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山风里，带着雨后的清凉。青娘站在木屋前的空地上，看着最后一批按标准封装好的初制茶被搬上马车。每一个竹篮上都贴着统一的标识，清楚地写着产地、海拔、采摘日期、等级、净重和责任人。
\"青娘，都装好了。\"沈行舟擦了擦额头的汗，\"一共二十篮，特级三篮，一级六篮，二级十一篮。\"
\"辛苦你了。\"青娘点头，\"我们再做最后一次清点。\"
她拿出\"封装清单\"，逐项核对。每核对一项，她就在清单上打一个勾。周老、赵老、王婶、李伯都在一旁看着，神情既兴奋又紧张。
\"特级：南坡，780米，六月初十，净重10斤，责任人王婶——核对无误。
一级：北坡老丛，650米，六月初十，净重10斤，责任人赵老——核对无误。
二级：西坡，720米，六月初十，净重10斤，责任人李伯——核对无误。\"
青娘合上清单，满意地点头：\"好，出发。\"
二
马车缓缓驶出山脚。李大壮坐在车头，手里握着缰绳。青娘和沈行舟坐在车厢里，身旁放着一个特制的木匣，里面装着封样、标准勺、标准样和试茶会的物资。
\"青娘，\"沈行舟忽然开口，\"你说，城里的客人会喜欢我们的茶吗？\"
\"会的。\"青娘微笑，\"因为我们的茶，干净、稳定、可追溯。\"
她顿了顿，又补充：\"而且，我们不仅卖茶，我们还卖标准。\"
\"标准？\"沈行舟有些疑惑。
\"对。\"青娘点头，\"我们把'一芽两叶'写进了协议，把'分级标准'做成了实物样，把'交付时间'做成了表，把'违约风险'做成了流程。这些，都是我们的底气。\"
三
中午时分，马车抵达山脚小镇的\"南山茶农合作社直采点\"。小铺门口已经挂起了新的木牌，几个城里来的茶客正站在门口张望。
\"这就是青娘茶肆的直采点？\"一个茶客好奇地问。
\"是的。\"青娘从马车上下来，微笑着迎上去，\"今天是我们的首批直采，欢迎大家来看看。\"
她把木匣打开，取出标准勺、标准样和三张\"质量标准示意图\"，一一摆在门口的茶桌上。
\"这是我们的'标准勺'，每天开筛前，我们用它做一个参照样。
这是我们的'标准样'，特级、一级、二级，封存在木盒里，每月校验。
这是我们的'质量标准示意图'，从采摘到分级，每一步都写清楚了。\"
茶客们围拢过来，认真地看。有人用手指轻轻捻了捻标准样，有人凑近闻了闻。
\"这茶真香。\"一个茶客忍不住感叹。
\"谢谢。\"青娘微笑，\"我们的茶，不求最香，只求最稳。\"
四
青娘没有急着卖茶。她先把\"首批直采说明\"贴在墙上，内容只有三条：
\"1. 今日只做看样与登记，不现场售卖；
2. 试茶会时间：三日后辰时；
3. 地点：城里青年茶肆。\"
她又拿出一本\"意向登记本\"，放在茶桌上：\"如果您对我们的茶感兴趣，可以在这里登记姓名和联系方式。试茶会当天，我们会优先邀请您参加。\"
茶客们纷纷登记。有人写下\"张某某，茶行掌柜\"，有人写下\"李某某，书院先生\"，还有人写下\"王某某，药铺老板\"。
\"青娘，\"一个茶行掌柜模样的中年男人开口，\"你们的价格怎么算？\"
\"价格在试茶会当天公布。\"青娘回答，\"我们的基准价每月初公布，参考茶市均价并上浮一成。特级加价20%，一级加价10%，二级不加价。另外，我们还有返利机制。\"
\"返利？\"掌柜的眼睛一亮。
\"是的。\"青娘点头，\"月销量达到100斤返利2%，200斤返利4%，300斤以上返利6%。\"
掌柜的若有所思地点头：\"有意思。\"
五
下午，青娘和沈行舟带着首批直采的茶，继续向城里出发。李大壮赶着马车，车轮在石板路上发出\"嗒嗒\"的声响。
\"青娘，\"沈行舟忽然问，\"我们为什么今天不卖茶？\"
\"因为我们要做一件更重要的事。\"青娘微笑，\"我们要让城里的人知道，我们卖的不是'一批好茶'，我们卖的是'一套好标准'。\"
她顿了顿，又补充：\"试茶会，是我们的'标准发布会'。\"
\"标准发布会？\"沈行舟重复了一遍，眼中闪过一丝理解的光芒，\"我明白了。\"
六
傍晚时分，马车终于抵达城里的青娘茶肆。阿福和陆砚早已在门口等候。
\"青娘，你终于回来了！\"阿福激动地跑过来，\"大家都等急了。\"
陆砚也微笑着迎上来：\"辛苦了。试茶会的准备工作已经差不多了，就等你的好茶了。\"
\"好茶已经到了。\"青娘点头，\"我们先把茶入库，然后把标准样布置好。\"
她指挥大家把茶篮搬进库房。库房里已经提前做好了防潮处理，地面铺了木板，墙角放了几袋石灰。青娘把茶篮按等级分区域堆放，每一堆前面都立了一个小牌子，写着产地、海拔、采摘日期和等级。
\"记住，\"青娘对阿福说，\"每天记录库房的温度和湿度，早晚各一次。\"
\"好。\"阿福点头。
七
晚上，青娘把\"试茶会流程\"又检查了一遍：
\"1. 辰时：嘉宾签到，发放资料袋（含标准样图、协议复印件、茶路笔记节选）；
2. 辰时一刻：青娘致辞，介绍合作社与直采模式；
3. 辰时二刻：标准展示（标准勺、标准样、流程图）；
4. 辰时三刻：盲评（特级、一级、二级各一杯，嘉宾打分）；
5. 巳时：互动问答（价格、结算、返利、交付）；
6. 巳时二刻：签约意向书；
7. 午时：茶点与交流。\"
她把流程贴在茶肆的墙上，又把\"嘉宾名单\"翻了一遍。名单上有几位名士、几位资深茶客、几家茶行的掌柜，还有一位县商会的代表。
\"陆砚，\"青娘转头，\"明天麻烦你去请一下县商会的刘师爷，我们希望他能做个见证。\"
\"好。\"陆砚点头，\"我明天一早去。\"
八
夜深了，茶肆里安静下来。青娘独自坐在柜台前，翻看着这次进山的茶路笔记。她在最后一页写下：
\"首批直采，不是结束，是开始。我们要把'标准'变成'习惯'，把'习惯'变成'口碑'。\"
她合上笔记，抬头望向窗外。月光如水，洒在茶肆的瓦檐上。青娘的嘴角露出一丝微笑。她知道，属于她的茶路，才刚刚开始。
九
第二天一早，茶肆里热闹起来。阿福和陆砚忙着布置会场，青娘和沈行舟则把标准勺、标准样、流程图一一摆好。门口的木牌上写着六个字：\"南山茶农合作社\"。
辰时，嘉宾们陆续到来。有人穿着长衫，有人穿着短褂，有人手里提着鸟笼，有人怀里抱着书。他们在签到台前登记，领取资料袋。
辰时一刻，青娘走上台，向大家鞠躬。
\"各位嘉宾，欢迎来到青娘茶肆。今天，我们举办'南山茶农合作社直采试茶会'。我们不是来卖茶的，我们是来分享一套标准。\"
她把标准勺举起来：\"这是我们的'标准勺'，每天开筛前，我们用它做一个参照样。
这是我们的'标准样'，特级、一级、二级，封存在木盒里，每月校验。
这是我们的'流程图'，从采摘到分级，从验收 to 交付，每一步都写清楚了。\"
嘉宾们认真地听。有人点头，有人记录，有人小声议论。
十
辰时三刻，盲评开始。青娘亲自烧水、控温、计时。她把三杯茶放在每一位嘉宾面前，不标明等级。
\"请大家先观色，再闻香，后入口。\"青娘微笑，\"然后在评分卡上写下您的判断。\"
嘉宾们开始品饮。有人皱眉，有人点头，有人闭上眼睛细细感受。
\"这杯香清、水细，回甘绵长，应该是特级。\"
\"这杯香气清高，滋味甘醇，应该是一级。\"
\"这杯香气纯正，滋味清爽，应该是二级。\"
青娘把评分卡收齐，统计结果。结果与实际等级完全一致。
\"恭喜大家，全部判断正确。\"青娘微笑，\"这说明，我们的标准是清晰的、可感知的。\"
十一
巳时，互动问答开始。嘉宾们提出了各种问题：
\"价格怎么算？\"
\"返利怎么拿？\"
\"交付时间怎么安排？\"
\"质量怎么保证？\"
\"如果不满意，可以退货吗？\"
青娘一一解答：
\"价格：每月初公布基准价，参考茶市均价并上浮一成；特级加价20%，一级加价10%，二级不加价。
返利：月销量100斤返利2%，200斤返利4%，300斤以上返利6%。
交付：每月5日、15日、25日集中交付，分时段、按组别。
质量：双重抽检、封样、第三方评茶师见证。
售后：七天内不满意，可申请复检，确属质量问题，无条件退换。\"
嘉宾们听得频频点头。一个茶行掌柜当场表示：\"我愿意先订一百斤，试试水。\"
\"谢谢。\"青娘微笑，\"我们会给您发放'直采客户卡'，享受优先交付和返利。\"
十二
巳时二刻，签约意向书开始。青娘把\"直采合作意向书\"放在桌上。意向书上只有三条：
\"1. 乙方（客户）承诺尊重甲方（合作社）的质量标准与交付时间；
2. 甲方承诺按标准提供茶叶，并按时交付；
3. 双方约定试合作期为三个月，期满可续签。\"
茶行掌柜第一个签字。随后，几位资深茶客也签了字。他们在\"意向登记本\"上留下了姓名、联系方式和意向采购量。
\"青娘，\"县商会的刘师爷站起身，\"我代表县商会，对你们的直采模式表示支持。你们的标准清晰、流程规范，符合'诚信经营'的原则。我们愿意作为第三方，为你们的合作提供见证。\"
\"谢谢刘师爷。\"青娘鞠躬，\"我们会继续努力。\"
十三
午时，茶点与交流开始。嘉宾们自由交谈，有人讨论茶叶的品质，有人询问合作社的运作，有人关心茶农的生活。青娘和沈行舟穿梭在人群中，不时解答各种问题。
\"青年，\"一个年轻的读书人好奇地问，\"你为什么要做'标准'？\"
\"因为标准，是对每一个人的尊重。\"青娘微笑，\"对茶农，它意味着稳定的收入；对客户，它意味着稳定的品质；对我们，它意味着稳定的未来。\"
读书人若有所思地点头：\"说得好。\"
十四
试茶会结束后，青娘把\"意向登记本\"收齐，统计出意向采购量：共计八百斤，其中特级两百斤，一级三百斤，二级三百斤。
\"比我预想的好。\"陆砚微笑，\"恭喜你。\"
\"谢谢。\"青娘点头，\"这只是开始。\"
她转身对沈行舟说：\"我们明天回山里一趟，把城里的情况告诉大家，让他们也高兴高兴。\"
\"好。\"沈行舟点头，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十五
傍晚，青娘站在茶肆的门口，望着渐渐散去的人群。她的心中充满了成就感和幸福感。她知道，首批直采的成功，不仅改变了她自己的命运，也将改变很多茶农的生活。
\"青娘，\"陆砚走到她身边，轻声说，\"恭喜你。\"
青年微笑：\"这只是开始。\"
她抬头望向远方，仿佛又看到了南山的茶园。她的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无论未来有多少挑战，她都将坚定地走在这条茶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