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阳国的朝会鼓声刚落，明德殿内已弥漫着剑拔弩张的气息。
林浩端坐于龙椅之上，玄色王袍上的日月纹在晨光中流转。殿中两侧，文武百官肃立如松，目光却齐刷刷地落在殿中央的三个身影上——黑石使者蒙石、赤砂使者沙陀、白狼使者苍牙。三人并肩而立，身后的随从捧着各自的国书，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傲慢。
“林浩大王，”蒙石上前一步，展开国书，声音在空旷的大殿中回荡，“我黑石、赤砂、白狼三国君王，念及大楚与青阳曾为一体，不忍见兵戈再起，特联名调解——只要贵国归还原大楚西陲三城，我等愿从中斡旋，劝大楚罢兵，永不再犯。”
他话音刚落，沙陀立刻附和：“望河镇、红河寨本是赤砂故地，不过暂借大楚管辖，理当归还赤砂。至于东部村落，白狼部落世代在此游牧，青阳占之，实非明智之举。”
苍牙则嘿嘿一笑，露出两排黄牙：“林大王年轻有为，该知‘见好就收’的道理。三国联军已在边境集结，若是大王不答应，恐怕……”
“恐怕什么？”
林浩的声音不高，却如冰锥般刺破了使者们的嚣张。他缓缓起身，龙椅与地面摩擦发出的“吱呀”声，竟让三位使者不由自主地后退半步。
“西陲三城，是我青阳军将士用鲜血从大楚手中夺回，百姓早已归附，凭什么还？”林浩的目光扫过蒙石，“望河、红河两镇，自前朝起便是大楚疆土，何时成了赤砂故地？沙使者凭空捏造，是欺我青阳无人识得地图吗？”
沙陀脸色一白，嗫嚅着说不出话。
林浩最后看向苍牙，眼神骤然变冷：“至于东部村落，住着的是我青阳子民，种着的是青阳的田。白狼部落若敢染指，休怪我军刀不认人！”
蒙石见同伴被诘问，色厉内荏地拍案：“林浩！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三国联军加起来有十五万，难道还怕你一个刚立国的青阳？”
“十五万？”林浩突然笑了，笑声在大殿中回荡，带着浓浓的嘲讽，“去年大楚二十万大军，加三万蛮族狼骑，结果如何？蒙使者忘了？”
蒙石顿时语塞，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去年楚蛮联军惨败的事，早已传遍周边列国，他此刻提起，无异于当众打蒙石的脸。
“够了！”苍牙猛地抽出腰间弯刀，刀鞘砸在金砖上发出“哐当”巨响，“我等是来谈判，不是来听你说教！三日之内，若不归还城池，白狼骑兵定踏平你东部边境！”
“放肆！”
王虎怒喝一声，身上的玄甲骤然爆发出淡金色的光芒，侯级中期的威压如潮水般涌向使者们。蒙石三人猝不及防，被压得单膝跪地，脸色惨白如纸。
“在我青阳朝堂，也敢拔刀？”王虎一步步逼近，手中的玄铁盾泛着冷光，“信不信我现在就斩了你们，给三国一个教训？”
“王将军息怒。”李铁适时开口，“使者无状，自有其君王管教，何必脏了我们的刀。”
林浩抬手示意王虎退下，目光重新落在三位使者身上，声音冷得像冰：“回去告诉你们的君王，想打，我青阳奉陪到底。想占便宜，趁早死了这条心。”
他指向殿门：“滚。”
蒙石三人狼狈起身，哪里还有半分来时的傲慢。苍牙怨毒地瞪了林浩一眼，转身踉跄着冲出大殿，沙陀和蒙石也紧随其后，连国书都忘了带走。
“大王，”李铁捡起地上的国书，眉头紧锁，“三国使者如此嚣张，恐怕真会动手。”
林浩走到殿外，望着东方天际——那里的云层有些发黑，仿佛预示着风暴的来临。他沉声道：“传令东部守将赵刚，加强戒备，尤其是靠近白狼部落的三个村落，务必转移百姓，坚壁清野。”
“臣遵令！”
然而，林浩的命令还是慢了一步。
当日黄昏，东部边境的落霞村突然燃起冲天火光。
白狼王亲率一万骑兵，如饿狼般扑向毫无防备的村落。他们骑着矫健的草原马，挥舞着弯刀，见人就杀，见东西就抢。村民们的惨叫声、孩童的哭嚎声、房屋的燃烧声交织在一起，成了一曲绝望的悲歌。
“抢！都给我抢！女人和粮食留下，男人统统杀了！”白狼王骑着一匹黑马，看着手下将村民的尸体扔进火堆，脸上露出残忍的笑容。
一个抱着孩子的妇人试图逃跑，被一名白狼骑兵追上，弯刀一挥，母子俩瞬间倒在血泊中。骑兵狞笑着扯走妇人头上的银簪，将孩子的尸体踢进火里。
落霞村、杏花村、柳溪村——三个相邻的村落，半个时辰内便被屠戮殆尽。白狼骑兵抢走了所有粮食和牲畜，掳走了二十多个年轻女子，临走前还放了一把火，将村落烧成了一片焦土。
唯一的幸存者是落霞村的老村长，他被村民藏在菜窖里，亲眼看着自己的孙子被骑兵挑在枪尖玩耍，直到昏厥过去。
消息传回青阳城时，已是深夜。
林浩正在聚魂塔下修炼，感知到东部传来的能量波动突然中断——那是三个村落的地脉灵点，此刻已彻底湮灭。他猛地睁开眼，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片刻后，赵勇浑身浴血地冲进塔下：“大王！白狼骑兵突袭东部三村，屠戮百姓，抢走粮草，赵刚将军率军追击时中了埋伏，伤亡过半……”
“砰！”
林浩一拳砸在塔基的玄石上，坚硬的石头竟被砸出一道裂纹。他的眼中布满血丝，体内的灵力疯狂翻涌，连聚魂塔的光柱都剧烈震颤起来。
【检测到东部三村被屠，民心凝聚力下降，战魂共鸣率临时降低5%】
战魂录的提示如针般刺痛了他的识海。他能清晰地“看到”三个村落的焦土，闻到空气中的血腥味，感受到那些逝去百姓的绝望——这比任何战报都更让他心痛。
“备兵！”林浩的声音嘶哑如砂纸摩擦，“朕要亲率金龙卫，踏平白狼部落！”
“大王息怒！”姚若曦不知何时赶来，她的眼眶通红，显然也得知了消息，但语气仍保持着镇定，“此刻冲动，正中白狼下怀。他们就是想激怒我们，让东部防线出现破绽。”
林浩猛地转身，看着姚若曦：“难道就让百姓白死？”
“当然不。”姚若曦握住他的手，掌心的温度让他稍许冷静，“但我们首先要做的，是安抚幸存者，收敛逝者的尸骨，让活着的人看到希望。”她从袖中取出一份奏折，“我已奏请开仓放粮，安置周边村落的流民，同时派医馆的人去处理伤亡。”
林浩深吸一口气，接过奏折，上面的字迹因姚若曦的颤抖而有些歪斜，却透着一股坚韧。他知道，姚若曦说得对——愤怒解决不了问题，唯有稳定后方，才能为百姓复仇。
“还有一件事。”姚若曦的声音低沉下来，“我听说，张、刘等世家的人在茶馆里议论，说‘大王刚打赢大楚就惹恼三国，是不顾百姓死活’，恐怕……”
林浩眼中寒光一闪。他几乎忘了，青阳国内还有这些蛀虫，总想着在国难当头时煽风点火，动摇民心。
“赵勇。”
“末将在！”
“盯紧那些世家，若有谁敢散布流言，立刻拿下，不必请示。”林浩的声音冷得像冰，“朕要让他们知道，在青阳国，民心不可欺，百姓不可辱！”
“遵令！”
夜风吹过聚魂塔，带着东部焦土的气息。林浩望着东方的夜空，那里的火光虽已熄灭，但他知道，白狼部落欠下的血债，迟早要用他们的头颅来偿还。
而那些躲在暗处的世家，也该好好敲打敲打了。
第143章：世家流言（预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