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离实验室的医疗室内,林岚半靠在病床上,胸前缠着厚厚的绷带。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她身上,却驱不散眉宇间的思索。苏曼琪端着一碗温热的粥走进来,看到她盯着天花板发呆,轻声问道:“还在想实验失败的事?医生说你需要好好休息,别想太多了。”
林岚回过神,接过粥碗,却没有立刻喝:“不是想失败的事,是在想哲远为什么会出现那么强烈的精神波动。按常理说,他经历了那么多循环,意志力应该比常人坚定,可记忆烙印一激活,他就立刻失守了,这背后肯定有更深层的原因。”
苏曼琪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叹了口气:“会不会是记忆烙印太强烈了?那些痛苦的画面,换做谁都难以承受吧。”
“不全是。”林岚摇摇头,眼神变得深邃,“我用‘时间之眼’感知他精神波动时,除了痛苦和绝望,还感受到了一种矛盾的情绪——既渴望又恐惧。渴望打破循环回归正常,可又在害怕什么。这种矛盾才是导致他意识失守的关键。”
就在这时,病房门被轻轻推开,陆哲远提着一个水果篮站在门口,脸色有些憔悴。他听到了两人的对话,脚步顿在原地,心中泛起一阵复杂的情绪。“林岚姐,我来看你了。”他走进病房,将水果篮放在床头柜上,不敢直视林岚的眼睛。
林岚看着他躲闪的目光,心中的猜测更加确定。她放下粥碗,轻声说:“哲远,你坐。我们正好有件事想和你聊聊。”陆哲远在椅子上坐下,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衣角,等待着林岚的话。
“实验失败不是你的错,是我们没有考虑到你内心的矛盾。”林岚开门见山,“你是不是既渴望打破循环,又害怕打破循环后,会失去那些在循环中积累的能力和记忆?”
这句话像一把钥匙,打开了陆哲远心中隐藏最深的锁。他猛地抬起头,眼中满是震惊:“你……你怎么知道?”
“因为你的情绪骗不了人。”林岚温和地说,“在能量暴走前,我感知到你体内的能量既在向外流动,又在向内拉扯。这种能量的矛盾,正是你内心矛盾的体现。你渴望和清禾过上正常的生活,渴望不再被‘永恒之钟’威胁,可你又害怕失去那些能保护伙伴的能力,害怕忘记循环中那些刻骨铭心的记忆——无论是痛苦的还是温暖的。”
陆哲远沉默了,林岚的话句句戳中他的内心。是啊,他一直不敢承认,在渴望打破循环的同时,他确实有过恐惧。循环虽然痛苦,却让他拥有了超越常人的反应能力和对危险的预判力,这些能力在战斗中多次救了伙伴们的命;那些循环中的记忆,虽然有痛苦,却也有和叶清禾相遇的美好、和伙伴们并肩作战的热血,这些都是他生命中不可分割的部分。
“我是不是很自私?”陆哲远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因为自己的恐惧,让大家的努力白费,还让林岚姐你受了伤……”
“不,这不是自私,是人之常情。”林岚打断他,“换做任何人,面对这样的选择都会犹豫。那些能力和记忆是你用无数次循环换来的,就像你身体的一部分,怎么可能轻易割舍?但你要明白,真正能保护伙伴的,不是那些时间赋予的能力,而是你心中的守护信念。就算失去了时间能量,你依然是那个在循环中挺身而出的陆哲远,依然是我们信任的伙伴。”
苏曼琪也附和道:“没错!我们认识的陆哲远,不是因为他有时间能力才值得信任,是因为他在无数次循环中,始终没有放弃善良和正义,始终把我们的安危放在第一位。就算没有了那些能力,你依然是我们的队长!”
陆哲远看着林岚和苏曼琪真诚的眼神,心中的自我怀疑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愧疚。“对不起,我不该因为自己的恐惧影响实验,更不该让你们为我担心。”他深吸一口气,眼神重新变得坚定,“我想清楚了,那些能力和记忆虽然珍贵,但和大家的安全、和正常的生活相比,都不算什么。只要能打破循环,就算失去所有能力,忘记所有记忆,我也愿意。”
林岚露出欣慰的笑容:“这就对了!只有解开你内心的心障,剥离实验才能真正成功。我们会给你几天时间调整心态,同时研发‘意识屏蔽剂’,等你准备好了,我们再进行下一次实验。”
陆哲远点点头,心中的一块大石终于落地。他走出病房时,阳光正好,温暖地洒在他身上。他抬头望向天空,白云悠悠,鸟儿飞翔,一切都充满了生机。他知道,只要解开内心的矛盾,坚定自己的信念,下一次,他一定能成功打破时间的枷锁,迎接真正属于自己的未来。
回到自己的房间,叶清禾正坐在床边等他。看到他轻松的表情,叶清禾笑着迎上前:“看你的样子,心结解开了?”
陆哲远抱住她,将头埋在她的颈窝:“嗯,解开了。谢谢你一直在我身边,谢谢你的理解和支持。”
叶清禾回抱住他,轻声说:“我一直都相信你,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会支持你。因为你是陆哲远,是我最爱的人。”
阳光透过窗户,将两人相拥的身影拉长。陆哲远知道,有叶清禾和伙伴们的支持,无论未来有多少困难,他都能勇敢面对。下一次实验,他一定能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