾天妇罗,还有冒着热气的味增汤,香气瞬间填满了整个餐桌。兰忙着给大家布菜,把煮得最嫩的牛肉夹到妃英理碗里:“妈,快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小五郎借着喝酒的动作,偷偷看了妃英理好几次。她正低头吃着牛肉,手腕上的银链随着动作轻轻晃动,和她平时在法庭上干练的样子不同,此刻的侧脸在灯光下显得柔和了许多。他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放下酒杯,手终于从内袋里拿出了那个丝绒盒子。

盒子是深蓝色的,在灯光下泛着低调的光泽。小五郎把盒子往妃英理面前推了推,动作有些僵硬,声音也比平时低了几分:“喂,英理,这个……给你的。”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那个盒子上。兰惊讶地睁大了眼睛,没想到爸爸真的准备了礼物;夜一和灰原默默吃着菜,却竖起耳朵留意着这边的动静。

妃英理看着眼前的盒子,心跳莫名快了半拍。她认得这个盒子——上周去珠宝店时,店员拿出来过同款,里面装的正是那条珍珠母贝项链。她抬眼看向小五郎,他正别别扭扭地看着窗外,耳根却红得明显。

“哼,谁知道是不是你又欠了别人钱,拿错了东西。”妃英理嘴上这么说,手却诚实地拿起了盒子,指尖触到丝绒表面的细腻纹理,心里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

盒子打开的瞬间,餐厅的灯光落在项链上,珍珠母贝的光泽流转不定,像把月光揉碎在了里面。项链的链条很细,坠子是片完整的母贝,边缘镶嵌着细小的碎钻,在灯光下闪烁着细碎的光芒。

“这、这是……”兰惊讶地捂住嘴,没想到爸爸真的买了这条项链。

小五郎听到动静,转过头来,假装不在意地说:“上次路过珠宝店,看到这玩意儿打折,就、就顺手买了……你要是不喜欢,扔了也无所谓。”他越说越心虚,眼神飘忽不定,完全没注意到自己说的“打折”和项链的质感根本不符。

妃英理拿起项链,指尖轻轻抚过母贝坠子。她认得这个设计——那是他们结婚纪念日时,她曾在杂志上圈出来的款式,当时小五郎正趴在桌上打盹,她以为他根本没看见。

“幼稚。”妃英理低声说了一句,语气里却没有丝毫责备,反而带着不易察觉的哽咽。她把项链递到兰手里,声音有些发哑:“兰,帮我戴上。”

兰笑着接过项链,绕到妃英理身后,小心翼翼地把链条扣好。母贝坠子落在妃英理的锁骨处,和她领口那枚旧珍珠胸针遥遥相对,像是跨越了时光的呼应。

“很好看。”兰看着镜子里的妈妈,由衷地赞叹道。

小五郎偷偷瞥了一眼,心跳漏了一拍,嘴上却依旧硬气:“也就那样吧……”他拿起酒杯猛灌了一口,却因为喝得太急,呛得咳嗽起来。

妃英理递给他一张纸巾,动作自然得仿佛演练过千百遍。小五郎接过纸巾,手指不小心碰到她的指尖,两人都像触电般缩回了手,脸颊却都红了起来。

夜一看着这一幕,悄悄给灰原夹了一块天妇罗:“快吃,凉了。”

灰原点点头,咬了一口酥脆的炸虾,看着对面那对别扭的父母,嘴角悄悄弯了弯。原来成年人的心意,藏得这么深,却又这么容易被看穿。

寿喜烧的热气模糊了玻璃窗,窗外的灯火仿佛也变得温柔起来。兰切了一块草莓慕斯递给妃英理:“妈,尝尝这个,是你最喜欢的口味。”

妃英理叉起一块放进嘴里,草莓的酸甜混着奶油的醇厚,在舌尖慢慢化开。她看着眼前的女儿、别扭的丈夫,还有旁边安静吃饭的夜一和灰原,突然觉得,这场被案件打乱的生日宴,似乎比预想中更让人难忘。

“对了,”妃英理放下叉子,看向小五郎,“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这条项链?”

小五郎正吃着炸虾,闻言差点噎住,含糊不清地说:“我、我猜的……女人不都喜欢这些亮晶晶的玩意儿吗?”

兰在旁边偷笑,悄悄对夜一说:“我就说爸爸肯定是特意买的吧。”

夜一也笑了笑,没说话。他想起上周去毛利事务所时,看到小五郎对着珠宝店的宣传单发呆,上面圈着的正是这条项链。原来有些心意,就算藏在笨拙的言行下,也总会找到出口。

晚餐在说说笑笑中接近尾声。小五郎喝得有点多,靠在椅背上打盹,嘴角却微微扬着;妃英理拿出手机,对着手腕上的天平手链和颈间的母贝项链拍了张照,设成了屏保;兰正和夜一讨论着明天去游乐园的计划,灰原则安静地喝着茶,目光落在窗外的星空上,那里的星星比昨晚更亮了些。

侍者送来账单时,夜一抢先付了钱。“酒店给的股份有餐饮折扣。”他晃了晃手里的VIp卡,笑着说,“就当我给妃律师补的生日礼物。”

妃英理看着他,眼里带着感激:“又让你破费了。”

“不麻烦的。”夜一拿起背包,“时间不早了,我们该回房间了。”

兰扶着醉醺醺的小五郎站起来,对妃英理说:“妈,我们也回去了,你早点休息。”

电梯上行时,小五郎靠在妃英理肩上,呼吸带着淡淡的酒气。妃英理起初想推开他,手碰到他的肩膀时,却又轻轻收了回来。兰看着这一幕,偷偷拿出手机拍了张照,心里暗暗祈祷这样的温馨能久一点。

到了18楼,兰扶着小五郎往房间走,妃英理站在原地看着他们的背影,忽然开口:“笨蛋,项链我很喜欢。”

小五郎的脚步顿了顿,虽然没回头,耳根却红得更厉害了。兰笑着朝妃英理挥挥手,扶着爸爸进了房间。

妃英理转身走向自己的房间,刚拿出房卡,就看到夜一和灰原站在1802门口。夜一正帮灰原把围巾系好,动作轻柔,灰原则微微仰着头,任由他摆弄,月光落在两人身上,像一幅安静的画。

“晚安,妃律师。”夜一抬头看到她,笑着打招呼。

“晚安,夜一,灰原。”妃英理也笑了笑,转身刷开房门。

房间里还残留着淡淡的消毒水味,但当她看到床头柜上放着的薰衣草瓶、天平手链和那条珍珠母贝项链时,心里的最后一点阴霾也散去了。她走到窗边,看着楼下的灯光,抬手碰了碰颈间的母贝坠子,冰凉的触感里,仿佛带着某种安稳的暖意。

1802房间里,灰原正把洗好的草莓放进盘子里,夜一则在给两个杯子倒牛奶。阳台上的风带着凉意,却吹不散房间里的温馨。

“今天……”灰原咬了一口草莓,犹豫着开口,“妃律师好像很高兴。”

“嗯。”夜一把牛奶递给她,“毛利叔叔虽然别扭,但总算没搞砸。”

灰原看着窗外的星空,忽然说:“下次生日,我们也给博士准备礼物吧。”

夜一笑了:“好啊,就送他最喜欢的铜锣烧礼盒。”

两人没再多说,只是安静地吃着草莓,喝着牛奶。月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在地板上投下长长的影子,像两个依偎在一起的剪影。

走廊尽头的时钟敲了十二下,新的一天开始了。案件的痕迹会被慢慢抹去,酒店的灯光依旧明亮,而那些藏在笨拙言行下的心意,那些在烟火气里流转的温柔,却会像颈间的珍珠母贝一样,在时光里沉淀出温润的光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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