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风几人藏身于残垣之后,如同最有耐心的猎手,屏息凝神,观察着广场上惨烈的混战。
就在这紧张的氛围中,林风眼角的余光不经意间扫过广场边缘,一处被茂密荒草和藤蔓覆盖的角落,引起了他的注意。那里,似乎有一条极不显眼的、蜿蜒向上的路径痕迹。
“苏姑娘,你看那边。”林风压低声音,指向那个方向。
苏月顺着望去,美眸中闪过一丝讶异。那条“路”与其说是路,不如说是野兽踩踏或山洪冲刷形成的天然沟壑,杂草丛生,毫无人工修缮的痕迹,若非仔细观察,根本难以发现它与周围荒坡的区别。
“这条小路……似乎通向山脉更深处,避开了广场核心。”苏月沉吟道,“或许是一条罕为人知的路径。”
林风心中一动。广场混战,风险太高,变数太大,做“黄雀”固然好,但也可能被更强的“猎人”盯上。这条隐秘的小路,或许藏着意想不到的机缘。
“我打算带龙葵沿这条路探查一番。”林风对苏月说道,“此地凶险,苏姑娘你们也多保重。”
苏月点头:“林师兄也务必小心,若有变故,可发信号。”
商议已定,林风便带着龙葵,借着地形掩护,悄无声息地向着那条荒草丛生的小路摸去。
初时,小路上的杂草仅没过脚踝,尚算好走。但随着两人深入,周遭环境愈发荒凉僻静,古木参天,藤蔓缠绕,光线都变得昏暗起来。再行一段,两旁的杂草已有半人高,回头望去,来路早已被茂密的植被吞噬,仿佛与外界彻底隔绝。
一种与世隔绝的孤寂感弥漫开来。
“哥哥,这里好安静啊,连鸟叫声都没有。”龙葵小声说道,下意识地靠近了林风一些。
林风拍了拍她的手背以示安抚,灵觉全力散开,警惕着任何可能的危险。这条小路曲曲折折,蜿蜒向上,仿佛没有尽头。
不知走了多久,两人终于来到了半山腰一处相对平坦之地。眼前,山壁上赫然出现了一个黑黢黢的窑洞入口。令人惊奇的是,洞口竟被一块巨大的、表面光滑如镜的青色巨石严丝合缝地堵住,那巨石与周围山壁融为一体,仿佛天生就长在那里。
“咦?有个洞,被大石头挡住了!”龙葵好奇地跑上前,伸出小手用力推了推。
巨石纹丝不动,甚至连一丝灰尘都未曾震落。
林风走上前,手掌贴上巨石表面,触手一片冰凉坚硬。他运转灵力,筑基三层的修为毫无保留地爆发,双腿微沉,力从地起,猛地向前一推!
“嗡……”
巨石发出一声低沉的嗡鸣,依旧稳如泰山,连晃都未曾晃动一下。林风只觉自己仿佛在推一座山岳,反震之力让他气血微微翻涌。
“哥哥,我们一起!”龙葵见状,也摆开架势,暗金鳞甲瞬间覆盖双臂,娇喝一声,与林风同时发力!
两人合力,足以开碑裂石的力量作用在巨石上,然而,那青色巨石依旧毫无反应!它上面似乎流转着一层极其隐晦的禁制光华,将所有的力量都均匀地分散到了整个山体,蛮力根本无法撼动分毫!
“哼!坏石头!”龙葵气鼓鼓地收回手,耐心耗尽。她后退几步,右拳紧握,鳞甲光芒闪烁,赤红的灵力如同火焰般升腾!
“打不开,我就打碎它!”
话音未落,她娇躯如弓般绷紧,旋即猛地弹射而出,那覆盖着鳞甲、凝聚了全身力量的拳头,如同出膛的炮弹,带着刺耳的呼啸声,狠狠砸向巨石中央!
“轰——!!!”
一声沉闷到极致的巨响在山间回荡!拳石交击处,气浪翻滚,烟尘弥漫。
龙葵只觉一股无可抵御的反震巨力传来,整条手臂瞬间酸麻,娇躯不受控制地向后倒飞出去,踉跄了七八步才被林风扶住。
再看那青色巨石,表面连一丝白印都未曾留下!依旧光滑如镜,仿佛在无声地嘲笑着他们的不自量力。
“这……”龙葵瞪大了眼睛,满是不可思议。她对自己的力量向来自信,这还是第一次遇到连她都丝毫无法撼动的东西。
林风眼神凝重,拦住了还想继续尝试的龙葵:“妹妹,别白费力气了。这巨石绝非普通石头,上面有极其高明的禁制,蛮力无用。”
他不再试图攻击巨石,而是退后几步,目光锐利如鹰,开始仔细审视巨石与周围山壁的连接处,以及地面、头顶的每一处细节。他回想起系统灌输的庞大阵法与机关知识,试图从中找到线索。
只见他时而蹲下触摸地面的纹路,时而跃起探查上方的岩缝,时而在巨石两侧的岩壁上轻轻敲击,侧耳倾听回声。
龙葵看着哥哥忙碌的身影,虽然焦急,却也乖乖地没有打扰,只是握紧小拳头,警惕地注视着四周。
突然,林风的目光定格在巨石右侧下方,一块与周围青苔颜色略有差异、微微凸起的圆形石块上。那石块只有巴掌大小,看似与山壁融为一体,但细微的灵力波动却瞒不过林风敏锐的感知。
“找到了!”
林风心中一动,走上前,没有贸然用手去按,而是先以神念仔细探查,确认没有陷阱后,才缓缓将手掌按在那圆形石块上,然后运转《太玄真经》,将一缕精纯平和的灵力缓缓渡入。
“嗡……”
随着灵力的注入,圆形石块微微亮起柔和的白光。紧接着,一阵低沉而古老的“轰隆隆”声从脚下传来,整个山体都开始轻微震动,仿佛有什么沉眠的巨物正在苏醒!
“哥哥!动了动了!石头动了!”龙葵惊喜地叫了起来。
只见那块堵门的巨大青石,此刻正伴随着轰鸣声,缓缓地向内凹陷,然后平滑地向一侧滑动,露出了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幽深洞口!一股混合着尘土与古老气息的风从洞内吹出。
等待了片刻,震动停止,洞口完全显现。林风站在洞口,凝神感应,洞内一片死寂,并无活物气息,但也弥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压抑感。
“跟紧我。”林风深吸一口气,当先迈步而入,龙葵紧随其后。
就在两人完全进入山洞的刹那,身后再次传来“轰隆”一声巨响!那块青色巨石竟以更快的速度瞬间滑回原位,将洞口彻底封死!洞内顿时陷入一片黑暗,只有林风运转灵力时散发的微光和龙葵眼中偶尔闪过的金芒能够照亮些许。
“哥哥!”龙葵惊呼。
林风心中一沉,暗道不好,退路已断!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指尖燃起一缕紫色雷光作为照明,打量起洞内环境。
眼前是一条狭长而笔直的通道,四壁开凿得颇为平整,向前延伸了约十几丈后,豁然开朗,出现一个约莫普通房间大小的天然洞窟。
洞窟内陈设极其简单:一个看似普通的枯草蒲团静置于中央,一张布满灰尘的石桌靠在墙边,除此之外,空无一物。空气中弥漫着岁月沉淀下的尘埃味。
“什么都没有呀?”龙葵有些失望地嘟囔道。
林风却不死心,一个被如此强大禁制守护的山洞,绝不可能只是一个空室。他示意龙葵警戒,自己则开始一寸寸地仔细搜寻起来。
他先是检查了石桌,空空如也。又拿起蒲团,轻轻一捏,便化作了飞灰。就在他走到洞窟最深处,手指无意间拂过一面看似平整的岩壁时——
异变陡生!
“咔嚓!”
那面岩壁竟传来一声轻微的碎裂声!与此同时,一股阴冷、霸道、充满死寂气息的恐怖力量,毫无征兆地穿透岩壁,如同无形巨锤,直轰林风面门!
快!快到极致!
林风浑身的汗毛瞬间倒竖!《凌波乾坤术》几乎是在感知到危机的瞬间本能般施展到极致!他的身体化作一道模糊的残影,于千钧一发之际向侧后方滑开!
“嘭!!”
他原先站立的位置,那面岩壁轰然炸裂,乱石如同暴雨般激射而出,打得整个洞窟烟尘弥漫!
“哥哥!”龙葵惊呼,立刻闪身挡在林风身前。
烟尘稍散,两人骇然望去,只见那破碎的岩壁后,竟然还有一个更小的耳室!而此刻,一个干瘦、黝黑,身穿破烂古老服饰的身影,正缓缓从耳室中走出。
它眼眶深陷,瞳孔是一片死寂的灰白,周身没有任何活人的气息,只有浓郁到化不开的尸煞之气,如同实质般缭绕,让整个洞窟的温度都骤然下降!
正是一具行尸!而且,从其散发出的恐怖压迫感来看,其实力远超之前在藏书阁外遇到的那具!
这具行尸似乎被生人的气息彻底激活,它那灰白的瞳孔直接锁定了林风,根本无视挡在前面的龙葵,干枯如鸟爪的手掌抬起,看似缓慢,实则快如闪电,又是一拳隔空轰来!拳风凝练,带着撕裂一切的死亡意志!
林风不敢硬接,再次施展身法极限闪避。拳风擦着他的衣角掠过,击中后方的岩壁,竟直接打出了一个深坑!
“吼!”龙葵见行尸攻击哥哥,大怒之下,再次挥动覆盖鳞甲的拳头,全力砸向行尸的后心!
“铛!!”
如同敲响了丧钟!龙葵这足以开山裂石的一拳,打在行尸身上,竟然只是让它身形微微晃动了一下!反而是龙葵自己被反震之力弹开,拳头上鳞甲碎裂,渗出了金红色的血液!
行尸甚至没有回头,反手随意地向后一挥,一股巨力便将龙葵扫飞出去,撞在岩壁上发出一声闷响。
林风看得瞳孔骤缩,心沉到了谷底!这行尸的防御和力量,完全超出了他们的应对范围!他一边竭力施展《凌波乾坤术》在狭小的洞窟内闪转腾挪,一边并指连点,数道星辰剑气破空而出!
“叮叮叮叮——!”
密集如雨打芭蕉的脆响响起!足以轻易斩杀筑基中期修士的星辰剑气,击打在行尸身上,竟只能留下一点点白痕,连它的表皮都无法破开!这防御,堪称变态!
“不行!根本破不了防!必须找到机关出去!”林风心中焦急,对着刚刚爬起的龙葵大喊:“妹妹,帮我缠住它片刻!”
说完,他身形一闪,冲向洞口被封死的巨石,双手飞快地在巨石边缘和周围岩壁上摸索,寻找可能存在的开启机关。
“好!”龙葵抹去嘴角溢出的一丝血迹,眼中凶光毕露。她再次咆哮着冲向行尸,用自己娇小的身躯,一次次地硬撼,一次次地被击飞!洞窟内不断回荡着她身体撞击岩壁的闷响和行尸那毫无情感的拳头破风声。
林风心急如焚,摸索的动作更快。眼角余光瞥见,龙葵身上的伤势越来越重,嘴角不断有鲜血溢出,气息也开始紊乱。
“咔嚓!”又一次重击,龙葵的左臂呈现出一个不自然的弯曲,显然已经骨折!
“吼——!!!”
剧烈的痛苦和极致的愤怒,终于冲垮了龙葵理智的堤坝!一声震耳欲聋、蕴含着无上龙威的咆哮从她喉间爆发,整个山洞都在剧烈震颤!
林风猛地回头,只见龙葵娇小的身躯被一团刺目的金色光芒包裹,身体在光芒中急速膨胀、变形!头上的发簪崩碎,青丝狂舞,双眼彻底化为赤金色的竖瞳!
下一刻,光芒散去!
一条身长近三丈、通体覆盖着碗口大小金色鳞片的五爪金龙,悍然出现在这狭小的洞窟之中!庞大的龙躯几乎塞满了大半个空间,强大的龙威如同风暴般席卷开来,将那行尸的尸煞之气都冲淡了几分!
“龙……龙葵……”尽管早有猜测,但亲眼见到龙葵化出本体,林风依旧感到无比的震撼。
化龙后的龙葵,神智似乎被暴怒和守护的执念主导。她发出一声龙吟,巨大的龙口张开,一道炽热无比、仿佛能融化金石的金色龙炎,如同瀑布般喷涌而出,瞬间将那具行尸吞没!
“嗤嗤嗤——!”
龙炎灼烧着行尸的躯体,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青黑色的皮肤上冒出滚滚黑烟,散发出焦糊味。行尸第一次发出了无声的嘶吼,动作明显一滞。
但下一刻,它周身尸煞之气猛地爆发,如同黑色的火焰般升腾,竟硬生生将附着在体表的龙炎扑灭!虽然身体表面变得一片焦黑,但它显然并未受到致命伤害!
“嘭!”行尸猛地前冲,一拳砸在龙躯之上!金龙发出一声痛楚的嘶鸣,巨大的力量让她翻滚出去,撞在岩壁上,大片大片的金色鳞片碎裂、脱落,露出下面血肉模糊的伤口,龙血如同小溪般流淌下来。
“龙葵!”林风目眦欲裂,心痛如绞!他知道,龙葵这是在用生命为他争取时间!
他强迫自己转过头,不再去看那惨烈的搏杀,将所有的精神都集中在寻找机关上!双手因为焦急和愤怒而微微颤抖,但动作却愈发迅捷。
“在哪里!到底在哪里!”
身后的轰鸣声、撞击声、龙吟声不断传来,每一次声响都像重锤敲击在他的心上。他能感觉到龙葵的气息正在飞速减弱。
就在这时,“轰隆”一声巨响,伴随着龙葵一声痛苦的哀鸣,巨大的龙躯被行尸一拳狠狠砸飞,如同破麻袋般重重撞击在林风身后的巨石上,然后软软滑落在地,金光闪烁间,重新变回了遍体鳞伤、昏迷不醒的小女孩模样。
“龙葵!!!”林风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嘶吼。
而那行尸,在重创龙葵后,那双死寂的灰白瞳孔,再次锁定了林风!它一步踏出,地面龟裂,瞬间便跨越了数丈距离,干枯的拳头带着死亡的气息,直轰林风面门!
快!无法闪避!
林风双眼赤红,无尽的愤怒、悔恨与守护的意志在胸中燃烧!他疯狂运转《紫霄降龙印》,将残余的所有灵力灌注右臂,不闪不避,一拳对轰而去!
“咔嚓——!!!”
令人牙酸的骨裂声清晰响起!林风的右臂瞬间扭曲变形,一股无法形容的巨力顺着胳膊传入体内,五脏六腑仿佛都被震移了位!他整个人如同断了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狠狠撞在洞壁之上,哇地喷出一大口夹杂着内脏碎块的鲜血!
剧痛几乎让他昏厥,视线开始模糊。
然而,那行尸如同索命的死神,没有丝毫停顿,再次逼近,又是一拳,直取他的胸口!这一拳若是击中,必死无疑!
林风想要躲闪,但身体如同散了架般根本不听使唤。他看着那在视线中急速放大的拳头,脑海中瞬间闪过无数画面:青木宗的点点滴滴,苏慕雪清冷的容颜,父母模糊的背影……还有躺在一旁,生死不知的龙葵。
“就要……结束了吗……”无边的绝望涌上心头。
就在这必死之局,眼看拳头即将触及他胸口的刹那——
一道娇小、染血的身影,竟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强行挪动到了他的身前!
是龙葵!她在昏迷中,仅凭着守护哥哥的本能,用自己残破的身躯,为他挡住了这必杀一击!
“噗——!”
行尸的拳头,毫无花哨地轰击在龙葵瘦弱的背心上!
龙葵身体剧烈一震,连惨叫都未能发出,只是对着林风的方向,艰难地扯出一个微不可察的、带着血沫的笑容,便彻底失去了所有意识,软软地倒在他的怀里。
“不——!!!”
林风抱着龙葵温软却迅速冰凉的身体,发出了野兽般的悲鸣!无尽的痛苦、愤怒、悔恨如同火山般在他体内爆发!眼泪混合着鲜血从脸颊滑落。
为什么!为什么自己这么弱!连最重要的人都保护不了!
行尸可不会理会他的悲痛,它再次抬起拳头,这一次,目标直指林风的头颅!那冰冷的杀意,几乎要将他的灵魂冻结。
拳风扑面,死亡的气息如此清晰。
林风闭上了眼睛,紧紧抱住怀中的龙葵,等待着最终的终结。
然而,预想中的剧痛并未到来。
他猛地睁开眼,惊骇地发现,那足以轰碎他头颅的拳头,竟然停滞在了他眉心前三寸之处!再也无法前进分毫!
那具行尸,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禁锢,整个人保持着出拳的姿势,僵立在了原地,连周身缭绕的尸煞之气都凝固了!只有那双死寂的灰白瞳孔,深处似乎有极其微弱的、复杂的光芒在疯狂闪烁,像是在挣扎,又像是在……期待?
与此同时,一个苍老、疲惫,却又带着一丝急切的意念,如同涓涓细流,直接传入林风近乎崩溃的脑海:
“小辈!愣着作甚!攻击其百会穴!快!吾……撑不了多久!”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和神秘的传音,让林风瞬间懵了。但他求生的本能和对龙葵的守护之念,压倒了一切疑虑!
百会穴!人体阳气汇聚之巅,亦是神魂枢纽之一!
没有时间思考这传音从何而来,为何这行尸会突然僵直!这是唯一的生机!
“啊——!!!”
林风发出一声如同受伤孤狼般的咆哮,强烈的求生意志支撑着他几乎破碎的身体!他轻轻放下龙葵,用未断的左手猛地一拍地面,身体借力腾空而起!
《太玄真经》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运转,压榨着丹田内最后一丝灵力,甚至开始燃烧他自身的生命本源!一股磅礴的吸力自他体内产生,虽然无法从行尸身上吸取到灵力,却将洞窟内稀薄的天地灵气强行汇聚!
所有的力量,所有的意志,所有的愤怒与不甘,尽数灌注于他手中的长剑之上!剑身嗡鸣震颤,散发出一种超越他当前境界的、决绝而璀璨的光芒!
“给我……破——!!!”
他身化流星,人剑合一,带着一往无前、有死无生的惨烈气势,对着行尸头顶正中、那微微凹陷的百会穴,狠狠刺了下去!
“噗嗤——!”
这一次,不再是金铁交鸣之声!长剑如同刺入了一块朽木,毫无阻碍地齐根没入!
“呃……啊……”
行尸那僵直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喉咙里发出一种仿佛解脱般的、意义不明的嗬嗬声。它周身的尸煞之气如同雪崩般溃散,眼中的灰白光芒急速黯淡。
下一刻,它那坚硬无比的身躯,从百会穴的伤口处开始,迅速蔓延出无数蛛网般的裂痕!
“轰!”
最终,在一声轻微的爆响中,这具强大到令人绝望的行尸,彻底化作了一蓬飞灰,簌簌飘落,只在原地留下一颗龙眼大小、散发着精纯灵气的黑色珠子和一块残破的玉简。
而林风,在长剑刺入的瞬间,便感觉到一股精纯到极致、却又冰冷死寂的残余能量,顺着剑身倒灌而入,瞬间冲垮了他本就濒临崩溃的经脉和意识。
他眼前一黑,最后看到的,是那颗黑色的珠子与残破玉简,以及身旁龙葵苍白的小脸,随后便彻底失去了知觉,重重地摔落在尘埃之中……
洞窟内,再次恢复了死寂。只有浓郁的血腥味,以及那悬浮于空的黑色珠子与玉简,诉说着方才那场惊心动魄、生死一线的惨烈之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