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宁的突然现身打了我一个措手不及。
刚给林晓寄去生活费,这边苏宁又回归了。
“哦,知道了。妈,我发工资了,这是给你买的收录机,平常没事听听广播和秧歌。”
放下收录机和磁带,我看也没看母亲手里的信封,就回了自己的卧室。
“小五,苏宁还专门给你写了一封信。”
母亲跟进卧室,把信放在书桌上。
临出门的时候长长地叹了一口长气。
“海洋,很抱歉。这么多年了,没有给家里去信。一来是爸妈的单位不断换防,地址保密且不固定;二来每次提笔不知道该给你说点啥。”
“当年双方家长给我们定下了娃娃亲,我的父母就有了让我和你一起成长的想法,说从小培养感情。呵呵~”
苏宁的语言带着满满的回忆。
那是一段两小无猜,尽情玩耍的快乐童年。
至于娃娃亲的真正含义或许苏宁比我理解的更早。
“真的,海洋,双方父母是至交,所以我也从心里把你家当成了自己第二个家。
还记得吗?那年夏天,爸妈出差把我寄存在你家,那是我最开心的日子,阿姨能成天抱着我玩,都懒得看你一眼。你妈对女孩的执着真的世间少有,别人家都希望生儿子,阿姨却一直想要闺女。海洋,你妈现在还这样妈。
对了,姜叔突然去世,我们是有计划回去的,怎奈没法请假,给我们留下了终身遗憾,我只能替酒泉之下的爸妈给你们说声对不起了。”
等等!
这是什么节奏,赶紧翻开了第二页信纸。
“还有,你或许对我当年突然离开彭城感到疑惑,现在可以告诉你了……”
接下来的内容,越看越火冒三丈。
对王宇当年的行径愈发感到义愤填膺。
苏宁一家的生活彻底被搅乱,学习成绩直线下滑。
而我病弱无力的身体,却无力改变这一切。
正好A厂业务调整,涉密单位整体搬迁,苏宁选择了跟随父母远离了彭城,永远躲开恶魔般的王宇。
再翻一页,苏宁的语气变得沉重。
“现在好了,爸妈走了,我彻底成了孤儿。一个人生活,一个人学习。还算老天眷顾,在孤独中给了我勇气。我考进了彭城大学,能回彭城找我的另一个家。”
“还能记得我们小时候的时光吗?你现在怎么样了,也该上大学了吧?”
信的结尾,苏宁关心的问道:
“你现在身体好多了吧?养好身体,努力学习,等我回家一起上大学。随信附近照一张,免得你和阿姨认不出来。”
扣过信封,里面掉出一张彩照,这是重生以来第一次有了苏宁清晰的影像。
照片的背景应该是苏州园林。少女身着藕色连衣长裙,偎依着湖边的栏杆。
身心婀娜,镶嵌于湖水中的荷塘,透着一股灵动与柔婉的气质。
面容灵秀,又似桃花,婉约之态,娇柔而不娇艳。
难怪母亲对苏宁念念不忘,从小就是个美人胚子,长大了才能出落的如此水灵。
苏宁一旦回来,母亲女儿奴的病算是彻底治愈。
但愿娃娃亲的事情,苏宁只当是孩提时的戏言。
整封信看完,我没有找到苏宁父母去世的原因。
“妈,苏宁家出什么事了?为啥她爸妈都不在了?”
“生产事故,具体啥原因不清楚。苏宁这些年学费都是国家出的。”
本想陪母亲在家吃顿晚饭,苏宁的信搞得我心里七上八下。
吃完午饭,教会母亲简单的操作后,我骑上车出了大门。
闲着也是闲着,我倒想看看王宇最近如此安静,又在哪儿憋啥坏水。
骑着单车,漫无目的的在街上游荡,无形中晃到了A厂家属区。
既然来了,不如进去找师兄聊聊。
结果依然无果,大周末的,师兄也不找家。
从林叔的嘴里得知,师兄今天值班。
同在一个城市,师兄弟各自忙碌,见一面真是费劲。
掉转车头,我去了彭城制药。
三三两两的员工从大门进出,相比工作日的繁忙,此时的大门口略显安静。
把头伸进门卫,正好看见他从里屋出来。
“海洋,快进来,今儿怎么闲了。”
走进门卫室,师兄搂着我的肩膀进了里屋。
“最近看见过王宇没有?”
我开门见山的问王宇的下落。
“见过几次,那也是很久以前了。一开始发现他跟踪曼玉,我不敢掉以轻心,可谓和曼玉形影不离,全天候保护。可最近又不见了这小子的踪影。”
我面露疑惑:“难道良心发现,改邪归正了?”
“海洋,煤炭无论如何清洗也变不成白玉。王宇这种人,已经心理扭曲,极尽凶恶了,发展下去,必将成为比彪哥还可怕的彭城噩梦。”
这要搁在别的城市,早就被政府团灭了。
可在彭城,一次次死灰复燃,就是有黑白两道罩着。
王宇打砸抢了几间酒吧后,转手送给了王彪,他只象征性地抽取两成做花红。
这种做法还引起了跟随他的小弟们的微词。
期间还闹了个乌龙,噼里啪啦一顿猛砸,准备讹诈酒吧老板的时候。
光头强出现在他面前。
“臭小子,你砸上瘾了,连彪哥的场子也敢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