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囚牢世界出来,许贤立刻着手准备。他将商铺的事务托付给大姐夫和金钱豹,只说要去外地采买一批珍稀药材,需离家些时日。林霞虽有不舍,却也知他行事稳妥,只是叮嘱他一路小心。
三日后,许贤换上一身便于行动的短打,背着玄铁剑,腰间藏着云纹小球,独自一人踏上了前往青岚坊市的路。这一次,他不再是为了生计或简单的任务,而是带着沉甸甸的期许——不仅为了自己的修为,更为了囚牢中那几十双期盼的眼睛。
一路疾行,三日后抵达青岚坊市。时隔数年再来,坊市依旧热闹,叫卖声、讨价还价声不绝于耳,只是来往修士的面孔换了不少。许贤熟门熟路地找到一家信誉良好的杂货铺,开始采购刘老清单上的灵草。
“凝气草五十株,灵叶花三十朵,铁线藤二十斤……”掌柜的是个精明的中年人,见许贤出手阔绰,又是采购这些常见却用量不小的低阶灵草,眼中闪过一丝好奇,却识趣地没有多问,麻利地打包记账。
除了灵草,许贤还买了二十斤玄铁矿——这是王老特意叮嘱的,说是能勉强炼制中品法器的主材;又买了两刀黄符纸、一坛朱砂和几支狼毫笔,给那位擅长符箓的老者备用。这些东西加起来,足足花了他近千下品灵石,几乎掏空了他这些年的积蓄。
“掌柜的,再问一句,最近坊市有没有筑基花或龙血草出售?”许贤状似随意地问道。
掌柜的摇了摇头:“筑基花可是炼制筑基丹的主材,哪能天天有?前阵子倒是有一株,被流云宗的弟子买走了。龙血草更罕见,听说只在红石山深处才有,风险太大,没人敢去采。”
许贤心中了然,不再多问,付了灵石,将物资收入储物袋——这储物袋还是当年在坊市买的,只有半丈大小,如今塞得满满当当。
离开杂货铺,他没有立刻返程,而是找了家僻静的客栈住下。夜深人静时,他取出云纹小球,心神一动,便进入了第一层囚牢。
高台之上,秦老等几十名老者早已等候多时。见许贤带来满满一储物袋的物资,老者们眼中都露出激动之色。
“太好了!这些灵草足够用上一阵子了!”刘老接过灵草,如获至宝地翻看着,尤其是看到那几株年份稍长的凝气草,更是喜不自胜,“有这些,老夫明日就能开炉炼丹!”
王老捧着玄铁矿,用粗糙的手指摩挲着,喃喃道:“虽是凡铁,却也够炼一柄趁手的剑了……”
擅长符箓的老者拿起黄符纸,轻轻一抖,赞道:“这纸虽只是凡品,却比我们用草叶强多了!”
看着老者们欣喜的模样,许贤心中也泛起暖意。他将坊市的情况说了说,提到筑基花和龙血草难寻,老者们也只是叹了口气,并未多言——他们本就没指望一蹴而就。
“小友,你先坐下歇歇,老夫这就教你炼丹基础。”刘老雷厉风行,当即拉着许贤走到高台一侧的简易石炉旁。这石炉是他们用石块堆砌的,简陋却还算规整。
“炼丹之道,首重控火,次在提纯,最后是凝丹。”刘老一边讲解,一边取出几株凝气草,“你且看好,这是聚气丹的丹方,虽只是一阶丹药,却最能磨练基础。”
他指尖燃起一缕微弱的灵力火焰,温度不高,却异常稳定。将凝气草投入石炉,火焰包裹着药草,只见草叶中的杂质渐渐化为灰烬,只剩下一小团翠绿色的药液。
“看到了吗?控火要匀,不能急,否则药液会焦;提纯要净,杂质多了,丹药品质就差……”刘老一边操作,一边细细讲解,从火焰的温度控制,到不同药草的提纯时间,再到药液融合的先后顺序,无一不精。
许贤凝神细听,不敢错过一个字。他虽在药铺多年,熟悉药材特性,却从未接触过真正的炼丹术。刘老的讲解深入浅出,将复杂的炼丹原理说得通俗易懂,让他茅塞顿开。
半个时辰后,第一炉聚气丹炼成。石炉打开,五枚圆润的青色丹药飞出,散发着淡淡的药香。
“虽是下品,却也合格了。”刘老拿起一枚丹药,递给许贤,“你试试。”
许贤接过丹药,吞入腹中,一股温和的灵力瞬间扩散开来,比他自己用灵草碾粉泡水强了十倍不止。
“现在轮到你了。”刘老让开位置。
许贤深吸一口气,学着刘老的样子,指尖燃起火焰。可他的火焰忽明忽暗,温度时高时低,刚将凝气草投入炉中,就听得“嗤”的一声,药草直接焦了。
“别急,灵力要稳,心神要静。”刘老在一旁指点,“伪灵根怎么了?炼丹靠的是心神和手法,又不是灵根纯度。老夫当年见过不少灵根差的修士,炼丹术反而远超天才。”
许贤点点头,调整呼吸,再次尝试。这一次,火焰稳定了些,却在提纯时没能控制好时间,药液损失大半,最后只炼成了两枚歪歪扭扭的丹药,还带着焦味。
“不错,第一次能炼出丹就不容易了。”刘老却不嫌弃,鼓励道,“炼丹最忌急躁,多练练就好了。”
接下来的几日,许贤一边在囚牢中跟着刘老学炼丹,跟着王老学炼器基础,跟着符箓老者学画符的起手式,一边在现实世界赶路。白天赶路,夜晚便进入囚牢学习,虽然辛苦,却进步神速。
老者们的教学各有侧重:刘老注重实践,让他一遍遍重复炼制聚气丹,直到能稳定炼出中品丹药;王老则先教他辨识矿石,讲解器物的结构原理;符箓老者从握笔姿势教起,让他先练画最简单的“静心符”。
这些老者都是浸淫一行百年的精英,讲解精准独到,总能一针见血地指出许贤的不足。许贤本就勤勉,又深知机会难得,学得格外用心,往往一点就透。
这日傍晚,许贤正在练习画符,一笔下去,黄符纸上终于浮现出一丝微弱的灵光——这意味着他画出的“静心符”终于有了效果。
“好!有灵气波动了!”符箓老者抚须笑道,“小友悟性不错,比老夫当年强多了。”
许贤心中喜悦,刚想再说些什么,却感应到现实世界的马车已驶入县城地界。他对着众老者拱手:“晚辈先出去了,过几日再来看望各位前辈。”
“去吧,记得勤加练习。”刘老叮嘱道,“等你下次来,老夫给你看样好东西。”
回到现实世界,马车已到家门口。许贤跳下马车,看着熟悉的府邸,心中充满了干劲。
他知道,这只是开始。有这些老者相助,他的修仙路必将走得更稳、更远。而那层笼罩在囚牢天珠上的神秘面纱,也正一点点被揭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