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屏传暖,晶语萌心
暮色漫进上海老弄堂时,陆研新正帮奶奶收着阳台的衣裳。木质晾衣杆浸了几十年潮气,握在手里温温的,晾着的小袜子是奶奶织的,米白毛线缠着陆晶金名字的缩写,针脚密得能挡住风。楼下传来自行车铃铛声,混着卖糖粥的吆喝,老房子的墙缝里都浸着烟火气。
“研新,电话拨了没?”奶奶坐在客堂间的藤椅上,手里攥着竹编暖手炉,炉子里的炭余温还在。客堂间的八仙桌上,摆着桂姨刚擦好的青花碗,碗沿印着褪色的缠枝纹,是太爷爷传下来的老物件。
陆研新刚点下视频通话,屏幕就亮了。纽约的晨光透过金一诺身后的窗户,把她素净的脸染得柔和,鬓边碎发沾着点汗:“刚把晶金哄醒,你听,她还在哼唧呢。”
镜头往下移,陆研新的心瞬间软成棉花——婴儿床里的陆晶金裹着米白针织睡袋,小脸红得像弄堂口刚蒸好的米糕,肉乎乎的拳头正往嘴里塞,腮帮子鼓得圆滚滚,口水顺着指缝往下淌,把睡袋领口浸出一小片湿痕。
“哎哟,我的小囡囡哟!”奶奶凑过来,老花镜滑到鼻尖,手指隔着屏幕轻轻点了点晶金的脸蛋,“这模样,跟你妈韩枚小时候一个样!当年你妈在弄堂里爬,也是攥着拳头啃,口水淌得衣襟都湿了,桂姨追在后面擦都来不及。”
正端着搪瓷盆从厨房出来的桂姨,听见这话笑出了声。她系着藏青布围裙,围裙角还沾着洗米水的印子,盆里泡着晚上要煮的青菜:“可不是嘛!那时候她才这么点大,啃手啃得可香,我硬把她手扒开,她还跟我闹脾气,小嘴瘪得能挂油瓶儿。”说着凑到屏幕前,眼睛笑成了缝,“晶金比韩枚当年还俊,这小睫毛,长的哟!”
陆晶金像是听见了熟悉的声音,黑葡萄似的眼睛盯着屏幕,忽然把拳头从嘴里拔出来,小胳膊挥了挥,嘴里“咿呀”一声,惹得满屋子笑。趴在八仙桌下的元宝抬了抬头,尾巴扫过磨得发亮的地板,发出轻微的“沙沙”声——这狗是桂姨当年从乡下带来的,陪着韩枚长大,如今又守着这老房子。
金一诺揉了揉眉心,语气里藏着倦意,却满是温柔:“研新,跟你说件事。《灵旅环游记》我打算暂停了,晶金夜里总醒,我想专心陪着她。韩枚前两天还跟我视频,说让我别操心工作,她在贵州上学之余,帮我打理着粉丝群呢。”
“该停!”奶奶立刻点头,手里的暖手炉晃了晃,“孩子的成长就一次,哪能错过?韩枚这孩子懂事,有她帮衬,你就安心带娃。”桂姨也跟着应和:“是啊一诺,你放心,韩枚在学校闲了就跟我视频,帮我出主意,群里的事她能搭把手。”
“不过粉丝群我想着不散。”金一诺眼底亮了亮,拿起旁边的小拨浪鼓,在晶金眼前晃了晃,“以后不定时开直播,叫‘晶金成长记’,就拍她啃手、学翻身,韩枚说可以帮我剪剪视频,配点她在贵州录的鸟叫,比旅行内容还暖。”
“这个好!”奶奶拍着藤椅扶手,笑得眼角皱纹挤成了花,“奶奶保证,每次直播都准时来!上次韩枚在贵州直播文化周,我跟桂姨守着手机看,看得可入迷了,这次看晶金,我得提前调好闹钟。”
桂姨把盆放在八仙桌上,擦了擦手:“我也看!到时候喊上弄堂里的张阿婆她们,让她们也看看咱们晶金多可爱。韩枚要是放假回来,咱们还能一起围着看直播,跟晶金打招呼。”
陆研新盯着屏幕,看着金一诺逗得晶金咯咯笑,小丫头攥着拨浪鼓摇得“咚咚”响,小短腿蹬得睡袋都皱了。“你看她,急脾气随韩枚。”陆研新打趣道,“上次韩枚在弄堂里跟小朋友抢毽子,没抢着就哭,拿到手立马笑,眼泪还挂在脸上呢。”
金一诺白了他一眼,却忍不住笑:“明明随你!上次视频,你跟奶奶抢最后一块粢饭团,没抢着还噘嘴,跟晶金现在一个样。”说着低头在晶金脸上亲了口,“宝贝,跟太奶奶、桂姨婆和爸爸说再见,咱们去阳台晒太阳啦。”
晶金像是听懂了,挥着小拳头晃了晃,嘴里“啊呜”一声。挂了电话,屏幕暗下去,客堂间还飘着笑意。奶奶摸着竹编暖手炉,轻声说:“要是晶金能在这老房子里长大就好了,能抱着她在弄堂里晒太阳,听卖糖粥的吆喝,还能让桂姨给她煮青菜粥。”
桂姨收拾着搪瓷盆,笑着说:“快了,等韩枚放暑假,咱们就劝一诺带着晶金回来住阵子,到时候让晶金也尝尝我煮的粥,逛逛这弄堂,跟元宝一起玩。”
陆研新看着窗外,暮色已经染黑了弄堂的屋檐,家家户户亮起了灯。老房子的木窗棂映着暖黄的光,桂姨在厨房切菜的声音、奶奶轻轻的念叨声、元宝的轻吠声,混在一起,成了最踏实的模样。他想起屏幕里晶金啃手的软萌模样,心里满得快要溢出来——这老房子里的牵挂,隔着山海,连着贵州的韩枚、纽约的一诺和晶金,就像奶奶织的小袜子,针脚里都是暖,把一家人的心意,都裹在了这烟火气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