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怀渊站直身子，指向那12个圆孔的手还在发颤，“是膨胀螺丝的孔！还有，你看这裂纹， 螺丝是被人硬生生扯下来的，力道大得把洞壁都崩裂了！”
说话间，他的指腹按在洞沿，细沙似的水泥屑就簌簌往下掉。
“卧槽！”莫洋的双掌“啪”地拍在一起，转身一把抓住高兴的胳膊就用力摇晃，“快！测一下这些孔洞的高度和间距！快点！”
“晃什么晃！我脑子都要被你晃成豆花了！”高兴猛地甩开他的手，眼眶里的虹膜突然泛起淡蓝色微光，那是启动视觉扫描的征兆。
不过两秒，他盯着洞壁喊道，“最高的孔离地面1米69，孔洞间距正好30厘米！分毫不差！”
“是电磁阻拦网！”莫洋突然抬手拍在自己脑门上大喊出声。
“电磁阻拦索倒是听过，能拦战斗机。”高兴咂吧了几下嘴说道，“电磁阻拦网是什么鬼？网鱼的？”
“阻拦网就是在阻拦索的基础上改进的！防御局装备过这个设备，一共有三个型号。”莫洋蹲下身，手指量着两个孔的间距，“按照这个尺寸，这里用的是最大的ZL19型！”
“阻拦网？”严真真的视线锁在莫洋身上，“就凭几个孔洞，你怎么能确定？”
莫洋头也不回的回应道，“这世上不存在任何巧合，这孔洞的尺寸与ZL19型安装手册里的要求一模一样！”
“可是，为什么要挖洞？”陆怀渊开口问道，“这不是浪费时间吗？”
莫洋转过身子，摇了摇头，“不，设备本身体积导致如果在隧道原址上安装会存在缝隙，而这个浅洞的深度，刚好是ZL19型的设备宽度！”
他看向严真真，“现在你相信我说的了吧，连深度都符合要求！如果你还不相信，你可以去看隧道顶部，绝对能找到三个以上的支撑孔！”
高兴往后退了三步，猛地举起手电筒往头顶照。
光柱里飘着细尘，六个圆孔整整齐齐排在隧道顶，“还真有！6个！”
莫洋转身望向隧道深处，手电筒的光柱钻进黑暗里没了踪影，“这样一来，整个隧道会被彻底封死！”
他抬手圈住眼前的空间，指节划过那些空荡荡的安装位，声音沉了下来，“可是，一道阻拦网就能拦下一架推力全开的战斗机，而这里......”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左右洞壁，“光是看到的阻拦网安装位已经不下10个！前面还不知道有多少，到底是要阻拦什么，才需要这么多的阻拦网？”
严真真在此时接话说道，“还有，阻拦网现在是被蛮力活生生拽掉的！而且，是全部！”
“靠背啦！”高兴一掌拍在隧道墙壁上，“那就是说，这么多阻拦网硬是没拦住从里面出来的‘东西’啊？”
莫洋手臂一扬，凌厉的手势直接打断他的惊呼，目光扫过面前面面相觑的队员，“上车！”
见有人还在愣神，他又补了句，“里面的‘东西’肯定已经跑出去了，大家不必惊慌，但绝不能放松警惕！继续出发！”
“是！”震耳欲聋的应答声随即齐刷刷响起。
莫洋心里门儿清，现在当着所有人的面，确认“东西”跑了就够了，如果让高兴再往下说，只会让恐慌像潮水一样在人心中蔓延，搅乱军心。
引擎轰鸣声重新响起，高兴手指还在方向盘上蹭着刚才拍门沾的灰，忍不住问，“走这么急干什么？”
“再废话下去，不是自己吓自己是什么？”莫洋指了指前方黑漆漆的隧道深处，“快走。”
“你不是说那‘东西’已经跑出去了吗？”高兴追问道。
莫洋盯向前方的眼神里骤然迸发出杀意，“是跑出去了，但是跑光了吗？还有，跑了就不能再回来吗？”
“我靠……”高兴骂完这句话后便是不再言语，抓着方向盘的手，指节因为用力过猛都已经泛白。
安装阻拦网的浅洞不停从越野车两边闪过，没过多久，刹车片发出刺耳的尖啸，越野车猛地刹住，稳稳停在一扇横堵在隧道里的铁门前。
那铁门并未关闭，右半边已经被推开，留出了一条刚好容一人通过的缝隙，连续不断的空气被切割的声音从铁门内传了出来。
莫洋走到铁门前，指尖敲了敲冰冷的铁板，这门和入口处的一模一样，就是尺寸缩了一圈。
“看来咱们没找错地方。”他回头看向赶过来的严真真，指了指门缝里漏出的、沾着鞋印的地面，“有人已经从这儿进去过了。”
“嗯！”严真真点了点头，转身对着身后的队员扬手，“来几个人，把这扇门推开！”
“是！”
两个壮汉从莫洋身后快步跑过来，刚把肩膀顶在门板上，角落里的阴影里突然窜出两只机械蜘蛛，奔到高兴脚边时突然拐了个急弯，“噌”地一下就钻进了铁门后的缝隙里，没了踪影。
“别费力气了。”高兴靠在车门上，指了指那扇门，语气里带着点无奈，“门后面压根没路。”
“没路了？”莫洋凑近高兴，“门后有什么？”
“自己看吧。”
一道白光从高兴的瞳孔里射出，落在空地上，瞬间铺开一片全息投影，门后的景象清清楚楚地映在上面。
空间多大看不太清，但能确定是个方方正正的屋子，地面是磨得发亮的水泥地，连个窗户都没有。
正对着铁门的是扇对开门，现在却像被揉皱的废纸似的，朝着两边卷成了团，边缘的金属都翘了起来，左右两边则是光秃秃的混凝土墙。
天花板正中间挂着个巨大的风扇，叶片慢悠悠地转着，看那样子，应该是个垂直通风系统。
除了这些，再没别的东西了。
“就这些？”莫洋扫了眼高兴，眉头皱了皱。
“就这些，”全息投影在一阵闪烁后消失不见，“你刚才看到的是三维建模，该扫到的都扫到了，除非有东西藏在墙里头。”
“跟我们猜得一样，果然有‘东西’从里面逃出来了！”莫洋看向严真真，“你们在这里等我，我和高兴先进去探一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