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明慧是坐劳斯莱斯过来的。
那是阳隋的座驾。
但是阳隋只送她到林宽家门口，并不跟着她走进来，看起来就像一个保安。
季明慧右手打着绷带，若无其事地走了进去，她不是第一次来林宽家里。
远远看见苏晗正在院里和团团玩耍，她便出言打招呼：“苏晗。”
一见到她，苏晗就生气了，抱了团团就要走，季明慧动作真快，来到她面前说：“对不起，之前是我不对——”
她指的是，把苏晗塞进行李箱这件事情。
苏晗没有看她，但也没有离开。
季明慧看着她完美的侧脸，美得让人窒息：“我当时以为你的处境会很危险，只是想把你送走，结果让你受到了惊吓，是我考虑不周，你不会怪我吧？”
苏晗放下团团，让她自己进屋去，等小朋友走了，这才说：“你考虑不周？这怎么可能？你就是不安好心，想把我送给那些坏人，让自己摆脱危险。”
看清楚了，总算是看清楚了，季明慧是这样的一个人，苏晗对她很失望。
季明慧听了这话十分无奈，就知道一时半会儿，苏晗是不会原谅她的。也是，谁要是吃了这样的苦头，心里不得留下阴影？
“没话说了吗？你还是不是人啊，这种事都做得出来，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苏晗一直都是柔柔弱弱的一个人，要是别的事情，她也不会放在心里，要是别人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她一般都会选择忽略和无视，可是这件事不一样，眼前这个人也不一样。
她跟季明慧很亲，特别是两人同在榕城，比以前更加亲密了。
情感上面更亲更近，要求也会随之提高，季明慧这回是真的错得离谱，无法原谅了。
“对不起，我郑重向你道歉。”
季明慧诚恳地低下了头。
“不可能原谅你。”
苏晗说完，进屋去了。
她没把这件事情，告诉家里的人，算是顾及季明慧的面子了。
季明慧心中有些失望，无言以对。
“可能还需要一些时间吧。”
她心里有数，也不逼迫谁，能做的就是诚恳向苏晗道歉，刚才她做得很好。
……
季明慧来到屋内，林宽在二楼叫道：“上来吧，书房。”
林宽高大的身影，出现在二楼的栏杆旁边。
季明慧不禁笑了，以前她总是嘲笑林宽不看书，不爱学习，笑他这辈子也不会有什么大的出息，买不起大房子。
现在林宽什么都有了，这世界，还真是让人无法理解呢。
季明慧沿着楼梯上去了。
林宽已经在书房里面坐好了。
季明慧四处看了看，房间很大，四周都是书架，上面摆了八九百册书籍吧，很多地方都是空落落的，书籍没有拆封，也就摆在那里做样子。
她看到了林宽的吉他，那天她一怒之下，把林宽的吉他给砸烂了，现在也没有修好。
“手好点了没有？”
林宽温言问道。
对方的态度，是时好时坏啊，季明慧也吃不准，林宽到底要干什么？
这几天，她哪都没有去。
就待在家里，一直在担心Z先生报复。
当然了，四海帮的人四处打探消息，看最近有没有可疑的人来了榕城，没有发现。
“还是有点痛，但已经好了很多。”
季明慧说话间落座。
林宽把请她来的用意说了。
然后把她的头发拿了出来，往她前面一放。
季明慧瞬间就怔住了，还以为林宽找她有什么事情呢，原来是因为这个啊。
她拿起透明的密封袋，认真看了看说：“不可能吧，我都没有去过那里。”
林宽像是猜到了她的想法，也不发火，平静地说：“这样说就没有意思了。你的头发在那里，这就足以说明，你肯定是去过那里的。咱们都得相信科学是吧。”
“既然你要跟我讲科学，我就多说两句。头发在那里，并不足以说明，我去过那里。这个逻辑是讲不通的。”
“……”
林宽又嗅到了一种熟悉的扯皮的味道。
“可能是有人故意把我的头发带过去的。”
季明慧反正是不承认。
“不如说你的头发沾在了别人的身上，别人无意间带过去的，这种说法可能还要靠谱一些。”
“对啊，有这种可能。”
季明慧睁大了那双无辜的大眼睛。
林宽深呼吸了一口，强迫自己保持平静：“咱们说话做事，不要往极端去想，那就成了抬杠。现场发现了你的头发，你说哪种可能性更大？”
“这种事情，涉及到人命，肯定是要把所有的可能性都考虑进去的。我自己去没去，还不知道吗？”
林宽正要说话，季明慧说：“到底我在你心里，坏成啥样子了？我跑那里去干嘛？我的这只手，就这么白白废掉了吗？这才过去多久，你又不信我了？”
季明慧无奈地惨笑着，她不是一个轻易掉眼泪的人，内心比别的女人要坚强。
林宽看着她绑了纱布的右手，不禁有些唏嘘。想起爸妈的话，都离婚了，应该大度一些，不要再为难季明慧了。
林宽有时候忍不住去想，自己为什么见到季明慧，就容易动肝火呢？这是介意她吗？
“没关系，你不信就算了。你随时都可以找我麻烦，但我希望你能把事情想清楚了，再来找我。也好让我心服口服才行。”
两人对视着，季明慧的眼神很清澈。
林宽撇了撇嘴：“其实已经很清楚了，只是你不愿意承认罢了。”
季明慧又要拿他数学考37分的事情来说事了，但还是忍住了：“首先，这根本就证明不了我去过现场，其次，就算能证明，也说明不了什么。你是不是想说，我跟Z先生他们是一伙的？甚至，是我杀死了陈国华？这可能吗？前次火拼的时候，你也在现场，那些杀手有没有朝着我开枪？”
林宽是记得的，双方互射，一个不小心就要丢掉性命。
这可是实打实地生死较量，做不了假的。
如果季明慧跟他们是一伙的，没有理由射死自己人吧，那天死的人已经够多了。
当时现场的情形，没有异常。
说她杀死了陈国华，那就更加没有理由了。
录音里面，从头到尾没有听见过女人的声音。
“把你知道的，全部告诉我。”
林宽想了想，换了一种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