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烟裹着焦糊味漫上山脊时,林霄突然拽住赵猛的手腕——他的脉搏跳得像台失控的冲压机,每秒钟能颤三下。“不对劲,”林霄摸向赵猛的后颈,那里的皮肤烫得能煎鸡蛋,“你的疟疾在加重。”
赵猛张了张嘴,没能说出话,喉结滚动的幅度像卡住铁屑的齿轮箱。金雪慌忙扯开他的衣领,锁骨处赫然爬着道淡红色的疹子,从脖颈往胸口蔓延,像极了车间里锈蚀的铜管线。“是恶性疟原虫,”金雪的声音发颤,“会通过蚊虫叮咬传染,潜伏期只有八到十二小时。”
老周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胳膊,昨天扶赵猛时被蚊子叮的包突然发痒,挠破的地方渗出淡黄色的水。“我这...”他话没说完就打了个寒颤,牙齿磕碰的脆响在林间格外刺耳。
林霄突然扯开自己的工装,让金雪检查。左侧肋骨处有三个并排的蚊子包,已经消肿结痂。“还好,是按蚊咬的,”金雪用酒精棉擦过伤口,“但得赶紧找青蒿,这附近要是有黄花蒿,汁液能抑制疟原虫——跟咱实验室培养皿里的抑菌圈一个道理。”
话音未落,南边传来阵沉闷的爆炸声,紧接着是树枝断裂的脆响。林霄探头望去,只见百米外的树冠突然塌了片,断枝间滚出团黑影,落地时溅起的泥点里混着金属反光。
“是红军的搜索队踩雷了,”老周攥紧了腰间的扳手,指节泛白,“听动静像‘跳雷’,跟咱基建科拆楼用的定向炸药似的,能往斜上方炸。”
金雪的平板突然亮起,是老张发来的加密消息,只有个定位坐标和“鬼”字。“是鬼雷,”她放大地图,坐标周围标着密密麻麻的红点,“红军在这片林子埋了拌发雷和松发雷的混合阵,还有反排雷的诡雷——就像物流仓库的双层防盗锁,拆了外层还有内层。”
林霄突然想起红A-017哨兵的战术背心上沾着的金属屑,当时没在意,现在才反应过来是雷壳的碎片。“他们用的是改装雷,”他扒开脚边的腐叶,露出块沾着机油的塑料板,“引信里加了自行车链条的滚珠,杀伤力比制式雷还散,跟咱车间的砂轮机迸火星似的。”
赵猛突然抽搐起来,双手在空中乱抓,像是在抓飘飞的线头。“齿轮...卡住了...”他喃喃着,突然死死攥住林霄的胳膊,指甲掐进肉里,“快...断电...要烧了...”
“他在说胡话,但可能没错,”金雪突然指向西北方,那里的空气里飘着股若有若无的汽油味,“红军的油料库应该在那边,用的是露天储油罐,跟咱厂的废油池一样没盖——要是引爆了,整片林子都得烧起来。”
老周突然蹲下身,耳朵贴着地面。泥土传来轻微的震动,不是人的脚步,是某种机械装置的低频震颤。“是扫雷车!”他猛地拽起林霄,“履带碾过地面的震动频率,跟咱车间的龙门吊轨道声一模一样!”
四人刚躲进茂密的蕨类丛,就听到履带碾过腐叶的闷响。辆披着伪装网的扫雷车缓缓驶过,车头的探雷器发出蜂鸣,每扫过片区域,车后的机械臂就会伸出钢爪,抓起可疑物往旁边的铁桶里扔。
“是‘刺猬’扫雷车,”金雪盯着车身上的编号,“红b-07,属于工兵营——他们不是来扫雷的,是来补充地雷的。”
果然,扫雷车在片空地停下,后舱门打开,跳下两个红军士兵,扛着木箱往树丛里埋东西。林霄注意到他们埋雷时故意踢翻块松动的岩石,石缝里露出半截红色尼龙绳——那是拌发雷的引信,伪装成被风吹断的藤蔓。
“够阴的,”老周往地上啐了口,“跟咱工地的‘安全陷阱’似的,越显眼的地方越危险。”
扫雷车刚开走,赵猛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咳出的痰里带着血丝。金雪用军用水壶给他喂水,发现壶底沉着层细密的黑沙。“是火山灰,”她突然脸色煞白,“这片林子的土壤里有火山灰,吸多了会肺纤维化——跟咱车间没装除尘器时的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