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阳城的秋意渐浓，聚魂塔下的广场上，商贩们的吆喝声比往日更响亮了几分。往来的行商中，多了些高鼻深目的异族人——他们是白狼王国的牧民，或是赤砂国的商旅，背着皮毛、药材，脸上带着好奇与拘谨，在摊位前比划着讨价还价。
这一切的变化，都源于林浩三个月前颁布的“边境互市令”。
自与大楚分裂势力通商获利后，林浩便意识到，战争并非解决边境问题的唯一途径。白狼王国退回漠北后，草场歉收；赤砂国失去南境两镇，沙金产量锐减；黑石国西陲三城被割让，玄铁短缺。这些王国虽无力再犯，却也时常在边境制造摩擦，骚扰商旅。
“与其让他们在边境作乱，不如给他们一条生路。”林浩在朝会上对众臣说，“在与白狼、赤砂、黑石接壤的边境，各设一处互市，允许他们用皮毛、药材、沙金来换我们的精铁、粮食、布匹。”
当时不少将领反对，认为这是资敌。李铁却力排众议：“互市不仅能换取我们需要的物资，更能让他们尝到和平的甜头。一旦商贸往来密切，他们再想动兵，就得掂量掂量——打仗断了财路，国内的贵族和百姓第一个不答应。”
林浩最终拍板，命陈武统筹互市事宜，赵勇的暗影卫则负责监视互市动态，防止对方耍诈。
如今三个月过去，三处互市已初具规模，其中最热闹的，当属与白狼王国接壤的“狼牙关互市”。
狼牙关的秋日，风里带着草原的凛冽，却吹不散市场里的热气。
占地百亩的互市被木栅栏围起，分为青阳区和白狼区。青阳区的摊位上，堆着小山似的精铁农具、雪白的面粉、色彩鲜艳的布匹，还有用落霞城灵泉水浇灌出的新粮种。白狼区则挂满了狼皮、狐裘，摆着风干的肉干、珍贵的草药，甚至还有几匹神骏的草原宝马。
“张掌柜，你这精铁锄头，真能比石锄好用？”一个披着狼皮的白狼牧民，操着生硬的青阳话问道，手里捏着几张狼皮，显然是来换农具的。
青阳商人张掌柜笑着拿起锄头，在地上刨了两下，泥土应声而开：“巴图兄弟，你看这力道！用它松土，一天能顶石锄三天的活！一张上等狼皮，能换两把！”
叫巴图的牧民眼睛一亮，他部落的草场刚开垦了几亩农田，正缺农具。他毫不犹豫地递过两张狼皮：“我换四把！再要一袋新粮种，听说这玩意儿亩产高？”
“那是！”张掌柜麻利地打包，“这是落霞城灵泉水浇出来的麦种，种在漠北，保管比你们以前的产量高五成！”
不远处，几个赤砂国的商人正围着一个青阳药摊，挑选治疗沙毒的药材。他们带来的沙金在阳光下闪着金光，与药摊老板讨价还价的声音此起彼伏。
“这解毒散太贵了！再少点！”
“沙金最近跌价了，你这成色，顶多换十包！”
“成交！下次多带点来，我们国王都夸这药好用！”
市场中央，几个穿着青阳官服的人正在巡逻，他们是互市的管理人员，负责维持秩序、调解纠纷、征收商税。一个年轻的官员正用流利的白狼语，调解两个因价格争执的商贩，周围的人看得连连点头。
“还是青阳的官公道！”一个白狼老者捋着胡须说，“在草原上，买卖争执靠拳头，在这里，靠道理！”
他身边的青阳商人笑道：“王大爷，这叫规矩。我们大王说了，互市要公平交易，童叟无欺。”
老者连连点头，从怀里掏出一块狼骨雕刻的护身符，递给商人：“这个送你，草原的狼神会保佑你。”
商人笑着收下，回赠了一块青阳产的玉佩：“这个给你，我们的龙气也能护佑你。”
阳光透过木栅栏，照在人们脸上，不同的语言、不同的服饰、不同的习俗，在这一刻和谐地交融在一起。曾经剑拔弩张的边境，因互市而变得热闹而安宁。
青阳城的暗影卫密探营，赵勇正捧着一份卷宗，向林浩汇报。
“大王，三处互市运行三月，成效显着。”赵勇的声音带着一丝欣慰，“狼牙关互市每月能为朝廷增收商税五千两，换回皮毛三千张，药材五十车；与赤砂国接壤的‘沙泉互市’，换回沙金百斤，还有他们独有的‘赤阳草’，姚王后说这草能炼制疗伤丹药；黑石国的‘落石互市’，虽因刚割让土地，交易不多，但也换回了不少漠北的战马。”
林浩点头：“边境摩擦呢？”
“几乎没有。”赵勇道，“白狼王甚至下了令，谁敢在互市附近劫掠，格杀勿论。赤砂国的沙屠也约束了沙匪，据说他从互市换了不少精铁，正忙着打造兵器，防备西秦的偷袭。”
他顿了顿，递上一份密报：“更重要的是，暗影卫探得，三国都暗中派了人来互市，不仅是做生意，更是来学习的。他们看我们的商税制度、市场管理、甚至律法条文，都抄了回去。白狼王还专门派了个王子，在狼牙关互市住了下来，说是要‘学青阳的规矩’。”
林浩笑了：“规矩？他们学的，是如何让百姓过上好日子。”他拿起一份户部的奏报，上面写着互市带动了边境城镇的繁荣，青阳的精铁、粮食因互市而价格稳定，百姓的收入也增加了不少。
“看来，李军师说得对，”林浩道，“利益的纽带，有时比刀剑更能稳固边境。”
【战魂录提示：边境互市促进贸易往来，周边王国民心对青阳好感度提升30%，边境冲突率下降80%。国运龙气凝实度稳定在85%。】
识海中的提示印证了互市的成效。林浩知道，这只是开始。当三国的贵族和百姓都从互市中获利，当他们习惯了青阳的精铁、粮食、布匹，甚至开始学习青阳的制度，战争就会变得越来越遥远。
“陈武那边，粮种推广得怎么样了？”林浩问。他让陈武将落霞城的新粮种，通过互市推广到白狼和黑石的草原，一来可以换取更多资源，二来也能让他们依赖青阳的粮种，减少战乱的可能。
“白狼王国试种的小麦已经丰收，亩产确实比他们原来的品种高五成，巴图部落的人都乐疯了，专门派使者来谢恩，还送了一百匹最好的战马。”赵勇道，“黑石国也开始大面积种植，估计明年就能看到成效。”
林浩满意地点头：“这就好。让陈武再准备些新的农具图纸，通过互市传出去。他们的农业发展了，就更需要我们的精铁，贸易才能长久。”
“臣遵旨。”
赵勇退下后，林浩走到窗边，望着边境的方向。他能想象到狼牙关互市的热闹景象，能看到不同民族的人因为交易而露出的笑容。这些笑容，比任何胜利的捷报都更让他欣慰。
战争的终极目的，从来都不是杀戮，而是为了让更多的人过上安稳的日子。
如今，青阳国的地脉开发稳步推进，科举取士让寒门崛起，边境互市带来了安宁与财富，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但林浩知道，这还不够。一个强大的国家，不仅需要稳固的内政和繁荣的经济，更需要一支能征善战的军队，需要一批能独当一面的将才。
尤其是在苍澜王朝虎视眈眈，大楚分裂尚未彻底解决的情况下，培养新的将星，已是迫在眉睫。
他拿起笔，在纸上写下“将星培养计划”几个字，目光变得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