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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武元年(公元25年)冬,洛阳。新雪初霁,覆盖了这座刚刚易主的千年帝都。未央宫的残垣断壁在铅灰色的天空下沉默,如同前朝不甘的骸骨。而南宫,这座昔日相对低调的宫苑,如今成了新生东汉王朝的心脏。空气中残留着战火的硝烟味、新漆的桐油味,以及一种压抑不住的、百废待兴的躁动气息。

司通蹲踞在南宫复道(连接宫室的高架廊道)冰冷的瓦檐上,灰白厚重的皮毛凝结着细小的冰晶,如同披着一身寒霜织就的铠甲。比起昆阳血战时,它的体型似乎收敛了几分,但那并非衰弱,而是力量更加内蕴凝练的结果。每一次悠长的呼吸,都带着赤道吐纳术特有的、仿佛与大地脉动同步的深沉韵律,将洛阳冬日稀薄的星月寒气和地脉能量,一丝丝导引入枯竭的灵能脉络,艰难地压制着体内盘古锏碎片的死寂冰寒与阿努比辐射残留的阴毒侵蚀。额间那抹银灰色的印记,在宫灯昏黄的光晕下,流转着一种金属般的、近乎疲惫的光泽。金色的瞳孔倒映着下方宫苑中忙碌穿梭的宫人、甲胄鲜明的禁卫,以及那个在宣德殿(南宫主殿)前负手而立、仰望苍穹的年轻身影——光武帝刘秀。

刘秀的目光似乎穿过了宫墙,投向遥远的南方。那里,赤眉军拥立的“建世帝”刘盆子虽已归降,但数十万被饥饿和战乱折磨得形如骷髅的流民,正如同巨大的、溃烂的伤口,横亘在帝国的腹地。关中残破,十室九空,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重建的基石,是无数亟待安抚的饥肠和亟待重建的秩序。

司通轻轻跃下复道,如同融入宫墙阴影的幽灵。它的目标并非戒备森严的南宫深处,而是位于南宫西北角、相对僻静的兰台(皇家图书馆及档案机构)。这里曾是前朝典籍汇聚之所,如今虽未遭大劫,却也蒙尘已久。高大的柏树在寒风中呜咽,殿阁的朱漆剥落,空气中弥漫着陈年竹简的霉味和尘埃的气息。

它避开稀疏的守卫,从一扇破损的槛窗滑入兰台最大的藏书殿——天禄阁。殿内光线昏暗,巨大的紫檀木书架如同沉默的巨人,整齐地排列着,上面层层叠叠堆放着无数捆扎好的竹简、木牍和少量的帛书。空气凝滞,只有尘埃在从高窗斜射进来的几缕光柱中无声飞舞。司通金色的瞳孔扫过这浩如烟海的典籍,心中却升起一股巨大的忧虑。

太重了!太慢了!

这些承载着华夏文明精髓的竹简木牍,沉重、笨拙、易于朽坏。抄录一份典籍,需要耗费经年累月的时间,非富家巨室不能承担。知识的传播被物理的重量和复制的艰难所禁锢,如同被锁在深宫的囚徒。在眼下这百废待兴、亟需知识快速传播以教化万民、重建秩序的关头,这种禁锢显得尤为致命!更让司通忧心的是,盘古锏碎片在它心口传来的微弱悸动,如同垂死者的脉搏,提醒着它骊山地宫那头钢铁凶兽的威胁并未解除,时间,是比黄金更珍贵的东西!

一个念头在司通心中无比清晰地浮现:它需要一种新的载体!一种轻便、廉价、易于书写和传播的载体!它想起了尼巴鲁星上记录信息的能量晶体和生物纤维膜,但那些显然不适用于这个时代的地球。它的目光扫过殿角一堆被虫蛀鼠咬、准备丢弃的破烂竹简,又扫过窗外在寒风中摇曳的、干枯的芦苇。灵感如同电光火石般闪现!

植物纤维!

它悄无声息地离开兰台,在夜色中潜出洛阳城,来到洛水与伊水交汇的河湾。这里有大片枯萎的芦苇荡,茎秆在寒风中发出沙沙的声响。司通用爪子折断几根坚韧的芦苇杆,仔细剥开外皮,露出里面丝丝缕缕的白色纤维。它又找到几株野生的构树(楮树),撕下树皮内层柔韧的韧皮部。它将芦苇纤维和构树皮纤维混合在一起,用爪子揉搓、捣烂,加入冰冷的河水,形成一团稀烂的糊状物。

接下来的步骤是关键。它需要一个细密的滤网来分离纤维和水,形成薄层。司通在河滩上找到一块相对平整、带有天然细微凹槽的青石板。它小心翼翼地将纤维糊均匀地倾倒在石板上,用爪子尽可能抹平、压实。寒风迅速带走了水分,一层薄薄的、略显粗糙的淡黄色“薄片”在石板上逐渐成型。

司通用爪子尖轻轻挑起薄片的一角。虽然脆弱,但确实成型了!这就是最原始的“纸”的雏形!

它叼着这片粗糙的“纸”,再次返回兰台。它避开人迹,在一处废弃的偏殿角落,找到了一盏残破的油灯和半块凝固的墨锭。它用爪子蘸了点灯油,小心地涂抹在墨锭上,慢慢研磨出少许墨汁。然后,它用爪尖最锋利的部位,蘸上墨汁,在那张粗糙的薄片上,尝试书写。

墨迹在粗糙的纤维表面晕染开来,笔画模糊,远不如在竹简上清晰。但司通的金色瞳孔却亮了起来!方向是对的!它需要更细的纤维,更好的打浆和抄造工艺!

它开始了漫长而孤独的实验。每个深夜,它如同勤勉的工匠,在洛水河畔和兰台废殿之间往返。它尝试不同的植物:麻、藤、破渔网、甚至是树皮和废弃的苎麻布……它尝试不同的捣烂方法:用爪子捶打,用石块碾压……它尝试不同的“滤网”:细密的柳条筐底、蒙着薄纱的竹绷……它甚至尝试在纤维糊中加入一些捣烂的野生芋头茎块,以增加粘性。

失败了一次又一次。薄片要么太厚太脆,一碰就碎;要么太稀薄,无法成型;要么杂质太多,根本无法书写。体内的能量在反复的劳作和持续的压制盘古锏反噬中快速消耗,阿努比辐射的阴冷趁机侵蚀,带来阵阵眩晕和刺痛。但司通没有放弃。它那属于神王一族的坚韧意志和对文明传承的使命感,支撑着它如同最精密的机器,不断调整、改进。

终于,在一个风雪交加的深夜,在兰台那间废弃的偏殿里,当司通用一块蒙着细密葛布的木框,小心翼翼地抄起一帘混合了精制构树皮纤维、少量麻絮和植物粘液的浆水,轻轻晃动,让多余的水分流走,再将湿漉漉的“纸膜”小心地揭下,贴在冰冷的青石板上等待干燥后……一张相对均匀、柔韧、表面略粗但能清晰承载墨迹的淡黄色纸张,在昏黄的油灯下,静静地诞生了!

司通伸出爪子,轻轻抚摸着这凝聚了它无数心血的造物,感受着那粗糙却充满希望的触感。它用爪尖蘸墨,在纸的中央,端端正正地画下了一个象征“薪火相传”的火焰图案,旁边是一个简练的爪印。它要将这“天工之秘”,以一种不会引起恐慌和神化、又能被理解的方式,传递给需要它的人。

几天后,负责整理兰台残籍的年轻博士桓谭,在清理那间废弃偏殿时,意外地发现了角落里几块青石板上贴着的、已经干透的奇怪“薄片”,以及旁边石台上,司通刻意留下的、一小堆经过初步处理的构树皮纤维和一个简易的、蒙着葛布的木抄网。桓谭好奇地拿起一张“薄片”,发现轻若无物,试着用笔蘸墨在上面书写,墨迹清晰,不易晕染!他又仔细研究了那堆纤维和木框,联想到宫中流传的“神兽墨科”传说,一个大胆的猜想让他激动得浑身颤抖!

“轻如鸿毛,承载千钧…此乃天赐文脉之宝啊!”桓谭对着那堆简陋的工具和纸张,深深一拜。他立刻小心翼翼地收集起所有的“薄片”和工具,如同捧着稀世珍宝,连夜求见负责文化重建的太常卿。

造纸术的种子,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东汉初建、渴求文治的上层悄然荡开涟漪。刘秀很快得知此事,他敏锐地意识到此物对于教化、政令传达的划时代意义,下诏在洛阳城南设立“尚方纸坊”,由桓谭主持,秘密改进工艺,进行小规模生产。虽然最初的“桓侯纸”产量有限,质地粗糙,远无法取代竹简,但它代表的方向,如同黑暗中点燃的第一缕烛火,照亮了文明传承的新路径。

就在司通为纸张的诞生而稍感欣慰时,一个更紧迫、更深沉的需求,如同地底涌动的暗流,冲击着它的感知。

一日深夜,司通在南宫屋脊上吐纳,突然被一阵压抑的争吵声吸引。声音来自宫墙外一处简陋的官廨,那是新设的“典客署”所在,负责接待四方归附的蛮夷使者。争吵双方,一个是操着浓重陇西口音的汉吏,一个是穿着皮裘、须发贲张的匈奴使者。两人面红耳赤,指手画脚,语速极快。

汉吏(涨红了脸):“…尔等索要岁币,需以牛羊马匹相抵!陛下诏令,绢帛不可逾数!尔等驱劣马充良驹,岂非欺我大汉无人?!”

匈奴使者(挥舞着手臂,用生硬的汉语夹杂着匈奴语咆哮):“羊!肥!马!壮!汉绢!少!薄!骗!草原的狼,不受嗟来之食!要战便战!”

旁边一个通译(满头大汗,结结巴巴):“大人…使者说…他们的牛羊很肥,马很壮…说我们给的绢帛数量少,质地薄…是欺骗…说…说如果不给够,就要…”

通译的翻译显然词不达意,甚至可能因紧张而曲解。汉吏闻言更加愤怒:“什么?还敢威胁开战?反了!来人!” 匈奴使者见汉吏发怒拔刀,也立刻按住腰间的弯刀,双方剑拔弩张,眼看一场外交风波就要演变成流血冲突!

司通金色的瞳孔骤然收缩。它清晰地“听”到,匈奴使者愤怒的匈奴语核心意思是抱怨汉朝承诺的绢帛数量不足且质量低劣,认为受到了轻视和欺骗,言语激烈但并未直接威胁开战。而汉吏的陇西方言中带着对“胡虏”根深蒂固的蔑视,将对方的抱怨直接解读为挑衅。通译的拙劣和恐惧,则成了火上浇油的催化剂。

语言的壁垒! 这无形的鸿沟,比千军万马更难逾越!它带来的误解、猜忌和仇恨,足以摧毁任何脆弱的和平,将来之不易的秩序再次拖入战火。这一幕,让司通瞬间想起了穆吉里斯港口的血腥冲突,想起了钦族部落的献祭悲剧,想起了迦罗陀港口那被不同解读的“兽吼”警告!历史的轮回,如同宿命的诅咒!

一个更加宏伟而艰难的计划,在司通心中成型——它要尝试为这片语言纷杂的土地,搭建一座沟通的桥梁!不是强行统一语言(那已被证明是灾难),而是创造一套记录语音的基础符号系统!一套能跨越方言隔阂、忠实记录语言发音的“钥匙”!

它再次回到了兰台。这一次,它没有去天禄阁,而是转向了收藏乐律、诗赋和方言记录的“乐府”偏殿。殿内堆放着记录各地民歌的竹简,以及用于校正音律的青铜编钟、石磬等乐器。

司通如同最耐心的学者,开始了它孤独的研究。它首先“倾听”自身。神王血脉赋予它对能量波动和声音频率的精微感知力,让它能清晰地分辨出人类语言中每一个音节细微的声带振动、气流摩擦和口腔共鸣的差异。它尝试用自己的喉部肌肉去模仿,却只能发出低沉的呼噜或嘶鸣,无法形成复杂的语言。

它将目光转向了人类孩童。洛阳初定,宫中收留了一些失去亲人的孤儿,由年长的宫女照管。司通常在深夜潜入孩子们居住的偏院,静静地伏在房梁上,如同一个沉默的守护者,更是一个专注的观察者。

它看到年幼的孩子们在咿呀学语。一个中原宫女指着灯火教孩子:“灯(dēng)…” 孩子笨拙地模仿:“…登(dēng)?” 宫女耐心纠正:“是灯(dēng),舌尖抵住上齿龈…” 另一个来自巴蜀的宫女教孩子:“火(huo)…” 孩子学着:“…佛(fo)?” 宫女笑着:“嘴巴要圆,像吹气,火(huo)…”

孩子们学习的过程充满了重复、模仿和细微的调整。司通敏锐地捕捉到,无论地域方言差异多大,人类语言的基础发音部位(唇、齿、舌、腭、喉)和发音方法(塞、擦、鼻、边、颤)是共通的!区别只在于这些部位如何协调,气流如何控制!这为它构建一套通用的表音符号体系提供了理论基础。

它开始尝试将听到的每一个音节分解。它用爪尖在废弃的竹简背面刻画。它画了一个简单的嘴唇轮廓表示唇音;画了一条线代表舌头,指向牙齿表示齿音,指向上腭表示腭音;画了一个声带的图案表示喉音;用不同的线条表示气流的送气、不送气、清、浊等特征。

例如:

听到宫女教“灯(dēng)”,它分析:舌尖抵上齿龈(齿音),阻塞气流后突然释放(塞音),不送气,清音。它用代表“齿”的符号 + 代表“塞”的符号 + 代表“不送气清”的符号组合,形成一个基础音节标记。

听到“火(huo)”,分析:舌根抬起靠近软腭(腭音),气流摩擦(擦音),送气,清音。用“腭” + “擦” + “送气清” 组合标记。

听到巴蜀宫女教“佛(fo)”,分析:上齿轻触下唇(唇齿音),气流摩擦(擦音),送气,清音(在巴蜀方言中可能接近“fo”)。用“唇齿” + “擦” + “送气清”标记。

这无疑是一项浩大得令人绝望的工程!洛阳汇聚了来自五湖四海的军民,各地的方言俚语如同万花筒。司通需要收集、分析、归类海量的语音样本。它如同一个不知疲倦的处理器,日夜不停地倾听、分解、标记。体内的能量在持续的专注和盘古锏碎片的持续损耗下不断枯竭,它不得不更频繁地潜入洛阳城各处,寻找青铜器物啃噬。一次在城南太学附近啃食一座废弃的青铜灯树底座时,它被巡夜的士卒发现,险些暴露,只得叼着一块青铜残片仓皇逃离,留下“青铜饕餮再现”的诡异传说。

身体的疲惫和能量的枯竭尚可忍受,最让司通感到沉重的是来自地底的、日益清晰的警兆。

盘古锏碎片如同垂死者的心电图,搏动越来越微弱,间隔越来越长,每一次微弱的搏动都伴随着深入骨髓的剧痛和刺骨的冰寒。与之呼应的是,骊山方向传来的地脉震动越来越频繁,越来越剧烈!每一次震动,都如同重锤敲打在司通的心口!它那穿透地表的灵觉,“看”到秦陵地宫深处那幅末日景象:

巨大的阿努比星舰引擎如同被惊醒的熔岩巨兽,在盘古戬意志所化的青铜巨锏和阿努比活体核心双重封印的枷锁中疯狂挣扎!幽绿与暗红的能量乱流如同沸腾的血液,在舰体表面纵横交错的能量管道中狂暴冲撞!封印的核心处,那柄象征着牺牲与守护的盘古锏,表面已经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痕,裂痕深处流淌的不再是金色的光辉,而是污浊的、混合了星舰引擎辐射和阿努比神经毒素的暗红色“脓血”!每一次引擎的“心跳”搏动,都引发地动山摇,都让盘古锏的裂痕加深一分!无数根由阿努比神经信号凝聚成的、如同漆黑毒蛇般的能量触须,正从封印的裂缝中钻出,贪婪地汲取着大地的生机和散逸的生命能量,壮大自身,加速着封印的崩溃!被污染的暗红色能量流如同剧毒的血液,正沿着地脉水系,悄无声息地向洛阳方向渗透!

“来不及了…” 司通心中警铃狂响!盘古戬的意志正在被侵蚀、被消磨!一旦封印彻底崩溃,星舰引擎破土而出,其毁灭性的能量风暴和随之而来的超级地震,将瞬间抹平洛阳,将整个关中平原化为焦土!而丑山族的星舰,如同盘旋在头顶的秃鹫,随时可能被这巨大的能量爆发吸引而来,进行最后的收割!

它必须立刻行动!在一切无可挽回之前!它不能坐视盘古戬的牺牲被彻底玷污,不能坐视这片刚刚看到一丝希望的土地再次沉沦!

一个极其冒险、甚至可能让它万劫不复的计划,在司通心中迅速成型。它需要利用盘古锏碎片最后的力量,结合自己对地脉能量的理解,在洛阳附近找到一处能暂时替代盘古戬意志、加固并“导流”这毁灭性能量的天然节点!它想到了那条被刘秀寄予厚望、正在全力疏浚的河流——雒水(洛河)!雒水横贯洛阳,其河道走向暗合地脉,是连接大地生机的天然脉络,更是未来帝都的命脉所在!

目标锁定:雒水即将汇入黄河的险要之地——孟津!此处水流湍急,河床深邃,下有暗礁,是地脉能量汇聚冲刷的节点之一!

司通不再犹豫。它最后一次潜入兰台那间废弃的偏殿。借着从破窗透入的惨淡月光,它叼起一支工匠遗落的秃笔,用尾巴卷起一块相对平整的木板,蘸着早已干涸又被它用唾液濡湿的墨锭,开始书写。

这一次,它写的不是图纸,也不是音标雏形。而是它结合神王血脉对能量流动的认知和尼巴鲁星环境改造科技,为雒水治理工程设计的核心方案——“鱼嘴分水、飞沙堰泄洪、宝瓶口控流”的立体水利枢纽结构图!图中详细标注了如何利用天然地势,在孟津上游构建分水鱼嘴将雒水分流,如何设置飞沙堰泄走洪水和泥沙,如何开凿宝瓶口般的引水口门控制进入洛阳河段的水量,如何利用水流的自然力量实现“深淘滩、低作堰”的自我维护!每一处结构都精妙绝伦,暗合自然至理,超越了时代。

它将这份凝聚了最后心血的“治水方略”木板,轻轻放在了桓谭常坐的几案上。然后,它深深看了一眼这片它倾注了智慧与希望的宫阙和书库,转身消失在黎明前最深的黑暗中。

司通一路向东,朝着孟津方向狂奔。体内的盘古锏碎片似乎预感到了什么,发出了微弱却悲怆的哀鸣,冰冷的寒意如同垂死的挣扎,疯狂侵蚀着司通的心脉。阿努比辐射的阴毒趁机反扑,视野中幽绿的幻影重重叠叠。它强忍着,将赤道吐纳术运转到极致,身体在晨曦中拖出一道淡淡的、带着能量逸散微光的残影。

当它抵达孟津时,刘秀派遣的治河大臣和王景(历史上着名的水利专家,此时可能为低级河工或幕僚)正率领数万民夫和士卒,在寒冷的河岸边艰难施工。巨大的原木被绳索拖曳着沉入水中,民夫们喊着号子,用简陋的石夯夯实堤基。场面宏大,却显得混乱而低效,面对湍急的河水,如同螳臂当车。

司通没有惊动任何人。它如同鬼魅般潜入浑浊冰冷的雒水,凭借着对水流的精妙感知和对地脉能量的锁定,找到了那个位于河床深处、能量最为活跃的节点——一处被巨大暗礁环绕的、天然形成的漩涡之眼!

就是这里!

司通悬浮在冰冷刺骨、暗流汹涌的河水中。它最后看了一眼河面上方熹微的晨光和民夫们渺小的身影。然后,它伸出前爪,锋利的爪尖闪烁着决绝的光芒,狠狠刺向自己心口那块紧贴皮肉、几乎与它融为一体的盘古锏碎片!

“嗤啦——!”

剧烈的、仿佛灵魂被撕裂的痛楚瞬间席卷全身!司通发出一声无声的惨嚎!但它没有停止!爪子如同最残酷的手术刀,硬生生地将那块带着它血肉、蕴含着盘古戬最后意志和微弱神力的青铜碎片,从心口挖了出来!

碎片离体的瞬间,一股磅礴而混乱的、混杂着盘古戬守护意志、阿努比腐朽辐射和星舰引擎狂暴能量的暗红色洪流,如同决堤般从司通胸口的创口中狂涌而出!周围的河水瞬间被染成污浊的暗红,散发出令人作呕的腥甜和强烈的辐射!司通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下去,金色的瞳孔瞬间黯淡无光!

它用尽最后的力量和意志,将那块沾满自己鲜血、兀自闪烁着微弱金光的盘古锏碎片,狠狠按向河床深处那个地脉能量节点!同时,它将自身残存的所有灵能,连同对雒水治水方略的领悟,化作一道无形的、清晰无比的意念洪流,狠狠轰入正在岸边督工的王景脑海之中!

“以吾身为引…以锏为匙…导地脉…疏洪流…镇凶煞…护…洛阳!”

这是司通留在世间的最后一道意念。

岸上,正为工程难题焦头烂额的王景,突然浑身剧震,如遭雷击!无数精妙绝伦的水利结构图、能量流动轨迹、施工要点如同潮水般涌入他的意识!同时,他清晰地“看到”了河床深处,那团爆发的暗红色能量乱流,被一股微弱的金光引导着,沿着地脉节点和预设的“鱼嘴”、“飞沙”、“宝瓶”等虚拟能量通道,狂暴地冲刷、疏浚、加固着河床与堤岸的基础!暗礁被无形的力量粉碎,河道被强行拓宽加深,狂暴的地脉能量被巧妙地驯服、分流、导入更深的地下和更安全的泄洪通道!

“神…神迹!河伯显灵!按此图施工!快!”王景激动得老泪纵横,不顾一切地对着河工们嘶吼,脑海中那清晰无比的治水方略成了他唯一的指引。

浑浊的雒水河底,司通的身体在能量彻底宣泄后,变得如同风中残烛。盘古锏碎片深深嵌入了河床地脉节点,释放着最后的微光,如同一枚镇河神针,暂时束缚和净化着涌出的污秽能量。司通感到生命在飞速流逝,视野彻底被黑暗吞噬。在意识沉入永恒的冰冷之前,它最后的本能驱动着它,挣扎着向河岸的方向漂去。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在河边捡拾柴禾的孤寡老妪,在孟津下游的芦苇丛中,发现了一具被冲上岸的、奇特的“尸体”。

那像是一只巨大的猫,但体型远超寻常。灰白相间的皮毛湿漉漉地贴在枯槁的身躯上,失去了所有光泽。胸口有一个可怕的、不再流血的窟窿。最奇特的是,它的身体被一种坚韧的、闪烁着微弱银光的藤蔓紧紧缠绕着。藤蔓的种子,正是当年司通在洪水纪元交给人类、适应了辐射土壤的尼巴鲁植物之一。此刻,这些藤蔓如同有生命般,疯狂地吸收着司通体内散逸的最后能量和河水中残留的辐射物质,迅速生长、交织,将它层层包裹,形成一个椭圆形、表面流转着银色脉络的巨茧,如同大地孕育的一枚奇异的卵。

老妪吓得跪地祈祷,飞跑回村报告里正。消息很快传到正在孟津督工的官员耳中,最终传到了洛阳南宫。

刘秀闻讯,亲自策马赶到孟津岸边。他屏退左右,独自走到那枚在冬日阳光下闪烁着神秘银辉的巨茧前。他伸出手,指尖轻轻触碰那冰凉而坚韧的茧壳。一瞬间,昆阳城外的神兽身影、育阳营地的奇异图纸、南宫窗外那幅关于毁灭与希望的刻痕、还有脑海中那清晰的治水方略…所有的画面涌入心头。他仿佛透过茧壳,看到了里面那具为了这片土地流尽最后一滴力量的枯槁身躯。

这位以坚韧着称的帝王,眼中第一次泛起了泪光。他解下自己玄色的貂裘,轻轻地、庄重地覆盖在冰冷的银色巨茧之上。然后,他缓缓后退一步,对着巨茧,如同面对最尊贵的师长和战友,深深一揖到地,久久不起。

寒风掠过雒水,卷起细碎的雪沫。远处,王景正指挥着民夫,按照脑海中的“神授”蓝图,热火朝天地开凿着“宝瓶口”,疏浚着河道。新的秩序,如同冰封大地下涌动的春水,艰难而顽强地孕育着。

灵台丞(轩辕族后裔,现为东汉掌管天文历法的)默默地走到刘秀身边,望着那枚银色的茧,低声道:“陛下,那不是终结…那是守望者最后的沉眠。当星辰再度错位,当大地需要祂的力量时…祂将归来。”

刘秀直起身,望着奔流不息的雒水,望着正在重建的河岸,望着远方苍茫的大地,目光深邃而悠远。他轻轻抚摸着覆盖在茧上的貂裘,低语如同誓言,又如同预言:

“朕…等着那一天。”

沉睡中的司通,其实还有一丝担心,那丑山族的巨舰,是被谁轰成了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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