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密报中得知,其他王朝竟有大秦的记载,不禁心生好奇,特命人搜集这些史册。
韩非闻言,神色略显古怪,欲言又止。
他心中暗想——陛下,您确定要看大秦的史书?怕只怕您看了会龙颜大怒!
这些史册他已翻阅过,虽有出入,但某些记载却令人心惊,比如他被李斯所害……若非嬴天衡改变天命,他毫不怀疑这些会成真。
嬴政见韩非迟疑,眉头微皱:“怎么?”
韩非叹了口气,目光投向嬴天衡,似在求助。
嬴天衡轻轻一笑:“父皇,儿臣劝您……还是别看了。
”
嬴政眼神一沉:“此言何意?”
“怕您看后……怒火难消。
”
“……”
嬴政冷声道:“朕乃始皇帝,岂会轻易动怒?拿来!”
嬴天衡无奈摇头:“韩兄,既然父皇坚持,便让他过目吧。
”
韩非默默呈上史册,随即退至嬴天衡身后,唯恐被牵连。
嬴天衡笑骂:“你这是拿我挡刀?”
嬴政见他二人举止怪异,心中狐疑更甚,当即翻开一册细看。
阅毕,嬴政面色阴沉,一言不发,又拿起另一册。
夜半时分,章台宫骤然爆发一声震怒厉喝——
“韩非!传李斯、赵高、胡亥速来见朕!”
韩非拱手领命,转身疾步而出。
赵高与胡亥居处较近,他命禁卫前去通传,自己则直奔李斯府邸。
此刻,李斯尚在酣睡,忽觉一阵寒意袭来,竟被人从被窝里拽出!
“见鬼!”他一个激灵,怒目圆睁,却见韩非站在榻前,顿时气短。
“师兄……深更半夜的,这是何意?”
韩非一把将他拉起:“少废话,速速进宫,陛下召见!”
“陛下召见?”李斯慌忙穿衣,低声嘟囔,“究竟出了何事?”
听闻陛下召见,本该由宫中侍从通传,为何竟是韩非亲自前来?
“师弟,此番祸事只能由你自行承担,师兄实在无能为力了。
”
韩非的话让李斯如坠冰窟。
究竟出了什么事?
自己近来谨小慎微,怎会触怒陛下?
“师兄,究竟发生何事?”
韩非的沉默令李斯愈发忐忑。
“史册!”
“史册?”
李斯一头雾水,随韩非步入咸阳宫。
行至章台宫前,他心中不祥之感愈发强烈。
殿内景象令人心惊——
赵高伏地颤抖,胡亥面露惶惑,扶苏神情茫然,
而嬴天衡静立一旁,冷眼旁观。
嬴政面若寒霜,周身散发着慑人威压。
李斯双膝一软:“臣...李斯参见陛下!”
“可知朕为何夤夜传召?”嬴政冷冽的声音让李斯脊背发寒。
“微臣...不知...”
“不知?!”
嬴政抓起案上竹简狠狠掷下:“自己看!”
“看看你干的好事!”
竹简入手,李斯如遭雷击。
原来这就是韩非所说的史册,
也是今夜这场召见的缘由。
他僵硬的转头看向面如土色的赵高与胡亥,
“这...绝无可能...”
“定是伪造!陛下明鉴!”
“此乃构陷!有人刻意诽谤臣!”
李斯双手剧烈颤抖,竹简哗哗作响。
“必是伪造!”
“臣对陛下、对社稷忠心耿耿,岂会行此大逆之事!”
心中却惊涛骇浪:
若非嬴天衡震慑,
史册所载恐怕真会成为未来。
那些阴暗念头他心知肚明,
但那都是另一个时空的李斯所为,
与此刻的他何干?
自受嬴天衡警示后,
他早已收敛所有非分之想。
更何况——
胡亥这等庸才,
岂能从嬴天衡手中夺走江山?
“陛下!此乃奸人伪造!”
夜色深沉,宫灯摇曳。
\"史册上竟无一字提及太子?太子乃国之储君,微臣岂敢如此胆大妄为?\"
李斯面色惨白,冷汗涔涔。
此次怕是难逃一死!
这般大逆不道之事,哪个君王能容?
\"不敢?朕看你胆大包天!\"
嬴政怒发冲冠,戟指三人厉声呵斥。
殿外侍从噤若寒蝉,连呼吸都小心翼翼。
\"发生何事了?\"
夏阿房携宫女款步而来。
见嬴政迟迟不归,她放心不下,特来探看。
\"参见皇后娘娘。
\"
\"平身。
\"
夏阿房蹙眉问道:\"陛下为何动怒?\"
\"回娘娘,奴婢只知陛下与丞相、太子议事,突然龙颜大怒......\"
\"陛下!\"
听闻妻子声音,嬴政怒火稍霁。
\"进来。
\"
夏阿房捧着一碗羹汤入内,目光扫过殿中众人,最后落在嬴政身上。
\"陛下何事如此恼怒?\"
她又看向儿子。
嬴天衡目光躲闪:\"母后别问了,儿臣早劝父皇莫要过目,父皇不听......\"
\"朕怎能不怒!\"
嬴政拍案而起:\"看看这些蠢材做的好事!大秦竟二世而亡!\"
夏阿房心头巨震,温言劝慰:\"陛下息怒,究竟发生何事?\"
嬴天衡递过竹简:\"母后请看。
\"
夏阿房看完内容,顿时沉默。
李斯、赵高、胡亥三人,竟将大秦基业毁于一旦!
更令她不解的是,史册竟无只字提及她与嬴天衡。
\"赵高!胡亥!你们真是好手段!\"
嬴政目眦欲裂。
相较而言,李斯之过反倒不值一提。
史载其迫于权势,与赵高合谋矫诏,害死扶苏,拥立胡亥。
然胡亥即位后,李斯仍忠心为国,最终反遭赵高毒手。
真正罪无可赦的,是那指鹿为马的赵高,与昏庸无道的胡亥!
咸阳宫内杀机骤起,嬴政指尖深深掐入掌心,竹简上的墨字如刀锋刺痛双目。
\"矫诏弑君,残害手足......\"他忽然低笑出声,冕旒玉珠撞出细碎寒响,\"好一个李丞相,好一个中车府令!\"
阶下三人抖若筛糠。
赵高以头抢地,额头渗出血痕;李斯官袍尽湿,辩白之词卡在喉间;胡亥懵然瞪着泪眼,绢帕上还沾着午膳时的蜜饯碎屑。
\"陛下明鉴!\"赵高嘶声哭嚎,\"奴婢不过是个阉人......\"
竹简突然砸在金砖上,惊得公子将闾佩剑叮当作响。
嬴政眼底猩红翻涌——若非案头还摆着《天工开物》,若非殿外屯田令刚呈上祥瑞麦穗......他忽而侧首望向玄甲加身的太子,少年腰间的太阿剑正映出旭日光芒。
\"父皇。
\"嬴天衡拂袖扫开碎简,\"六国余孽尚在骊山修陵。
\"
死寂中响起李斯折断的笏板声。
最终赵高被革去所有官职,胡亥即日迁往南郊别院。
当戍卫拖着中车府令退下时,嬴天衡忽然按住剑穗——那枚墨家机关锁正在微微发烫。
\"谢主上宽恕!\"
李斯与赵高跪伏在地,额间沁出细密汗珠。
他们知道这条性命算是暂时保住了。
虽说官职被贬,但只要活着就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面对始皇帝和太子殿下的双重威压,他们早已熄灭了所有异心。
更别说如今这段离奇史实的披露,更让他们连半分杂念都不敢生起。
至于公子胡亥,虽被逐出宫闱,却显得格外平静。
他本就与储位无缘,此刻反倒觉得宫外生活更为自在。
至少皇族身份尚在,衣食无忧。
\"统统退下!\"
始皇帝烦躁地挥手驱赶,此刻多看他们一眼都觉得心头郁结。
虽然明白这是异界之事,但史书所载仍令他如鲠在喉。
泱泱大秦,竟葬送在这等宵小手中......
\"差点魂飞魄散......\"
迈出殿门的李斯双腿仍在打颤,仿佛刚从阎罗殿前走过一遭。
若非太子殿下出言相劝,今日恐怕真要命丧当场。
韩非玩味地搭上师弟肩膀:\"李廷尉好胆色,连矫诏之事都敢为之?\"
\"慎言!\"李斯慌忙环视四周,脸色煞白:\"此乃他界之事,借我十个胆子也不敢行此大逆!\"
惊魂未定的廷尉不断擦拭冷汗,当今天子执掌不良人与锦衣卫两大密探机构,谁人敢生二心?
韩非沉吟道:\"各界的记载与我们相差甚远,而变数皆系于太子殿下。
其他世界的史册中,大秦储君皆为长公子扶苏......\"
\"殿下真乃扭转乾坤之人。
\"这位法家宗师眼中闪烁着期待:\"大秦的未来,愈发令人神往了。
\"
李斯突然咬牙切齿:\"若叫我遇见那个世界的'我',定要亲手了结这个祸害!\"
韩非哑然失笑——对自己都能痛下杀手,倒是够狠。
待众人退尽,殿内只剩皇室至亲。
嬴政轻抚竹简沉声道:\"天儿,务必擒获那个叫徐福的方士,朕要让他尝遍酷刑!\"此刻的帝王褪去威严,言语间透着寻常父亲般的愠怒。
嬴政实在不愿家中的氛围也如朝堂般严肃。
\"此人罪该万死!\"
当看到徐福哄骗嬴政服下毒丹,致其丧命后又携款潜逃时,他怒火中烧。
\"父王,请息怒,那不过是异界之事,无需太过计较……\"
嬴天衡大感无奈,若真要追究,项羽、张良等人岂不也得遭殃?
\"冷静?朕如何冷静!\"
\"还有那刘邦,同样该千刀万剐!\"
\"区区市井之徒,竟敢觊觎大秦江山!\"
\"父王尽管放心,那刘邦早已被儿臣铲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