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子寄存处)
(内容为平行世界的故事,不是很合理的地方希望各位大大多多包涵。)
二十层顶楼的会议室里,200 平米的空间被中央空调的冷风切割得棱角分明。
许鑫陷在主位真皮沙发里,灰发根根立挺如钢针,隆起的肱二头肌把定制西装撑出紧绷的弧度。
他垂着眼皮听汇报,下颌线冷硬得像用刻刀凿过,若有人递来一张电影海报,任谁都会把这张脸往反派名单最前列贴 。
谁能想到这副如狼似虎的身板,已经装着五十岁的年轮。
许鑫,这个四线小城市里藏着的传奇。
数十亿身家让他成了钻石王老五的活标本,聚鑫集团的版图吞下当地八成娱乐餐饮生意。
在外人眼里,他是成功二字的最佳注脚,唯独一生未婚这点,在某些人心里悄悄成了最诱人的优点。
“新年期间的表现,我都看在眼里。”
他开口时,声音带着烟酒浸过的粗粝。
“咱们做娱乐餐饮的,能在这种大日子里不出半点岔子,就是给集团攒口碑。”
会议室里的空气微微震颤,他顿了顿继续道:
“散会后让财务准备额外奖金,之后轮流给大家补假,按岗位三到七天不等。”
“感谢许总!这都是我们该做的!” 此起彼伏的回应里,能听出压抑不住的雀跃。
“今天就到这儿。” 许鑫摆摆手
“集团对各个子公司很满意,继续加油,亏待不了你们。小五,乐乐,你们留下。”
等人走得差不多,那个叫小五的男人搓着手笑:
“鑫哥,啥事吩咐?我们几个最近可没给您惹麻烦。”
许鑫嘴角扯出点笑意,带着点骂人的亲昵:“滚蛋,就不能是单独夸夸你们?”
“集团这几天不忙,叫上包子阿浩,咱们出去旅旅游。”
他往后靠在椅背上,语气松了些。
“从年前忙到现在,你们几个跟着我熬,也该歇歇了 —— 也算给我自己放个假。”
“真的?!” 乐乐眼睛亮得像星星,脱口而出,“爱你鑫哥!”
“没大没小的,滚一边去。” 许鑫皱眉,眼里却没真生气。
“好嘞!我马上去通知!”
“麻溜点,看见你们就烦,我累了。”
看着两人一溜烟消失在门口,许鑫低声叹道:“年轻真好啊。”
小五、乐乐、包子、阿浩,这四个名字在他心里盘桓了快二十年。
从他三十多岁那阵,夜宵店还支着破棚子的时候,这几个半大孩子就总在门口晃荡。
十七八岁的年纪,浑身带着 “不好惹” 的刺头气,被人当成标准的问题少年,兜里掏不出几个钢镚,却总凑钱分食一碗青菜面。
许鑫想起自己年轻时候的荒唐,心里像被什么东西轻轻蛰了一下。
那天收摊时,他看着他们蹲在马路牙子上咽口水,鬼使神差喊了句:
“喂,我这快关门了,帮我打扫卫生,剩下的面和饭,管够。”
“真的?哥,我们干活可麻利了!” 少年们眼里的光,他到现在都记得。
后来他才知道,这几个孩子背后都是残破的家。
要么父母不管不问,要么早早就成了单亲,肚子饿是常有的事。
他的生意渐渐有了起色,便想着给这些 “问题少年” 一条路走,先给他们安排兼职,管吃管住。
大浪淘沙,最后剩下的就这四个。
他眼睁睁看着他们从毛头小子长成三十多岁的男人,看着他们娶妻生子,把日子过得有模有样。
这十几年,早把他们当成了自己的孩子。如今四人都是聚鑫集团的总经理,年薪百万打底,这份成绩单,让他打心底里满意。
小五他们也懂。
许鑫没成家,夜深人静时的孤独,他们看在眼里。
工作之外总想着陪他喝两杯,唠唠嗑,把他当大哥,更当父亲。
他们知道鑫哥最迷的就是山水,所以大部分假期都陪着他自驾游,车轮碾过的路,串起了大半个中国的风景。
“唉,这样的日子,还能有多久?” 许鑫对着空会议室喃喃自语。
只有他自己清楚,那身硬邦邦的肌肉底下,藏着怎样的亏空。
中专毕业就混社会,十八岁到三十岁,他把日子过得一塌糊涂。
抽烟、喝酒、熬夜、打牌…… 坏毛病攒了一堆,身体早被掏空。
后来有了资本,才在医生警告下逼着自己自律,误打误撞迷上健身,加上调理,身体才像漏风的船板被勉强补好。
可十几年的亏空,哪是十几年调理能补回来的?
就像一瓶泼掉半瓶的饮料,再灌满水,味道也回不到最初了。
就算戒了那些糟心事,生意上的应酬、熬夜,有小五他们分担也躲不掉。
去年父母走了,像抽走了他心里最后一根软筋。
外人看他风光无限,可在亲情里,他活得一败涂地。
父母临终时那声叹息,成了他心上的疤。
亲戚关系被他搅得一团糟,两个亲叔叔那边本就因父辈恩怨疏远。
连二叔家的妹妹、三叔家的弟弟,也被他搞得生分。
朋友是有的,都是过命的交情。
可看着老伙计们一个个抱上孙子孙女,他去做客时,总觉得自己像个局外人。
羡慕?嫉妒?还是心里发酸?说不清道不明,只知道后来不太敢去打扰了。
每年聚一次,他们有难处时自己能顶上,这样就够了。
“我算不算绝情?” 他对着空气发问,又自己摇摇头,“不想了,活一天算一天。”
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发出规律的笃笃声。
“不过…… 那件事,是该提上日程了。”
他起身走到落地窗前,二十层的高度让县城的全貌铺在脚下。
阳光穿过玻璃落在他身上,却没驱散眼底那点深沉的盘算。
窗外的风卷着云飘过,像极了他这半生,看似自由,实则早被无形的线牵着,走向早已注定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