孕育新宇宙的混沌边缘,归一舰如同一片柳叶般静静悬浮。
苏寒盘膝坐在甲板上,鸿蒙圣剑横放膝间,剑身映照出混沌深处不断翻涌的能量流。这里没有光,没有声,只有最本源的法则在碰撞、融合,每一次震颤都可能诞生一颗星辰,每一次湮灭都可能孕育一条法则。
“舰灵,记录下这里的能量轨迹。”苏寒轻声道。
舰灵应声,舰身投射出一道光幕,将混沌中的能量流动实时绘制出来。光幕上,无数彩色的线条交织、分离,形成一幅不断变化的图谱,正是新宇宙诞生的最初蓝图。
“你看这里。”苏寒指着图谱中一处频繁闪烁的红点,“这股能量流的频率与起源之地的混沌波动完全一致,看来所有宇宙的诞生,都源自同一种本源律动。”
话音刚落,混沌深处突然爆发出一道柔和的白光。白光中,一颗米粒大小的星核缓缓凝聚,周围的能量流如同受到牵引,纷纷朝着星核汇聚。
“诞生了。”苏寒眼中闪过一丝欣喜。这是他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见证宇宙的诞生,那种纯粹的生机与之前见过的寂灭宇宙形成了鲜明对比。
星核不断吸收能量,体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长,很快便化作一颗篮球大小的光球,表面开始浮现出细微的法则纹路。
就在此时,光球突然剧烈震颤,表面的纹路出现了紊乱。苏寒眉头微蹙,他能感觉到,一股不属于新宇宙的僵化法则正试图侵入,那气息与寂灭宇宙的石碑符文隐隐相似。
“是寂灭宇宙残留的法则碎片。”舰灵分析道,“它们被混沌吸引,想要依附新的生灭循环,却会带来僵化的风险。”
苏寒没有犹豫,指尖弹出一缕归一之力,如同一条灵活的游鱼,缠绕住那股僵化法则。他没有将其湮灭,而是以太极之力引导,让其顺着能量流缓缓脱离光球,最终融入远处的混沌乱流中。
“生灭循环,本就该让旧的归于寂灭,为新的腾出空间。”苏寒轻声道。
僵化法则被清除,光球的震颤渐渐平息,法则纹路重新变得流畅。它继续吸收能量,体积增长到数十丈大小,表面开始冷却,形成一层坚硬的外壳,隐隐有了行星的雏形。
周围的能量流中,渐渐诞生出一些细小的光点,它们围绕着光球旋转,如同卫星般守护着这颗新生的“母星”。
琉璃星灵的声音突然在苏寒识海中响起,带着一丝惊讶:“苏寒道友,你竟在引导新宇宙的诞生?”
苏寒笑道:“只是顺手为之,不想让僵化法则干扰了纯粹的生灭。”
“这可不是‘顺手’。”琉璃星灵的声音带着郑重,“宇宙的诞生本是自然之事,但外力的恰当引导,能让它避开许多先天缺陷。你如今的所为,已隐隐有了‘创世见证者’的意味。”
苏寒心中一动。创世见证者?他从未想过自己会达到这样的境界。但回想一路走来的经历——从玄黄星域的守护者,到星海联盟的领袖,再到万域之战的先锋,最后成为星海漫游的见证者,似乎每一步都在朝着这个方向靠近。
“或许,这便是归一之道的最终形态。”苏寒喃喃自语。不是掌控,不是干预,而是在恰当的时候,以最温和的方式守护宇宙的自然演化。
三个月后,新宇宙的母星已演化出大气层,表面出现了山川与海洋的雏形。一些简单的生命形态在能量流的滋养下诞生,它们没有智慧,却遵循着最原始的生灭法则,诞生又湮灭,为后续的演化积累着经验。
苏寒知道,自己该离开了。新的宇宙需要自行成长,过多的干预只会适得其反。
“再见了,小家伙。”苏寒对着母星轻声道别,操控归一舰缓缓驶离混沌边缘。
舰灵突然开口:“检测到万域之心传来的紧急讯息。”
苏寒心中一凛,调阅讯息。光幕上,玄苍的身影显得有些凝重:“苏寒道友,起源之地出现异动,有一股未知的法则正在侵蚀混沌核心,疑似与寂灭宇宙的僵化法则同源,速归!”
苏寒眼神一凝。寂灭宇宙的法则碎片竟能影响到起源之地?这背后恐怕不简单。
“设定航线,返回万域之心。”
“是,航线已设定,预计航行时间:一年。”
归一舰调转方向,化作一道流光,朝着万域之心的方向疾驰而去。舰尾的光芒划破星海,留下一道淡淡的轨迹,如同在告诉这片宇宙:见证者虽暂别,却从未远离。
苏寒站在舰首,望着前方越来越近的万域之心方向,握紧了膝间的鸿蒙圣剑。
新的挑战已然出现,但他的心中没有丝毫畏惧,只有对宇宙生灭之道更深的探寻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