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东掌心的星图烙印逐渐隐入皮肤,镇魂鼓的嗡鸣声在天池冰面上缓缓消散。关舒娴捡起的青铜罗盘突然剧烈震动,裂纹中渗出幽蓝磷火。 “小心!”程三喜一把拉住关舒娴的手腕,“这罗盘不对劲。” 磷火在冰面蔓延,投射出复杂的三维坐标图。线条交错延伸,形成立体网状结构。赫东腕间的鹿骨手串突然发烫,那些坐标线与手串产生共鸣。 王瞎子腰间的七个铜铃无风自响。他蹲下身触摸冰面上的磷火轨迹:“这是军用测绘坐标...但掺了阴阳术的咒力。” 程三喜从裤兜掏出银针,小心刺向罗盘中心。针尖没入的瞬间,银针尾部突然生长出细密根须,如同活物般扎进冰层。 “见鬼了!”程三喜试图拔针,银针却纹丝不动,“这针在吸收地脉阴气。” 根须迅速蔓延,冰面浮现出暗红色纹路。赫东蹲下身仔细观察:“是血浸土形成的矿物脉络...等等,这些图案在变化。” 血色纹路重组形成地图轮廓,标注着日文假名和等高线。关舒娴抽出战士腰带上的短刀,刀尖指向地图某处:“这里标着防疫给水部的代号...是731部队的密语。” 王瞎子突然剧烈咳嗽,七个铜铃同时飞向地图不同方位。铜铃悬停在半空,铃舌齐刷刷指向地图边缘一处未标注区域。 “第七个万人坑在东山岗。”王瞎子声音沙哑,“但铜铃指向的是反方向...” 赫东腕间星图突然投射出光束,与冰面地图重合。血色地图上浮现出新的路径,与原有七处万人坑形成诡异的角度。 关舒娴用刀尖划出新路径的轨迹:“这条线绕过所有已发现的万人坑,通往长白山支脉的无人区。” 程三喜突然指着银针根部:“针须在变色!” 扎入冰层的根须变得漆黑如墨,表面浮现出细密白点。赫东用医用手套触碰根须,白点立即组成日文片假名。 “是尸毒结晶。”赫东缩回手,“这些根须在解析土壤中的遗骸成分。” 王瞎子颤抖着抚摸铜铃:“七个铜铃对应七处怨气源,现在它们同时指向第八个方向...那里埋着比万人坑更可怕的东西。” 冰面地图上的血色突然流动起来,形成新的标记点。关舒娴对比手机里的档案照片:“这个标记与破四旧时期的行军路线完全重合...当年工作队去过那里!” 赫东掌心的星图再次发烫。他将手掌按在冰面上,星图与地图产生共振。模糊的画面涌入脑海:祖父年轻时带着铁锹进山,回来时指甲缝里带着黑色泥土。 “我知道这个地方。”赫东突然抬头,“祖父临终前说过‘八不是尽头’...” 程三喜猛地拔出银针,带出一缕黑烟:“针体腐蚀了!下面埋着强腐蚀性的东西。” 关舒娴快速操作手机:“坐标定位完成,距离这里二十公里,处于军事禁区边缘。” 王瞎子收起铜铃,面色凝重:“七煞锁魂阵的阵眼就在那里。如果第八处被破坏,整个东北的地脉都会受影响。” 赫东站起身看向远方:“必须立即前往勘察。” 程三喜检查医药包里的装备:“需要带足解毒剂和防腐剂。那里的土壤污染程度可能超出预期。” 关舒娴已经拨通电话:“请求调动无人机支援...对,坐标已发送。需要地质扫描和热成像监测。” 冰面突然震动,银针扎出的孔洞涌出黑色粘液。粘液接触空气后迅速凝固,形成类似琥珀的物质。 赫东用镊子夹起凝固物:“是生物碱与硫磺的混合物...下面进行过化学处理。” 王瞎子从山羊皮袄里掏出兽骨卜具。兽骨在冰面旋转后裂成两半,断面呈现不祥的暗红色。 “大凶之兆。”王瞎子收起兽骨,“但凶中藏着一线生机。” 关舒娴结束通话:“特别调查组批准行动。两小时后会有直升机接应。” 程三喜突然指着赫东的手腕:“你的星图在发光!” 赫东卷起袖子,鹿骨手串上的星图正在缓慢旋转。光影投在冰面上,与先前的地图重合后凸显出新的细节:数十条细线从第八标记点辐射而出,连接着东北各大城市。 “这是...地脉输送管?”关舒娴震惊地放大手机地图,“所有线条都经过现代城市的地下管网。” 赫东握紧镇魂鼓:“我明白了。第八处不仅是万人坑,更是日军当年布置的污染源中枢。” 程三喜突然想起什么:“去年防疫站上报过异常地下水污染,污染源始终找不到...” 王瞎子用铜铃在冰面摆出七星阵:“铜铃指向的不是死亡,而是沉睡。下面埋着活物。” 直升机轰鸣声从远处传来。赫东将镇魂鼓绑在背上,星图烙印再次浮现。 “不是活物。”赫东凝视着掌心,“是处于休眠状态的生物武器。祖父他们用生命封印的就是这个。” 关舒娴检查配枪弹药:“七十年前没完成的任务,该由我们来了结了。” 程三喜将最后一把银针别在衣领上:“这次得带双倍消毒水。” 直升机降落在冰面时,赫东腕间星图突然刺痛。他看见幻象:祖父站在黑水河边,将鹿角埋进第八处万人坑的入口。 “走吧。”赫东率先走向直升机,“该去结束祖父那代人的噩梦了。” 螺旋桨卷起的风雪中,冰面上的血色地图渐渐模糊,唯有第八处标记闪着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