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弥漫着疯狂，嘴里发出阵阵痛苦的低吼，不管不顾将身体往里面塞进去。
阵法内的情况，以黄桃的修为自然看不到，倒也省了一些事。她在院子里看着柳先生给她的书，等着黄奕从阵法里出来。
她知道这几天黄奕都在阵法里修炼，听他说还挺重要的，所以也懂事的没有打扰。
而潘安和柳永之自然能看到阵法里的情况，二人表情各异。
看着他状若疯魔的样子，柳永之心里都闪过一丝惊叹，此子若能得道，未来必定是那些士族的噩梦，太狠了，才十岁就对自己如此狠，对旁人更别说了。
惊叹之余还有隐隐的担忧，黄奕杀性太重，未来必定劫难重重，若没有极强者护道，太容易陨落了。和这小家伙相处了一段时间，他知道这小家伙人不坏，就是心里的仇恨太深了。
不过余光看到身旁的潘安，心里又轻松了一些，有他在，黄奕不会那么容易陨落的。
……
而潘安则是静静的看着，没有任何表情，只是眼眸转动间有一些回忆的神色流过，他在黄奕身上看到了二弟潘言小时候的样子。
潘言小时候也是和黄奕一般，倔犟，特别莽，一品修为就硬刚三阶妖兽，眼里从来不会有恐惧。
随着黄奕的一声高吼，他跨出了那一步，距离长刀还有两步的距离。整个身体都承受着恐怖至极的威压。
跨进去后，他当场跪了下去，双腿已经没有了知觉，也只有如此才能不被强横的威压弹飞出去。他没有停留，双手抓着地，想爬过去，地上磨出一片片血痕，奈何威压太盛，无法前进分毫。
如今他已经用尽全力，还是差两步。他转头看了一眼阵法外的黄桃，转过身来，眼里露出死志，双手紧紧抓着地，用头狠狠砸过去。
一下，两下……不一会儿整个头被鲜血布满，但他仍不知疼痛的用头压着那股强大的威压。
……
“这就是你的道？是否太过血腥了？”柳永之眉头一皱开口道。
“血腥？这只是肉体上的血腥罢了，他要走我的道，更加痛苦的还在后面。”潘安平静说道。这种肉体上的折磨，只是开始，他的道，可不止有肉体的折磨，最痛苦的还是精神上的折磨。
当初他一个人屠了魔族、天人族那么多的凡俗生灵，如今日日夜夜都要承受因果业火的折磨。那些异族的凡俗生灵没觉醒前，和人族无异，屠他们和屠人族一样。
因果业火灼烧，脑海中随时有那些无辜的凡人死前惊恐的面容闪过。他的精神时时刻刻遭受着折磨，他从小接受的教育就是“忠、孝、仁、义、礼、智、信。”
他的道德底线在因果业火的加持下，分分秒秒都在折磨着他。若黄奕以后走上他的道，有他心底仇恨的加持，手上凡俗、无辜之人的血不会少，到时候的痛苦是如今的几十倍。
“那你的考验也该有个度吧，现在他双腿已断，体内的内脏都开始破裂，头骨都已经开裂，他快死了。”柳永之看不下去了，开口说道。
“你在这把刀上留下的刀意和神雷威压，刀身三步之内，没有六阶的实力，根本奈何不得分毫。如今他才二阶修为，你让他如何能做得到，换做你是他，以他的修为，你能做到吗？”柳永之气愤问道。
“看着便好，老祖宗有一句话，你作为曾经的状元应该听过。”
“什么话？”
“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
黄奕用头不知撞了多少下，意识开始模糊，但他不能睡，他知道一旦睡过去，可能就醒不过来了。
迷糊中，他听到什么碎裂的声音，随后他感觉到那股强大的威压不再阻止他，反而包裹着他，一边恢复着他破碎的身躯，一边牵引着他向着那把刀走过去。
他勉强支撑着，直到握住那把刀的刀把，才松了一口气，脸上露出笑容，看向潘安，义父，我做到了，嘴里喃喃自语，随后昏了过去。
倒地前还把那把刀紧紧抱在怀里，生怕丢了一样。随着那把刀认主，阵法也消失。
潘安闪身抱住即将倒地的黄奕，一只手给他渡着灵力，另一只手拿出一株闪着光芒的神农草给他喂了下去。
不一会儿黄奕破碎的身躯就恢复如初，破损的内脏也在神农草的治愈力量下，缓缓修补着。
……
黄桃跑上前，一脸担忧的看着已经昏迷潘安怀中的大哥，“义父，大哥这是怎么了？他不是在修炼吗？”
“没事，明天就好了，他太累了，所以睡着啦。”潘安安慰道。
说完抱着黄奕回到了房间，又给他渡了一会儿灵力后，才退了出来。
“怎么样了？需要我帮忙不？”柳永之担忧问道，他的浩然正气对于伤势也有很大的作用。
潘睿和黄桃也是一脸担心的看着潘安。
“没事，休养几天就好了。身体已经恢复了大半，就是精神有些受损，睡一觉就好了。”潘安开口。
“不早了，都回去休息吧。”潘安摆了摆手。
潘睿听到潘安的话，转身回了房间，潘安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
“有事喊我就行。”柳永之也回了房间，他的修为已经不需要睡觉，他回房间看书，磨练自己的儒道之心。
潘安点醒他后，他不愿放弃分秒时间，给黄桃和潘睿传道，也是印证他道心的一种方式。
黄桃看了一眼潘安，欲言又止，随后也回了房间。
……
夜半，微风轻轻刮着潘安房间的窗户，一阵敲门声响起，“义父，你睡了吗？”
“进来吧，门没锁。”潘安叹了口气开口。
“义父，这么晚还没睡啊？”
“小桃，怎么了？有什么事？”潘安问道。晚上的时候，他就感觉到黄桃心事重重，有什么话想说，又没说出来。
“义父，我是不是太没心没肺了？大哥拼命的修炼就是为了报仇，而我却沉浸在义父的关爱里，醒不过来。”
黄桃抱着双膝蹲在地上，泪如雨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