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玉垂首候在屏风外,听得里面传来水声,想来是殿下抱着公子入浴了。
他刚稍稍安心,就听得水声哗啦一响,夹杂着自家公子软糯含糊、带着哭腔的嘟囔:“还要…… 阿栖…… 还要嘛…… ”
墨玉:“……”
好吧,看来是他冤枉太女殿下了。
这缠人的……
分明是他家公子!
云栖看着怀里这个连眼睛都睁不开,全靠本能往自己身上贴挂的人,真是哭笑不得。
就算是女尊世界,男子体力天生弱势。
这家伙居然也能这么缠人?
她好难……
墨玉连忙将干净的中衣放在屏风旁的架子上,低声道:“殿下,公子,干净的衣物备好了。”
云栖扶稳怀里不安分扭动的人,对着屏风外道:“出去吧。让人将床褥更换一下,便可去歇息,不必再守着。”
“是!”墨玉恨不得立刻消失。
他快步退了出去,并细心带上了门。
云栖低头,看着依旧试图往她身上蹭的明衍,无奈哄道:“好了,别再缠着我,你连站直的力气都没了,还闹?”
明衍闻言却笑起来,整个人软软地趴伏在她光滑的肩头,气息喷洒在她颈侧,声音又哑又媚:“是我太喜欢跟阿栖贴紧的感觉…… 阿栖身上好舒服…… ”
云栖心头发软,一边替他清洗,一边柔声安抚:“我们已成亲,往后日子还长着呢,我又不会跑。”
明衍听到“已成亲”、“不会跑”这几个字,像是终于有了安全感。
他一直紧绷着,试图寻求更多亲密接触的心神,这才彻底放松下来,咕哝道:“好…… 累了……困…… ”
话音未落,人就已经歪在她怀里,呼吸变得均匀绵长,竟是秒睡了过去。
缠人精瞬间变身睡美人,云栖没忍住笑。
想她前几个世界,可都是享受的一方。
何时需要这般费心费力地伺候人?
到了这个世界,真是全反过来了!
但说实话,经过这一夜酣畅淋漓的“运动”,她此刻确实不觉得困倦,反而通体舒泰,精神有些异常的亢奋。
要不是看明衍确实被折腾得狠了。
她觉得自己……
或许真的还能继续。
云栖忍不住在心里给自己比了个大拇指 ——
她就是女人中的真女人!
喜房里,原本一片狼藉的床铺早已被手脚麻利的宫人更换一新,干净整洁。
她将沉睡的明衍放进柔软的被窝里。
明衍在睡梦中无意识地翻了个身,精准地滚进她怀里,寻了个舒服的姿势,脸颊贴着她的胸口,模糊地呓语:“阿栖…… ”
云栖拉好锦被,将两人盖得严严实实,手臂环住他,低声应道:“嗯…… 在呢。”
红烛早已燃尽,唯有角落里新点燃的安神香静静地燃烧,散发着宁静舒缓的气息。
喜床之上,历经繁琐礼仪与激情夜晚的一对新人。
终于相拥着沉入香甜的梦乡……
对于明衍而言,成为太女正君后,生活最大的变化并非身份的尊贵,而是获得了前所未有的自由。
云栖给予了他绝对的信任和自主权,从不干涉他的行踪。
白日里,云栖需要前往御书房处理政务,或是接见朝臣。
明衍便得了空闲,时常带着云枫,前往“睿进书院”参与教学。
有了太女殿下乃至官家的明确支持,书院再无宵小敢来滋事,名声也逐渐传开,前来报名的学生比最初多了不少。
虽仍不算热闹,却也初具规模,朗朗读书声时常回荡在院落中。
明衍享受着这种能自由追逐理想的状态,却又难免心生忐忑。
他担心自己时常往外跑,会惹得帝后不悦,认为他不够安分守己。
某日夜里,他依偎在云栖怀中,忍不住将这份担忧问出了口:“阿栖,我这样,父后…… 会不会觉得我不够端庄,有失体统?”
云栖闻言,轻轻抚摸着他的长发:“无需多想。你如今做的,正是有意义之事。不过,待我正式登基,宫里诸多事务,都需要你亲自接手处理。届时,你想偷懒往外跑,怕是都没时间了。”
明衍笑:“那也不错,小枫可以接管宫外的事务,我便能多陪伴你。”
说着,人就又缠了上来……
不出云栖所料。
新婚燕尔、蜜里调油的日子刚过了三四个月,一心想着退位逍遥去的女皇便按捺不住,开始琢磨着撂挑子跑路。
于是,明衍便被帝后笑眯眯地“请”了过去。
开始日日跟在他身边,学习如何处理一位帝后所需掌管的一切宫廷内务、各项庆典仪制的流程、以及与众多命官府眷的周旋往来。
明衍本就聪慧异常,学东西极快,加之性情沉稳,处事得体。
不过短短一月,便已将诸多事务理得井井有条。
帝后对他简直是满意得不能再满意。
只是……
明衍发现,帝后的目光,总会若有似无地、带着殷切期盼地,落在他的小腹上。
明衍何等敏锐,自然察觉到了这无声的催促。
帝后这是盼着他能早日为皇家开枝散叶,诞下皇嗣。
起初,明衍自己也带着羞涩与期待。
他与阿栖情意正浓,几乎夜夜缠绵,他也渴望能拥有一个凝聚着两人血脉的孩子。
然而,日子一天天过去,婚后已将近半年,他的腹部却依旧平坦,没有丝毫动静。
他也从一开始的期盼,渐渐变得有些紧张和不安。
按理说,男子受孕率虽非百分之百,但像他与阿栖这般频繁亲密却迟迟未有消息的,也并不常见。
他心中隐隐升起一个让他恐惧的念头 ——
莫非……
是他的身体有什么问题?
他想偷偷宣召御医来诊脉看看,却又害怕听到不好的结果,一拖便又是一个月。
就在这种隐秘的焦虑中,云栖终于迎来了她的登基大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