淬剑池一行,许贤对《大五行万剑诀》的领悟愈发深刻。回到丹房小院,他将自己关在屋内,摊开泛黄的剑诀玉简,指尖拂过那些晦涩的符文,过往的厮杀与感悟如潮水般涌上心头,渐渐在脑海中勾勒出清晰的修炼脉络。
这门剑诀,并非一味追求剑招繁复,而是以五行相生相克为基,层层递进。许贤凝神梳理,将上半部玉简将其划分为五个阶段:
第一阶段为“初窥门径”,需领悟五行中任一属性的基础剑意,对应招式有“庚金斩”(金)、“柔水缠丝”(水)、“烈火符剑”(火)、“厚土盾”(土)、“枯木逢春”(木),此阶段重在掌握单一行属性的运用,是筑基初期修士的入门根基。
第二阶段“五行轮转”,需将两种及以上属性剑意融合,招式如“金水生辉”(金+水)、“火土燎原”(火+土)、“木火通明”(木+火),讲究属性互补,威力远超单一剑招,需筑基中期修为方能勉强施展。
第三阶段“生生不息”,需领悟五行相生之理,剑招自带恢复与续航之力,如“水润木生”可借水汽滋养灵力,“土生金锐”能以土行灵力增幅金行锋芒,此阶段需筑基后期修为,且对五行灵气的掌控更加得心应手。
第四阶段“万法归宗”,已触及五行相克的精髓,剑招可破大多数防御,如“金克木断”专破草木系法术,“水克火熄”能压制火焰神通,需筑基巅峰或半步金丹修为,方能发挥其威。
第五阶段“五行归一”,为剑诀最高境界,传闻能以剑演化五行世界,攻守一体,生生不息,玉简上仅有寥寥数语记载,连施展条件都语焉不详,许贤推测至少需金丹境以上修为方能触及。
除剑招外,玉简上半部还记载着剑阵之法,需多柄对应五行属性的飞剑配合,亦分三阶:
一阶“五行聚灵阵”,以三至五柄基础飞剑布阵,可汇聚天地灵气增幅剑威,适合筑基修士小队合用;
二阶“相生连环阵”,需五柄蕴含相生属性的飞剑,阵中剑招可循环往复,生生不绝,威力堪比金丹初期修士全力一击;
三阶“混沌破界阵”,需五柄上品法宝级飞剑为基,布下可撕裂空间,威力无穷,非元婴修士难以掌控。
理清剑诀脉络,许贤心中豁然开朗,先前在黑风岭以“寒冰剑意”克制阴毒灵力,正是触碰到了“万法归宗”雏形阶段的相克之理,只是尚未完全掌握。他看向桌上的半截玄铁剑,轻轻叹了口气——这柄凡铁剑,已承载不起进阶后的剑意,换剑之事,迫在眉睫。
古玉简中提及,最适合承载《大五行万剑诀》的材质,是蕴含金木水火土五种属性的“五行庚精铁”。这种矿石极为罕见,需在灵脉交汇之地历经千年孕育方能成形,且需以特殊手法提纯,方能去除杂质,保留五行平衡。
许贤将黑风岭历练所得的灵石与赔偿物资清点一番,换上一身普通青衫,动身前往青岚宗附近的几处坊市。
第一站是“望月坊市”,这里以丹药交易闻名,许贤转遍了所有铁器铺,只找到一块指甲盖大小的五行庚精铁,还混杂着大量杂矿,摊主却狮子大开口,要价五十块中品灵石。许贤无奈,只能买下,权当是探路。
第二站“黑石坊市”,此地多是散修聚集,鱼龙混杂。许贤在一处角落里,从一个瘸腿老妪手中淘到三块稍大些的庚精铁,虽仍有杂质,却比望月坊市的纯净不少,花费了一百二十块中品灵石。
第三站“流云坊市”——此坊市属流云宗管辖,许贤本不想引人注目,却实在别无他法。刚踏入坊市,便见一队流云宗弟子迎面走来,为首的正是赵峰。
“许道友?”赵峰见到他,又惊又喜,“你怎么会在这里?”
许贤简单说明来意,赵峰恍然道:“五行庚精铁?我流云宗库房恰好有几块,是早年开采灵脉时所得,许道友若不嫌弃,我带你去取。”
在赵峰的帮助下,许贤从流云宗库房以成本价购得五块足有拳头大小的纯净庚精铁,终于凑够了打造一柄飞剑的材料。临别时,赵峰笑道:“小姐听说你平安回宗,一直很放心不下,若是许道友不忙,可愿到流云宗做客?”
许贤愣了一下,随即婉拒:“多谢赵兄美意,只是我眼下还有要事,改日再登门拜访。”
离开流云坊市,许贤并未返回青岚宗,而是悄然催动神识,沟通丹田内的囚牢天珠(许贤已炼化囚牢天珠能存于丹田)。微光闪过,他已置身于囚牢天珠空间内。径直走向墨先生炼器处,只见一位身着墨色长袍的中年修士正在锤炼矿石,正是仙宫炼器大师的弟子墨先生。
“墨先生。”许贤上前见礼,取出那堆五行五行庚精铁,“晚辈寻得些材料,想请先生炼制一柄飞剑。”
墨先生抬眼扫过五行庚精铁,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五行庚精铁?倒是难得的好材料。你想炼何种品级?”
“晚辈筑基修为,驾驭不了法宝,还请先生炼一柄上品法器即可。”许贤补充道,“只求能承载五行剑意。”
墨先生掂了掂五行庚精铁,淡淡道:“这材料我能炼制出中品法宝,罢了,按你说的来。三日后可取。”他指尖弹出一道火焰,将庚精铁卷入熔炉,动作行云流水,显然是此道高手。
三日后,许贤再来时,墨先生递给他一柄通体流转着五色微光的飞剑。剑长三尺七寸,剑身光滑如镜,隐约可见金木水火土五种纹理交织,剑柄处刻着一个“衡”字,取五行平衡之意。
“此剑虽为上品法器,却已触碰到法宝的门槛,待你晋入金丹,我再为你重炼,可直接晋升中品法宝。”墨先生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
“多谢墨先生。”许贤接过“衡”剑,只觉一股温润的灵力涌入掌心,与自己的五行剑意完美契合,仿佛手臂的延伸。他试着注入金行灵力,剑身顿时泛起凛冽的寒光;注入水行灵力,又变得柔韧如水。
“好剑!”许贤心中大喜,再三谢过,才退出囚牢天珠。
回到宗门进入住所,许贤握着“衡”剑,在院中演练起《大五行万剑诀》。剑光起时,五色流转,时而如金铁交鸣,刚猛无俦;时而如水波荡漾,缠绵不绝。他能清晰地感觉到,新剑承载的剑意,比玄铁剑强了不止十倍。
青风长老的威胁仍在,青云宗的报复或许回来,但此刻的许贤,心中只有一片平静。有了新剑,悟透剑诀,他的修仙之路,才刚刚开始真正的“五行轮转”。
而千里之外的流云宗,苏晴月望着窗外飘落的红叶,不知为何,忽然想起了许贤握剑时的模样,脸颊微微发烫,指尖无意识地转着那枚传讯玉佩。她总觉得,用不了多久,他们还会再见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