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的话让裴芊芊觉得羞赧:“还、还行。”
主要是萧文谦也不知是被什么事儿刺激了,山珍海味好似不要钱一般往山上送,甚至嘱咐那两个丫鬟盯着她吃,说是好好补补,这才胖了不少。
不过即使是胖,裴芊芊也是该长肉的地方长肉,不该长肉的地方一点儿也没长,这要是说出去,不知该被多少夫人、姑娘羡慕。
“阿弥陀佛——”盘膝坐在窗前蒲团上的了尘诵了声佛号,眸色中多了一丝微笑,他与裴芊芊道:“施主好福气。”
施主……
裴芊芊嘴角抽了抽,其实父亲,您大可不必开口的,静静听着也未尝不是一种福气。
江晚也无语的瞥了了尘一眼,见他身上的金光比先前所见凝得更实,就知道她留下的东西他用了,并无浪费。
“他想参加你那收徒宴。”没有理会那边的父亲,裴芊芊与江晚继续叙着话,声音不大不小,三个人听着刚刚好。
这个他,指的是谁大家心里都清楚。
江晚低头喝了口茶,这极品老君眉,是裴芊芊带过来孝敬了尘的。至于裴芊芊是哪里得到的,不难猜测。
“他来就来,难不成我还敢拦着?”
贤王萧文谦,自是不在拜师宴的邀请之列的,实际上除了萧祈年以外的几个皇子、公主都不在,她自觉还没这么大脸。
“可他又说会带上我出席。”这才是重点,裴芊芊得了这消息怕扰了江晚的拜师宴,所以匆匆递了信。
“哦?”江晚的唇角微微勾起,先前五女案她请陆宗鉴从中帮忙,绕了那么大一个弯将萧文谦套进去,可不是白做的,你看,这不就顺着她扔出去的饵寻过来了?
裴芊芊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江晚,她不明白对方为何会笑,可不等搞清楚,她又听见江晚说:“我也有些日子没见到舟舟了。”
确切的是,自从萧文谦发现了母子二人的踪迹,江晚就再也没去过尼姑庵后院。
“下次咱们见面,我将他带来。”裴芊芊闻之眉眼温柔了几分,她是打心底儿希望舟舟与江晚亲近的:“理由也不难找,就说是祖父想见见他。”
了尘:……
“倒也不用那么久。”江晚摇头,眸中盛满细碎的笑意:“就拜师宴那日吧,你带上舟舟一起来。”
“啊?”裴芊芊惊呼出声,随后紧张得绞着手中的帕子:“这、这么快吗?”
裴芊芊又不傻,立懂江晚的意思——这是要将她的和舟舟的身份公诸于众,毕竟拜师宴上来的人可不少,且都是有头有脸的人家。
“也不算快。”江晚又喝了一口茶:“老人们都常说孩子见风长,舟舟理当得到皇室子弟优渥的待遇。”
裴芊芊听她这么说,眼眶登时一红,她知道江晚是在替舟舟提前谋划,甚至愿意让她们母子踩着那么重要的宴会往上更进一步,教她不知该如何报答才好。
“可若是他不肯与我们母子一同出现呢?”裴芊芊仍心有担忧。
“他会答应的。”江晚笃定道。
“无论应不应,我都感念你这番苦心。”裴芊芊真心实意地与江晚道,她倒是把自己感动得眼泪汪汪,偏生江晚瞧了她一眼,随后将自己的帕子丢了过去:
“擦一擦,鼻涕都挂下来了。”
裴芊芊:……
了尘:……
这妹妹\/闺女怪会煞风景的。
翌日下午,萧文谦又去尼姑庵。
裴芊芊将睡熟的舟舟轻放在窝筐里,交由婢女照顾后,拿出了一份请柬交给萧文谦,萧文谦掀开一看,正是眼下京城传的沸沸扬扬的明珠郡主收徒宴。
“我今日去了趟般若寺,这宴会的请柬……是父亲给我的。”裴芊芊柔声细语的说。
萧文谦很惊讶,了尘竟然有明珠郡主收徒宴会的请柬?他们父女关系何时这样好的?
裴芊芊见萧文谦不说话,心一横继续道:“我……在山门前瞧见了离开的江晚。”
萧文谦回过神来:“她认出你了?”
裴芊芊摇了摇头:“我带着帷帽呢。”
她极少下山,屈指可数的几次都是前往般若寺,这一点萧文谦是清楚的。而每次去般若寺时,为免节外生枝,她都会带上厚厚的帷帽。
江晚没有认出芊芊……萧文谦也不知他这心里是应该高兴还是不高兴。
那夜月老庙的景象亦历历在目,思索了几日的萧文谦不得不认清现实:权势与钱财都是过眼烟云,在那些东西面前不算什么。以前想要那个位子的心,逐渐偏斜。
“殿下——”裴芊芊再次唤了一声走神的萧文谦:“此次宴会,不如我们分开前往?”
“嗯?”萧文谦微微蹙眉:“为何要分开?”
“妾……”裴芊芊轻咬着下唇,犹豫了几番,似是终于鼓足勇气般道:“妾不想让殿下为难,可身为一个母亲,也该为孩子谋个出路。”
听到这话,萧文谦面露不愉:“你想借明珠郡主的东风?难道舟舟不是吾的亲子?”
他的儿子,为何要仰仗一个外姓郡主?
裴芊芊低下头没敢说话,再次抬起头来却是梨花带雨、泪流无声:“殿下……妾未婚先孕、离家出走已是不孝,承蒙父亲不弃替舟舟卜了一卦,言明舟舟一生的贵人将会出现在那日的拜师宴上,妾想去碰碰机会。”
若是之前,萧文谦对这种言论恐会嗤之以鼻,可经历了蒋夫人和月老庙那事……他不得不承认,了尘是个有真本事的。
“殿下放心,即便是宴会上遇见了,妾也绝不会带着舟舟与殿下相认。”裴芊芊满眼期待的望着萧文谦,等着他的一个回答。
“不必分开。”萧文谦道,视线落在不远处的窝筐里:“舟舟他值得一个光明正大的身份。”
裴芊芊蓦地瞪圆了眼睛,还真被江晚猜对了:“可、可王妃那边……”
“今日回去,吾会同她说。”
“不行。”裴芊芊立刻摇头:“王妃如今有身孕,受不得刺激,我不能为了自己的孩子害了别人。”
萧文谦闻言,长叹一声,他的芊芊是真的心地善良。他能理解她作为一个母亲想为儿子筹划的心,可他也是舟舟的至亲,他也要为他的长子筹谋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