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达警报的尖啸几乎要把破风号的舱壁震裂，陈默的手指在控制台上来回乱撞，额角的汗顺着下颌线滴进衣领，声音发颤：“十只……全在动！它们围着寂灭号转成圈，黑雾连起来了，像个笼子！而且它们的暗核频率是同步的，我的雷达被干扰得快失灵了！”
陆沉扒着舷窗往外看，心脏猛地一沉。寂灭号的银灰色舰体在星尘里若隐若现，可周围的黑雾已经织成了密不透风的网，每只空壳者领主都有之前进化体两倍大，外壳上的暗核碎片泛着暗红的光，像嵌在骨头上的血钻。它们移动时完全同步，连嘶吼的频率都一样，震得破风号的引擎都跟着颤。
“乐乐，把玩偶给我。”陆沉突然开口，声音比平时低了些。乐乐愣了愣，把怀里的玩偶递过去——玩偶布料上的淡蓝星屑还在亮，是陆玥意识附着的痕迹。陆沉把玩偶贴在胸口，陆玥的光团果然飘了过来，轻轻蹭了蹭玩偶，光晕里传来断断续续的意识：“阿沉……它们的频率……和星骸意识连在一起……能吸暗核能量……”
“频率同步？”林突然蹲在地上翻父亲的日记，纸页被她翻得卷了边，手指在某段话下重重戳了戳，“找到了！这里写着‘空壳者领主为星骸意识的集群载体，靠暗核频率同步行动，打断同步频率即可破其协同’！而且……平衡核心碎片能发出反频率波！”
小远立刻攥紧掌心，声波开始嗡嗡作响，却比之前弱了些——连续使用能力让他的脸色苍白得像纸，怀表残骸从口袋里滑出来，他慌忙抓回去攥在手里：“陆沉哥，我能调声波频率，但需要平衡核心碎片帮我放大……我怕我撑不住太久。”
“我帮你。”陆沉把平衡核心碎片递过去，淡金色的光屑落在小远掌心，与声波缠在一起，“不用怕，我们一起撑。影，你护着乐乐和林，别让黑雾靠近她们；银狐，你和陈默盯着引擎，一旦有空壳者靠近，立刻开火；我来引开它们的注意力。”
破风号突然加速，逆熵心脏的蓝色光管闪了最后一下，彻底暗了下去——能量耗尽了。陈默咬着牙，把备用能源全导去推进器：“只能撑五分钟！五分钟内必须突破黑雾！”
第一只空壳者领主已经扑了过来，它的黑雾像触手一样缠向破风号的机翼，暗核碎片在雾里闪着红光，刚碰到机翼，金属就开始腐蚀，发出“滋滋”的声响。
“小远，准备好了吗？”陆沉喊着，暗核义肢对着领主的方向劈出一道光刃——不是攻击，是为了吸引注意。光刃擦过领主的外壳，果然把它引了过来，身后跟着两只同样被惊动的领主。
小远深吸一口气，掌心的声波突然拔高，淡金色的频率波裹着平衡核心的光屑，对着三只领主的方向射过去。频率波碰到黑雾时，领主的嘶吼突然变调，同步的步伐也乱了，黑雾开始往回缩，像被烫到的皮肤。
“有效！”银狐兴奋地喊，能量枪对准领主外壳的裂缝，蓝色能量弹连射而出，“小远，再加强点！我打它们的暗核碎片！”
可没等小远发力，剩下的七只领主突然动了。它们同时往中间靠，黑雾重新织成网，这次的雾里掺了暗红的光，对着破风号的方向压过来——它们在调整频率，想把小远的反频率波压下去。
“不好！它们在同步调频率！”林的声音带着急喘，日记掉在地上，“这样下去小远会被反噬的！陆沉，日记里说……陆玥的意识能感知频率节点，让她帮小远定位！”
陆沉立刻把玩偶递给小远：“姐，帮小远找节点！”陆玥的光团果然飘到玩偶上，淡蓝的星屑在黑雾里划出一道细线，指向最中间那只领主的外壳——那里的暗核碎片最亮，是频率同步的核心。
“找到了！在中间那只的胸口！”小远的眼睛亮了，声波突然往细线的方向集中，淡金色的频率波像一把针，精准地扎向那只领主的暗核碎片。
“吼——”
中间的领主发出一声凄厉的嘶吼，胸口的暗核碎片突然炸裂，黑雾瞬间乱了，其他领主的同步频率也跟着断了，开始各自为战，有的往破风号冲，有的互相撞在一起。
“就是现在！冲！”陆沉对着陈默喊。破风号的推进器发出最后一声轰鸣，顺着黑雾的缺口往寂灭号冲过去。银狐趴在舱门口，能量枪对准追来的领主，蓝色能量弹打在它们的外壳上，炸起一片黑雾。
影把乐乐护在怀里，机械臂挡住飘来的一缕黑雾，金属手掌上瞬间冒起黑烟：“快到了！前面就是寂灭号的驾驶舱！”
所有人都松了口气，可没等破风号靠近驾驶舱，寂灭号的舱门突然亮起红光——不是欢迎的信号，是警告。陈默的雷达突然发出新的警报，声音比之前更刺耳：“陆沉！驾驶舱门口有暗核屏障！是联邦设的！而且……屏障后面有能量反应，像是……炸弹！”
陆沉的瞳孔缩了缩，看向驾驶舱。舱门周围的黑雾更浓，暗红色的屏障在雾里闪着光，隐约能看到屏障后面埋着的暗核炸弹，只要碰到，整个寂灭号都会被炸成碎片。
“部长这杂碎！”银狐狠狠砸了一下舱壁，“他是想把我们和寂灭号一起炸了！”
小远的声波突然弱了下去，他扶着舱壁，脸色苍白得像纸，怀表残骸从手里滑落在地：“陆沉哥……我撑不住了……声波快没了……”
陆玥的光团也开始变淡，贴在玩偶上，连淡蓝的星屑都快看不见了：“阿沉……屏障……需要我的意识……和钥匙一起……才能打开……但我……快撑不住了……”
陆沉弯腰捡起怀表，递给小远，又把玩偶抱在怀里，手指轻轻摸着上面的星屑：“姐，别放弃。我们马上就能见面了，还记得我们说好的星骸海吗？我们还要一起去看。”
他抬头看向伙伴们，暗核义肢与平衡核心碎片再次共鸣，淡金色的光在周围织成一道屏障：“陈默，再撑最后一次，把破风号开到屏障前；银狐，准备炸掉炸弹的引信；影，护好乐乐和小远；林，帮我看着钥匙，等下我需要你一起激活机关。”
破风号慢慢靠近屏障，暗红色的光映在每个人的脸上。陆沉打开舱门，抱着玩偶，握着父亲的金属钥匙，一步步走向屏障——他知道，这一步踏出去，就是生与死的界限，但为了姐姐，为了父亲的遗愿，为了所有伙伴，他必须走下去。
就在他的手快要碰到屏障时，身后突然传来领主的嘶吼——之前被打断频率的领主又追上来了，黑雾裹着暗核碎片，对着他的后背砸过来。
“陆沉哥！小心！”小远突然爆发，最后的声波对着领主射过去，暂时拦住了它。
陆沉没有回头，钥匙插进屏障旁的锁孔，玩偶贴在屏障上，陆玥的光团突然亮了起来，淡蓝的星屑与暗红色的屏障缠在一起：“阿沉……转钥匙……快……”
陆沉顺时针转动钥匙，平衡核心碎片的光也对着屏障射过去。三种光缠在一起，暗红色的屏障开始出现裂纹，可暗核炸弹的倒计时也开始响了——滴滴的声音，在星尘里格外刺耳。
“还有十秒！”陈默的声音带着绝望。
陆沉的手开始颤抖，钥匙转得更用力了。就在屏障快要裂开的瞬间，领主的黑雾突然缠上了他的脚踝，暗核碎片的腐蚀味呛得他喉咙发紧。
“阿沉！”林突然冲过来，把日记垫在黑雾上，日记纸页瞬间碳化，却帮他挣脱了黑雾，“快！还有五秒！”
屏障终于裂开一道缝，陆沉立刻钻了进去，伸手去拆炸弹的引信。可引信上的暗核能量太强，他的手指刚碰到，就被烫得缩了回来。
“还有三秒！”
陆玥的光团突然飘过来，贴在引信上，淡蓝的星屑一点点吞噬着暗核能量：“阿沉……快……拆……”
陆沉咬紧牙关，伸手拔掉引信。就在引信被拔掉的瞬间，屏障突然完全裂开，身后的领主也冲了进来，黑雾对着他的后背砸过来。
“小心！”影突然冲过来，机械臂挡住黑雾，金属外壳瞬间被腐蚀穿，鲜血从他的胳膊上流下来。
陆沉回头，看着受伤的影，看着身后的伙伴们，又看了看眼前的驾驶舱门——舱门紧闭，上面刻着“寂灭号”三个字，只要打开它，就能找到另一半平衡核心，就能救回姐姐。
可就在这时，联邦的通讯器突然响了，部长的声音带着病态的兴奋：“陆沉，恭喜你打开屏障。但你以为这样就结束了吗？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父亲的意识，其实一直在我手里。想救他，就把平衡核心碎片和钥匙交出来，不然……”
陆沉的身体僵住了，父亲的意识光屑在义肢里突然剧烈颤抖，像是在回应部长的话。他看着驾驶舱门，又看了看受伤的伙伴，手里的钥匙突然变得无比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