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田胖子便与陈明林薇汇合,前往他们租住的那栋位于城北老区的筒子楼。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注意,黄三并未显形,而是如同无形的影子,潜伏在田胖子的身侧。
这栋楼果然如陈明所说,充满了岁月感。红砖外墙斑驳脱落,楼道阴暗狭窄,空气中弥漫着老房子特有的潮湿与霉味。住在这里的多是些老人,看到有生面孔进来,都投来警惕或麻木的目光。
田胖子没有直接上楼,而是先在楼下仔细观察整栋楼的风水格局。只见此楼呈“一”字型,东西朝向,本身格局并无大碍,但楼后紧挨着一棵枯死的老槐树,槐树属阴,枯死更添煞气,正对楼体,形成了“阴煞冲背”的格局,容易聚集阴气。加之楼龄久远,人气不旺,阳气衰微,确实容易滋生污秽之物。
“风水不佳,易聚阴藏污。”田胖子心中暗道。
随后,在陈明的指引下,他们来到了顶楼,也就是陈明和林薇租住的房门外。即便是白天,站在这条幽深的走廊里,也能感觉到一股莫名的寒意。走廊尽头的一扇窗户被木板钉死,更添几分压抑。
田胖子运转灵瞳术,能清晰地看到房门上、墙壁上残留着淡淡的黑色怨念痕迹,尤其是门缝处,阴气丝丝外溢。
他没有立刻进去,而是示意陈明敲响了隔壁一户人家的门。开门的一位满头银发、身形佝偻的老太太。
“刘奶奶,您好,我们是刚搬来隔壁的小陈。”陈明客气地打招呼,“想跟您打听点事,关于这楼里……晚上 sometimes 有点怪声,您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刘奶奶浑浊的眼睛打量了一下陈明和田胖子,又看了看他们身后脸色苍白的林薇,叹了口气,压低声音道:“你们这些年轻人,怎么租到这里来了……这楼啊,不干净,尤其是你们住的那套和它对面那套一直空着的……”
她似乎犹豫了一下,但看着陈明林薇惶恐的样子,还是继续说道:“那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那时候住你们那套的是个姓苏的女老师,人长得漂亮,性子也好,对面住的是个混社会的二流子……后来有一天晚上,那二流子喝多了酒,想对苏老师用强,苏老师反抗,被他……被他失手给掐死了!就死在你们现在住的屋里!”
林薇吓得惊呼一声,紧紧抓住陈明。
刘奶奶脸上露出恐惧之色:“那二流子杀了人,自己也吓坏了,就从楼顶……跳下去摔死了。从那以后,这楼里就不得安宁了。尤其是苏老师住过的那套和对门那套,谁住谁倒霉,不是生病就是破财,晚上总能听到女人哭……后来就都空着,直到你们……唉,造孽啊!”
原来如此!田胖子心中恍然。横死,冤屈,还是在这种阴煞之地,难怪怨气如此深重,形成了强大的地缚灵!
“那……对面那套一直空着,没人管吗?”田胖子问道。
刘奶奶摇摇头:“那二流子是个孤儿,死了也没人收尸料理后事,他那房子就这么一直空着,锁都锈死了。街道和派出所也来看过,但这种事……他们也没办法。后来就不了了之了。”
问明了缘由,田胖子谢过刘奶奶,心中已然有了完整的计划。根源在于二十多年前那场惨剧形成的两个横死之魂,尤其是含冤而死的苏老师,其怨念经年不散,与这阴煞之地结合,化为了地缚灵。要解决此事,必须同时超度两位亡魂,并化解其纠缠多年的怨念,尤其是要安抚苏老师的冤屈。
他看了一眼身旁隐去身形的黄三,黄三传递来一道肯定的意念,表示已探查清楚,楼内确实盘踞着两股强大的怨念,一股阴寒悲戚(苏老师),一股暴戾混乱(二流子),两者相互纠缠,形成了某种平衡,但也使得此地怨气更难消散。
情况比预想的还要复杂一些。田胖子面色凝重,对陈明林薇道:“情况我已经基本清楚了。今晚子时,我会再来,彻底解决此事。你们切记,晚上无论如何都不要靠近这里。”
看着田胖子沉稳自信的眼神,陈明和林薇仿佛找到了主心骨,用力点头。
返回小院的路上,田胖子一边走,一边在心中默默推演着晚上行动的各种细节。他知道,今晚将是一场硬仗,不仅要面对两个怨念深重的亡魂,更要化解一段尘封二十多年的血案冤屈。这不仅仅是对他法力的考验,更是对他沟通阴阳、化解因果能力的极致磨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