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谷中石块敲击的声响断续传来,像极了某种暗号。萧策猛地按住腰间长剑,眼神锐利如鹰,扫过丁香谷入口的矮树丛:“所有人戒备!暗哨去两侧探查,不许惊动里面的人!”
两名身着黑衣的暗哨迅速猫腰钻进树林,枯枝断裂的轻响很快被风声掩盖。苏合香攥紧袖中的薄荷香包,指尖触到软甲下的香纹玉佩——玉佩不知何时又泛起微光,贴在掌心竟有一丝暖意,像是在无声提醒她危险将近。
木合塔尔凑到萧策身边,声音压得极低:“将军,这敲击声像是西域盗匪常用的联络信号,之前黑风帮就用过类似的法子设伏。”
“难怪他们会知道我们要去丁香谷。”苏合香忽然想起出发前收到的阿罗憾急信,“杨国忠在长安动手的同时,这里也有异动,说不定这些盗匪是他暗中勾结的!”
话音刚落,左侧树林突然射出三支羽箭,直奔苏合香而来。萧策眼疾手快,挥剑将箭斩断,箭杆落在地上,露出箭尾刻着的“杨”字标记。
“果然是杨国忠的人!”萧策怒喝一声,翻身跃上马背,“所有人列阵!保护苏姑娘和骆驼队,绝不能让他们靠近山谷!”
禁军士兵迅速结成防御阵形,盾牌在外,长矛在内,将苏合香和驼队护得严严实实。树林中涌出数十名盗匪,个个手持弯刀,脸上蒙着黑布,只露出凶狠的眼睛。为首的盗匪身材魁梧,挥刀喊道:“把苏合香交出来,再留下‘龟兹乐香’的配方,饶你们不死!”
“休想!”萧策提剑冲上前,与为首的盗匪缠斗在一起。长剑与弯刀碰撞,火星四溅,禁军士兵见状也纷纷冲上去,双方瞬间厮杀成一团。
苏合香躲在阵中,看着士兵们浴血奋战,心中焦急不已。她忽然想起行囊中还有之前调制的“疗伤香膏”,连忙打开行囊,将香膏分装在几个小瓷瓶中,递给身边的龟兹士兵:“快把这些香膏分给受伤的人,涂在伤口上能止血消炎!”
龟兹士兵接过瓷瓶,立刻冲向战场。一名禁军士兵被弯刀划伤手臂,鲜血直流,龟兹士兵迅速将香膏涂在他的伤口上,不过片刻,血便止住了。士兵又惊又喜,握着刀再次冲上前:“这香膏真管用!多谢苏姑娘!”
苏合香松了口气,目光又落在战场中央——萧策正与为首的盗匪周旋,那盗匪刀法狠辣,萧策虽占据上风,却也一时难以将其制服。她忽然注意到盗匪的腰间挂着一个香囊,里面似乎装着什么东西,随着动作不断晃动。
“小心他腰间的香囊!”苏合香高声提醒。
萧策闻言,立刻留意到盗匪腰间的异动。就在盗匪挥刀砍来的瞬间,萧策侧身躲过,同时一剑挑向他的腰间,将香囊挑落在地。香囊摔在地上,里面的粉末撒了出来,一股刺鼻的气味弥漫开来——是西域特有的迷魂粉,吸入后会让人头晕目眩。
“卑鄙!”萧策怒喝一声,趁盗匪愣神的瞬间,一剑将其制服。盗匪们见首领被擒,顿时乱了阵脚,纷纷想要逃跑。萧策下令:“不要追!先清点伤亡,救治伤员!”
战斗终于结束,夕阳透过树林洒在战场上,地面上散落着兵器和血迹。苏合香快步走到萧策身边,见他手臂上划了一道口子,连忙拿出香膏:“快坐下,我帮你涂药。”
萧策依言坐下,看着苏合香小心翼翼地为他涂药,眼中满是温柔:“这点小伤不算什么,倒是你,刚才吓到了吧?”
“我没事。”苏合香摇摇头,指尖触到他手臂上的疤痕,“这些疤痕,都是之前打仗留下的吗?”
“嗯,有些是平定边疆叛乱时留下的,有些是保护陛下南巡时留下的。”萧策轻描淡写地说着,忽然握住她的手,“合香,以后我一定会保护好你,不让你受半点伤害。”
苏合香心中一暖,刚要开口,却听到身后传来士兵的声音:“将军,苏姑娘,我们清点了一下,有十五名士兵受伤,其中三人伤势较重,需要尽快治疗。”
两人立刻起身,来到受伤士兵的身边。三名重伤士兵躺在地上,脸色苍白,气息微弱。苏合香蹲下身,仔细检查他们的伤口,发现其中一人的伤口已经感染,开始红肿化脓。
“必须尽快处理感染的伤口,否则会有生命危险。”苏合香皱起眉头,“我这里的疗伤香膏虽然能止血,但对付感染还不够,需要找些草药来辅助治疗。”
木合塔尔立刻说道:“黑松林里有一种‘雪灵芝’,能清热解毒,治疗伤口感染很有效。我带几个人去采,很快就能回来!”
“好,你快去快回,注意安全。”萧策叮嘱道。
木合塔尔带着几名士兵匆匆离开,苏合香则继续为其他受伤的士兵涂药。一名年轻的禁军士兵看着她,眼中满是感激:“苏姑娘,您不仅调香厉害,还懂医术,真是太厉害了!我们之前还担心这次任务会很危险,现在有您在,我们就放心多了。”
苏合香笑了笑:“我只是做了我能做的,真正辛苦的是你们。若不是你们奋勇杀敌,我们也无法安全抵达这里。”
夜幕渐渐降临,天山深处的温度骤降,寒风呼啸着穿过树林。萧策让人点燃篝火,为受伤的士兵取暖。苏合香坐在篝火旁,看着士兵们互相包扎伤口,心中忽然涌起一股暖流——这些士兵虽然来自不同的地方,却有着同样的勇敢和忠诚,为了保护同伴,不惜牺牲自己。
“合香,你冷吗?”萧策走过来,将一件披风披在她身上,“天山的夜晚很冷,别冻着了。”
苏合香裹紧披风,看着篝火旁的士兵们:“萧策,你说我们这次能顺利找到紫丁香吗?长安那边,阿罗憾不知道能不能稳住合香居的局面。”
“放心,阿罗憾足智多谋,一定能想到办法应对杨国忠。”萧策坐在她身边,轻声安慰,“至于紫丁香,只要我们小心应对,一定能找到。等我们回去,我就帮你救出学徒,还合香居一个清白。”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马蹄声——是木合塔尔带着士兵回来了。他们手中捧着不少雪灵芝,脸上满是疲惫。
“苏姑娘,我们找到雪灵芝了!”木合塔尔将雪灵芝递给苏合香,“这东西生长在悬崖边,找起来可不容易,还好我们运气好,找到了不少。”
苏合香接过雪灵芝,立刻开始处理。她将雪灵芝磨成粉末,与疗伤香膏混合,制成了更有效的疗伤药膏。随后,她来到重伤士兵的身边,小心地将药膏涂在他们的伤口上。
“这药膏涂上去凉凉的,舒服多了。”一名重伤士兵轻声说道,脸色也渐渐有了血色。
苏合香松了口气,坐在篝火旁休息。萧策看着她疲惫的模样,心中满是心疼:“你忙了这么久,快歇会儿吧,剩下的事情交给我们就好。”
苏合香点点头,靠在树干上,渐渐睡着了。萧策静静地坐在她身边,为她挡住寒风,目光落在她的脸上,眼中满是温柔。他知道,苏合香不仅是一名优秀的调香师,更是一个善良、勇敢的女子,从见到她的第一眼起,他就被她深深吸引。
次日清晨,苏合香醒来时,发现自己身上盖着萧策的披风,篝火旁,士兵们正在收拾行囊,准备前往丁香谷。
“你醒了?”萧策走过来,递给她一块烤饼,“昨晚睡得还好吗?重伤的士兵已经醒了,伤势也稳定了不少。”
“太好了!”苏合香接过烤饼,心中一喜,“那我们现在就去丁香谷吧,早点找到紫丁香,也好早点回长安。”
队伍再次出发,沿着溪流向丁香谷深处走去。越往谷中走,紫色的丁香花越多,浓郁的香气弥漫在空气中,让人心情愉悦。
“前面就是丁香谷的核心区域了,那里的紫丁香最多,品质也最好。”木合塔尔指着前方说道。
苏合香快步走上前,看着漫山遍野的紫丁香,眼中满是激动。她摘下一朵紫丁香,放在鼻尖轻嗅,熟悉的香气让她想起了现代的实验室——那时她还在为复原“长安十二香”而努力,如今,她离目标又近了一步。
“终于找到了!”苏合香转身对萧策说道,眼中满是笑意,“有了这些紫丁香,我就能复原‘丁香香’了!”
萧策看着她开心的模样,也笑了起来:“太好了,等你复原了‘丁香香’,我们就回长安。”
就在这时,一名士兵忽然喊道:“将军,苏姑娘,你们快来看!这棵丁香树下有个东西!”
苏合香和萧策连忙走过去,只见一棵粗壮的丁香树下,埋着一个木盒。萧策小心地将木盒挖出来,打开一看,里面竟然放着一枚与苏合香手中一模一样的香纹玉佩,还有一张泛黄的纸条。
苏合香拿起纸条,上面的字迹已经有些模糊,但仍能辨认出上面的内容:“长安十二香,香魂聚时空,若寻归家路,需待十二齐。”
“这字迹……像是现代人的笔迹!”苏合香心中一震,看向手中的玉佩,“难道还有其他穿越者来过这里?”
萧策看着纸条上的内容,若有所思:“‘需待十二齐’,难道是指要集齐‘长安十二香’,才能开启时空通道?”
苏合香点点头,将玉佩和纸条收好:“不管怎样,这都是重要的线索。我们先采摘紫丁香,尽快回长安,把这件事告诉阿罗憾,或许他能知道更多关于穿越者的秘密。”
众人开始采摘紫丁香,苏合香小心翼翼地将采摘下来的紫丁香放进特制的香囊中,避免香气流失。夕阳西下时,他们终于采摘到了足够的紫丁香,准备返回龟兹国。
返程的路上,苏合香看着手中的香囊,心中满是期待——有了紫丁香,她就能复原“丁香香”,离集齐“长安十二香”的目标又近了一步。而那张纸条和玉佩,更是让她看到了回家的希望。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长安那边的局势已经越来越紧张。杨国忠见苏合香迟迟未归,更加肆无忌惮,不仅加大了对合香居的打压,还在暗中加快了与安禄山勾结的步伐,一场更大的危机正在悄然酝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