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 刺耳的灼烧声撕裂空气。炽白光束如同滚烫的烙铁死死钉在森白骨掌的腕部关节,焦黑的印记迅速蔓延,腾起缕缕腥臭黑烟。幽蓝光芒剧烈闪烁,骨掌下压的势头猛地一顿。 赫东抓住这千钧一发的空隙,肺部火辣辣地疼,求生的本能压榨出最后一丝力气,身体猛地向旁边翻滚。碎骨硌得他生疼,但他毫不停留,手脚并用地扑向岩壁上一道狭窄的缝隙。 就在他堪堪滚入缝隙边缘的瞬间,一道矫健的身影挟着劲风从天而降! 关舒娴的战术靴底重重踏在一根凸起的粗壮腿骨上,借力稳住身形,动作干脆利落,没有丝毫拖泥带水。她甚至没看赫东一眼,目光死死锁定那因受创而短暂僵直的巨大骨掌。腰间寒光一闪,那把蒙古短刀已握在手中,手腕一抖,一道凌厉的银弧闪电般划过。 咔嚓!咔嚓!咔嚓! 三声清脆的骨裂声几乎同时响起!三根由粗壮臂骨拼成的嶙峋指骨应声而断!断裂处喷溅出大量灰白色、带着浓重腐臭气息的骨屑粉末,如同下了一场肮脏的雪。 “咳…咳咳!”赫东被扑面而来的骨粉呛得剧烈咳嗽,胸口撕裂般疼痛,视野阵阵发黑。他挣扎着想撑起身体。 “别动!”关舒娴厉喝一声,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她左手探出,精准地抓住赫东后领的战术服布料,手臂肌肉贲起,爆发出一股惊人的力量,猛地将他整个人向后甩去! 赫东感觉自己像个破麻袋,身不由己地撞向岩壁深处一个更深的凹陷处。后背重重砸在冰冷的岩壁上,震得他五脏六腑都移了位,又是一口血涌到喉咙口,被他强行咽下。 关舒娴将他甩出的同时,身体借力后撤。然而,那只受创的骨掌似乎被彻底激怒,幽蓝光芒疯狂涌动,猛地一抖!一根从掌缘断裂、原本摇摇欲坠的尖锐骨刺,在巨大的惯性下骤然反弹,如同淬毒的标枪,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狠狠刺向关舒娴的后背! 刺啦! 坚韧的战术背心被轻易划开一道长长的口子!关舒娴闷哼一声,身体向前一个趔趄,后腰处传来清晰的刺痛感,温热的液体瞬间濡湿了破损的布料边缘。她甚至能感觉到那冰冷骨刺擦过皮肉的森然寒意。 “关队!”赫东目眦欲裂,嘶声喊道,挣扎着想冲出来。 “闭嘴!待着!”关舒娴头也不回地低吼,声音因疼痛而有些变调,但依旧强硬。她迅速反手在腰间战术包一探,抽出一卷止血绷带,看也不看就用力按在后腰伤口上,动作快得惊人。她的目光如鹰隼般扫视着再次蠢蠢欲动的骨掌和周围蠢动的幽蓝鬼火。 赫东被吼得一顿,焦急和无力感几乎将他淹没。他背靠着冰冷的岩石,大口喘息,试图凝聚起溃散的精神。祖父的手串依旧沉寂。不行!不能这样!程三喜还生死未卜!他猛地抬头,视线越过关舒娴紧绷的背影,投向那深渊底部——那里,巨大的、锈迹斑斑的金属结构在幽蓝鬼火和炽白手电光的交错映照下若隐若现,齿轮的轰鸣如同垂死巨兽的喘息,沉重而急迫。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轰鸣间隙,一个极其微弱的、断断续续的呻吟声,仿佛从地狱最深处飘了上来。 赫东浑身剧震!那声音太熟悉了! “三喜?!”他脱口而出,心脏狂跳,不顾一切地嘶吼起来,声音因为激动和伤势而撕裂变调,“关队!三喜!程三喜!他在下面!在骸骨堆里!深渊底部!”他用尽全身力气抬起手臂,指向那黑暗翻滚、机械轰鸣的深渊之底,“我听到了!刚才…刚才我碰到那鬼火的时候…听到他的声音了!他就在下面!” 关舒娴正全神贯注地戒备着骨掌的再次攻击,闻言猛地回头,锐利的目光顺着赫东所指的方向扫去。深渊底部幽暗混乱,只有巨大的金属轮廓和流淌的幽蓝光流。但就在赫东嘶吼的瞬间,她的瞳孔骤然收缩! 在那片混乱的幽蓝光晕边缘,一片由嶙峋骸骨堆积形成的斜坡下方,似乎有一小块极不协调的、微弱的白色反光!那形状…像是一件揉皱了的…白大褂?! “程三喜?”关舒娴低语,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凝重。她迅速调整强光手电的角度,炽白光束如同探照灯般猛地刺向那片区域! 光束撕裂黑暗,短暂地照亮了那片骸骨斜坡。就在光束即将锁定那点白色反光的刹那—— 叮铃铃…嗡——! 一阵极其突兀、却又异常熟悉的金属震颤声,毫无征兆地在关舒娴腰间响起!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穿透灵魂的奇异频率,瞬间压过了深渊底部的齿轮轰鸣和骸骨摩擦的噪音! 是关舒娴腰间挂着的那枚古朴铜铃! 它正在剧烈地、无风自动!铜质的铃身疯狂震颤,发出急促而尖锐的嗡鸣!那嗡鸣的频率、音色,与之前王瞎子腰间铜铃示警时发出的声响,竟是一模一样! 关舒娴的身体猛地僵住!按着后腰伤口的手不自觉地收紧。一股难以言喻的寒意,并非来自物理上的低温,而是源于某种更深层的、无法理解的惊悸,瞬间从她握着铜铃的位置,沿着脊柱急速攀升,让她后颈的汗毛都竖了起来!这铃声…怎么会自己想了?而且和王瞎子的…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