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欣念看到他的坚持,看到他眼里的坚定,她好像从未真正的见过王向阳面具之下的样子。
他一直以来把自己伪装的都很好,是发生了什么事让他的心境发生了变化。
她可从不认为一个学习好的人能把所有的事做到融会贯通,力学笃行,并成功复刻出来。
王向阳真的是她见过的这些人中做的最优秀的人。
“你身上还有多少钱?”沈欣念见他真的要玩把大的,索性陪着他,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王向阳不带丝毫犹豫,把身上的钱全部都掏了出来,数了数,五十三块六毛钱两分钱。
沈欣念把他的四十块钱也拿走了,“二百六十块,两毛一个,一千三百个。
如今我手里有不到两百个,如果你要的话,一个星期后所有的眼罩,我给你拿来。”
“好。”王向阳答应的果断,“到时你喊我一起去拿吧,东西太多,估计你也拿不了。”
“没问题。”沈欣念想了想,她发现学生其实需要的东西还蛮多。
她在纸上画了画,一个小推车的样子出现在纸上。
“回去做个这样的小推车,下面是四个轮子,最好是万向轮,就是那种随意转哪个方向就行的那种,这个把手和底板连接的地方,弄一个折叠的机关,到时可以折叠,到时来回搬运货物都方便。”
王向阳拿过纸稿,看了看,点了点头,“行,不难,一周应该可以做出来。”
沈欣念不由挑了挑眉,“真自信,得扛重哈。”
“嗯,我知道。”
“行,这个学校的市场,我就交给你了,祝你成功。”沈欣念有一种看着自家孩子成才的成就感。
“沈欣念。”
王向阳突然喊了一声。
“嗯,怎么?”
“你有没有想得到的东西,特别想得到的,心心念念的那种?”
沈欣念想了想,摇了摇头,“没有,好像从来没有过。”
她把胳膊压在下巴下,用胳膊揉了揉压痛了的下巴,好奇地问他:“你最近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所以有了一些不一样的想法?我感觉你好像有点变了,还是说,”
她突然支起下巴,往王向阳面前凑了凑,看着他的眼睛,“还是说你把自己掩藏的太好,让别人一直找寻不到真正的你。
就像在老家的时候,你真的,看着像是个小村支书,在后面运筹帷幄着你们村里的一切。
如今到了学校,又在谋划着什么?
那天我找到了学校的校报,发现你所有的报道,只交给了苏婉。
一篇两篇有可能是巧合,可如果次次都这样的话,里面肯定有点人不知的东西。
苏婉也看着不像会是撒谎的人,但她的报道真假掺半,而假的那些肯定是你给她的暗示。
最近的一篇关于,我在乡下体会知青的日子,一看就是没打入敌人内部,让人哄着玩呢。”
王向阳听着沈欣念的分析,推了推眼镜,往后靠了靠身体,支着脸庞,轻轻笑了笑,眼里满是欣赏。
“幸亏你没报新闻学,不然苏婉这个第一名还真不一定保的住。”
“不一定,我的文笔极差,没有感情,孟现诚说我的翻译缺少灵魂,像一个没有灵魂的躯体,活着但已经死了。
快乐不会形容,悲伤也不会比喻。
太难了。
我明白所有的道理,可道理说服不了我。”
王向阳听着她话里的意思,脑海中一闪而过的灵光,他弯了弯唇,“孟老师没有给你的灵魂注入快乐吗?”
沈欣念说到这,突然来了兴致。
“王向阳你不知道,这缘分真的好奇妙,假期的时候,小舅舅不是结婚吗?在那里我竟然看到了孟现诚,他是小舅妈的二表哥。
更好笑的是,他妈一眼看中了我,然后和小舅妈的妈妈商量让姥姥带我去和孟现诚相亲。
当时我根本没意识到这件事,还是孟现诚提醒的我,然后我就把他拐到南方玩了一圈。
据小舅妈说,他妈现在正给他另物色相亲对象呢,这一趟可是把他妈吓得够呛。”
王向阳看着她得逞的笑,敛下眼眸,藏住眼底的晦暗。
还未来得及悲伤,耳边又响起沈欣念的声音,“以前远看的时候,觉得他还挺温文尔雅的,可是近了才发现,离开了老师的光环,他好像真的好普通,还很消极。
他女朋友对他打击还蛮大的,不过在我的开导下,估计他都快把他前女友快忘了。
他妈妈把他的工资都攥在手里,生怕他儿子跑了,其实完全没必要,人生又不是只有爱情,有些时候,前程比爱情重要多了。
爱情只是世间的珍稀物品,不是所有的人都会遇到一个喜欢自己,自己又喜欢的人。
就像大多数结婚一样,问一下年龄,讲一下彩礼,合适两人就结婚了,婚前觉得不错,可婚后呢?
有心动吗?有心动的话,心动又能坚持多久?
金钱是一切的生活的保障,人啊,有多少情感会被金钱搓磨,柴米油盐酱醋茶这些基础调味品,已经成了常态。
而礼物,鲜花这些又会有多少人记得,这些生活不常见肯花心思的东西才是生活真正的调味剂。”
沈欣念的话音慢慢低了下去,眼里的光慢慢的暗淡了下去。
前世的她对婚姻还是蛮有向往的,她才刚追到一个小哥哥,人才刚约出来,就来到了这。
顾思渊的所作所为让她失去了对爱人,对婚姻的所有幻想,骗她的钱,骗她的心,也消耗没了对爱情的期待。
王向阳见她的情绪不高好似想起了伤心事,伸手用食指弹了一下脑门。
“想不想吃烧烤?我请你吃。”
沈欣念被打断情绪,“想。”
“走,买东西去,今天给小静一个惊喜。”
王向阳从书包里掏出一把折叠天堂伞,递给她,“你的遮阳伞,我没忘。”
沈欣念开心地笑了笑,“倒也无所谓,都已经这么黑了,都是洗海水澡洗的,等明年暑假一起去海边吧。”
王向阳收拾完笔记本和笔,耐人寻味地问她:“我还能信你吗?说请我去婚礼的也没见你来请我。”
“怎么可能,那天我从办公室出来去找你,你已经走了,你家里也锁着门的,你不是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