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迁迁忽然爆发出一阵爽朗大笑,那笑声在莫洋的意识中荡开时,竟震得他瞬间感觉到一阵短暂的眩晕感。
——“最近的长进真的是不少啊,没错,在你们还未接近敦漠城的时候,李耳就已经找到了我。”
“怎么可能?”莫洋满脑子的不可思议,“你明明就藏在我的意识里,若李耳真的闯进来,我怎么会毫无察觉?”
——“别瞎猜了,作为观察者,我们的能力是超越维度之外的,包括我们的沟通。不过,我倒是好奇,你怎么发现的?”
诸葛迁迁的声音带着几分戏谑,因为她心里跟明镜似的,笃定莫洋即便猜到了真相,也奈何不了自己什么。
莫洋的语气陡然沉了下来,“这一路过来,无论身陷何等险境,你始终沉默得像块石头。要知道,我若死了,你岂不是也回不了家?”
——“你怎么不觉得是我在给你制造锻炼的机会?”
“不!这根本不是重点!”莫洋断然否认,“真正让我起疑的,是我感受不到你对观察者实体的半分渴望。别忘了,当初可是你催着我来找实体的!”
诸葛迁迁低笑两声,开口时语气里透着几分赞许。
——“居然跟我玩起心理博弈了,倒是给了我个不小的惊喜。”
“你从一开始就知道,观察者的实体早就没了,对不对?”莫洋步步紧逼,终于问出了心中压抑许久的疑惑。
——“对,李耳把一切都告诉我了!”
诸葛迁迁的回答没有半丝的犹豫。
“那你为何要答应陪他演这出戏?”莫洋的声音里裹上了难以掩饰的戒备。
他必须弄清楚,这个藏在自己体内的存在,到底是不是真心与自己站在同一阵线。
诸葛迁迁明明寄生在自己的意识里,却能悄无声息地与外人达成交易,而交易的对象偏偏就是自己。
这件事若不弄个水落石出,莫洋真怕有朝一日,自己会被这个神秘的存在卖得干干净净。
——“担心我把你卖了?”
莫洋也不隐瞒,重重地“嗯”了一声,若是诸葛迁迁给不出合理的解释,他不介意立刻斩断这份诡异的联系,从此各走各路。
——“因为传国玉玺!虽然观察者的实体不在了,但只要能拿到玉玺,你一样能变强!”
“所以你才答应了李耳?”莫洋的心底忽然松了口气,紧绷的神经瞬间舒缓下来,他能确定,诸葛迁迁并没有背叛自己!
——“不然呢?他说有办法帮你拿到传国玉玺,还敞开了自己的意识让我探查,都做到这一步了,我都不好意思拒绝,毕竟,这对我们没坏处啊。”
“难道说,把我们送回大唐的人,也是李耳?”莫洋试探地问道。
李耳以传国玉玺作为与诸葛迁迁谈判的筹码,这让他不得不将这两者联系起来。
——“谁知道呢。你也清楚,我们见到的李耳不过是个备份,说白了就是一串冰冷的代码,只会机械地执行命令,其他的一概不知。”
“这么说,想要知道真相,就必须找到李耳的本体?”
诸葛迁迁嗤笑一声。
——“想远了吧,先找到祂被人抢走的实体再说吧!”
“对了,李耳留给我的那三个线索,你有什么头绪吗?”
——“跟你一样,第一反应就是哈利?沃特玛,其他的暂时没想法。”
“看来,眼下最要紧的就是找到这个金发男人了。这倒跟我的下一步计划不谋而合,难道真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天你个头啊,废话那么多,传国玉玺不要了吗?”
诸葛迁迁实在受不了莫洋这爱多想的性子,跟自己直来直去的风格简直格格不入。
“对对对,李耳把这事推给你了。传国玉玺的力量,我该怎么用?”莫洋连忙转移话题,言语里难掩兴奋。
有些事情暂时找不到答案,不如先放一放,免得徒增烦恼。
眼下,变强才是最关键的。
——“我已经将传国玉玺与你的意识链接在一起了。”
莫洋猛地一愣,心中充满错愕,“传国玉玺还能与我的意识链接?”
——“脑子不够用了吧?不跟你绕弯子了,这个传国玉玺是有意识的!不过,严格来说,不能算是一个真正的意识,它没有记忆,却保留了所有之前所有的异能!
按理来说,意识体离开第五维空间后,即便能保留记忆,但生前的异能是绝不可能保留的!”
“也就是说,这个传国玉玺是被制造出来的?然后带到了这个可能性世界?”
——“答对了。但没必要刨根问底,你现在只需要把它当成武器,磨锋利了就行。”
“嗯——那我怎么才能使用传国玉玺的力量?”
——“既然与你的意识建立了链接,自然是意到力随了。不过,传国玉玺之内所蕴藏的力量绝不止我们现在看到的这些,而以你现在的能力,能够将它发挥到什么程度,就看你自己了。”
空气安静了片刻,诸葛迁迁的声音忽然软下来,像融化的雪水。
——“好了,就到此为止吧,我想去陪龙一。”
“嗯。”
莫洋睁眼时,面包车正趴在小土墩的阴影里,引擎的余温混着戈壁的热风在车厢里慢慢凉透。
高兴正左一口右一口地啃着面包,腮帮子鼓得像塞了俩核桃,面包渣簌簌落在牛仔裤上。
“聊完了?”他斜睨过来,嘴角还沾着芝麻,“捞着什么好处了?”
莫洋抬手一翻,那枚刻着“受命于天”的玉玺突然悬在掌心,龙纹在阴影里流转着暗金色的光,缓缓旋转。
高兴嘴里的面包渣一口全喷在了挡风玻璃上,吓得莫莫洋猛地后缩,玉玺瞬间在他手中隐没。
高兴朝玉玺伸出的手僵在半空,“靠北!小气鬼,让我摸一下会死啊?”
莫洋厌恶地指向挡风玻璃,“给我清理干净了,想恶心死我吗?”眼角余光瞥见后排空位,心脏突然漏跳半拍,“真真呢?”
高兴从扶手箱扯出纸巾胡乱擦着玻璃,“说要上厕所,总不能我跟着吧?难不成替她把风?”
“胡闹!这鬼地方能随便乱走吗?”莫洋说着就要开门下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