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的长者，以为是佣人送茶水进来，都没往门口看。
毕竟，在高度戒备的豪宅之中，谁有那个本事混进来呢。
直到林宽坐在了他的面前，他才猛然惊觉。
“你——”
陈舜尧脸现惊容。
刚才跟季明慧说到了林宽，没想到哇，这么快林宽就出现在了眼前，还真是叫人吃惊呀。
“你认得我？”
林宽问道。
要是这样的话，不就坐实了吗？他就是季明慧的干爹。
总得有点关系，不然谁会认识谁呢。
陈舜尧毕竟是上了年纪了，头脑转动没那么快了，一时之间，没有理清楚这里面的逻辑。
但他又不甘心，这么快就被林宽发现了，只好沉默不言。
“你是季明慧的干爹吧？”
林宽又问了一句。
陈舜尧还是没有开口。
林宽冷笑一声：“没有话要对我说吗？”
陈舜尧开口了，这是他和季明慧早就想好的方案：“我是谁，你不记得了吗？”
林宽——
又是话中有话，听不明白。
“我叫陈舜尧，是桦城四海帮的老大，是我叫你进入天海人间充当卧底，收集幕后老板的犯罪证据，不记得了吗？”
林宽愣道：“四海帮？卧底？接头人？”
“没错。”
陈舜尧镇定如恒。
“不可能，我不是卧底。”
林宽不停地摇着头。
陈舜尧心中一软，但只是短暂地情绪波动，很快就恢复了冷静，目前已经到了计划的关键阶段，绝对不能让林宽知道真相。
“你现在失忆了，什么都记不起来了，没有关系，至少我们还活着。”
“我以前是四海帮的人？”
“不是，你是生活在社会底层的一个普通老百姓，是我找到了你，叫你帮我做事。”
林宽在听。
一脸的懵逼啊。
眼前这位一只脚踏进棺材里面，一阵风就能吹倒的老头，居然是四海帮的老大，而且是他以前的接头人，跟季明慧说的不一样。
不是说，他是警方的卧底吗？
季明慧也是四海帮的人吗？
假如，他真的就是当年的那个卧底，那二十亿，真的是他私吞了吗？
好多问题，齐齐涌了上来。
林宽还是选择相信自己的最初判断。
“现在你的状态并不好，就不要把这事说出去了，凡事以安全为重。”
陈舜尧提醒林宽。
看着眼前这位脸上全是沟壑的长者，林宽突然就笑了：“你不是什么四海帮老大？不是。”
“我是啊。”
“你不是。”
林宽停顿了一下，接着说：“如果你是四海帮的老大，门口就不会有武警持枪来保护了。”
这样的保护，不是一个江湖老大能享有的。
“你没听说过警匪勾结吗？只要手里有钱、有权，想叫谁来保护你都行。”
陈舜尧握紧了手里的龙头拐杖。
这根拐杖，其实就是权杖，代表了很多附加的意义。
“季明慧也是四海帮的人？”
“她不是。她以前是天海人间的一个服务员，后面成了你的老婆。我们是最近才认识的，收了她做义女。”
“你不肯说实话啊。她是天海人间老板陈国华的女朋友。”
林宽也是掌握了不少信息的。
就是不知道准不准确。
这个结论是怎么来的。
首先当然是柳如烟她们说的，季明慧是老板的女朋友。
纹身是其中一项重要证据。
还有就是，苏晗查到了陈国华的女朋友资料，虽然不是很清楚，也不是他们的亲密照，但那个女人的长相和身材跟季明慧是很像的。
有这么多的证据，足以说明，季明慧就是陈国华的女朋友。
“呃，这个嘛，年轻人之间的事情，我一个糟老头子就不太清楚了。也许是吧。”
陈舜尧打起了马虎眼。
陈舜尧可是有备而战，林宽会问的问题，他们早就做好了预演。
“你以前是怎么找到我的？”
“你以前在一家商超里面做事，很容易就找到。”
“当卧底应该会有报酬吧？”
“当然了，我一个月给你十万。你当了半年，就出事了。”
陈舜尧有问必答。
林宽不信。
按照秦冷月的说法，他那段时间在商超上班是没有错的，下班后就去酒吧当驻唱歌手，为了生活在奔波，不可能去天海人间当卧底。
再说了，那个时候，林宽是个粉嫩的大学毕业生，没什么本事，就是想去当卧底，也做不来吧。
卧底可不是人人都能当的。
“我让你帮忙收集陈国华的犯罪证据，也好打倒天海人间，咱们四海帮的人来榕城开一家更大的销金窟。”
林宽嗤之以鼻：“那恭喜你了，天海人间总算是倒了。”
“是啊，但是这件事情闹得太大，引发了一场地震，谁也不敢再做这样的生意了。”
陈舜尧的语气里有一些遗憾。
这样的钱，人人都想赚。
一年能赚二十个亿呢。
谁看了不流口水？
林宽正要反问，一身丝质衣衫的季明慧走了进来：“林宽，你怎么来啦？”
林宽上下打量着她，眼神里尽是无声地嘲讽。
她眼前的穿着，就像是在自己家里一样了。
按摩加休息，她有些容光焕发啊。
“你有这样一位干爹，还要在外面乱来，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干爹是干爹，又不是亲爹，我当然得靠自己啦。再说啦，干爹是最近这几个月才认的，以前可没有干爹。”
这话，林宽就不信了。
“记得有一次，霍金艳说过，你上了一位白头发老人的车，不就是眼前这位吗？”
林宽想起了霍金艳以前说过的话。
“没错，我们很早以前就认识了，但是认做义父义女，那是最近的事情。”
季明慧沉着冷静得很，她的心理素质是真的好啊。
她说着，就走到陈舜尧身旁，乖巧地替他按起了肩膀。
两人如此亲昵，林宽看不下去了。
心想他们之间的关系，真的纯洁吗？
唯一让他有些放心的，就是陈舜尧实在是太老了，说话声音上不来，意味着肝肾功能已经很差了。
但是呢，不是林宽这个人污，他总觉得男人只有挂在了墙上，才会老实。
“你们聊什么呢？”
季明慧问道。
陈舜尧把刚才跟林宽说的话，又说了一遍。
季明慧说：“现在，你总该相信了吧，你是卧底。而且，还私吞了别人的二十亿。我以前一直在保护你，借助的是虎哥和野哥的势力。”
林宽嘿嘿干笑两声说：“尽管编，反正我是不信的。”
以前说他是警方的卧底，现在又成了四海帮的卧底？还真是搞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