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上加亲?
蔷美人都呆了,怒斥道:“若是我家晚晚嫁于祈年,那是亲上加亲。他沈家的女儿嫁过来,算哪门子的亲上加亲?”
皇帝:……
容容怎么突然就生气了呢?
皇帝尚未反应过来,就听见蔷美人又加了句:“怎么?瞧着我不能生养,非要用个女人来掣肘我唯一的养子?戳我肺管子呢?”
皇帝:“不——”
不是,他不是这个意思,他就是怕她心伤不能生孩子这件事,所以对萧祈年的事从来都很上心。
蔷美人是越说越生气,推着皇帝就往外走:“你们老萧那位子谁爱坐谁坐,祈年他绝不会去抢。他要是敢肖想一下,我打断他的狗腿!”
皇帝:“不,容容,我也没说祈年他……”
“怎么,我还说错了?”蔷美人一把将皇帝推到了门外:“就那位子,狗都嫌!”
说完,“砰”的一声就将殿门给关了。
“容容?容容!”什么狗都嫌,怎么说话呢!皇帝越想越气,哐哐拍门:“温有容?温有容!”
然而,无人应他。
悄悄背过身去的德公公:我是谁,我在哪儿,我什么都没听见……
与此同时,尚不知蔷美人那边刚刚替萧祈年推掉一桩婚事的江晚正在一家书铺里挑选笔墨纸砚。夫子说江扬那臭小子近来学习很用功,值得奖励。
忽然,一只玉手伸到了江晚面前,将她刚刚看好的一沓纸抽了过去:“这是东州的宣纸?”
问谁?
就在江晚一脸懵时,书铺掌柜走上前来:“不错,这正是东州的宣纸。”
“东州宣纸到底是不如宣州的。”说着,那女子将那沓纸摔在了江晚的面前。
江晚:……虽说你是放回了原位,但是否能礼貌一些?
掌柜的一听,知道遇上行家了。立刻从另外一个柜子里抽出一沓纸:“这是宣州的,您请过目。”
女子只看了一眼:“嗯。可还有湖州的笔,徽州的墨与端州的砚?”
“有的有的,您稍等。”
很快,掌柜就将女子指定的几样东西拿了出来。
江晚好奇的瞥了一眼,看上去好似也没什么不同。
女子察觉到江晚探寻的目光:“看什么看?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
江晚:……
“你刚才说什么!”江蛮儿可不管对方是谁,撸起袖子就要上前,却被江晚拉住。
“姑娘——”江蛮儿有点委屈。
江晚冲着她摇了摇头。
“沈姑娘,你回来了?”这时,一道俏生生的惊喜声传来。
江晚的眉头忍不住皱了皱,怎么又是这朵白莲花?
今日,裴芊芊是来买书的。
既然小叔不帮她,她就只能靠自己了。
萧文谦是个爱书的,裴芊芊准备过来碰碰运气看看有没有孤本,这才挑到第二家铺子,竟然遇见了皇后母族沈家的沈堇妍。
沈堇妍听到有人喊她,不在意的瞥了一眼,这人她倒是认得,是镇国公府的庶女裴芊芊。沈堇妍不咸不淡的“嗯”了一声,便没有下文了。
裴芊芊看似依旧是笑吟吟的,可心里早就鄙夷开了:装什么清高?不就是皇后娘娘的侄女!待她嫁入了贤王府成为贤王妃,看这人还装不装。
江晚是不认识这所谓的沈姑娘的,她看了一眼江蛮儿,意思是准备离开。谁知裴芊芊却又眼尖的看到了她,讶异道:“妹妹竟然也在这里。”
妹妹?
沈堇妍的注意力被吸引了过去,上次祖父生辰后,她与祖父母一同离开过一小段时间,不过盛都的大事小事她可从未错过,就比如那镇国公府丢失的嫡小姐找回来了。
所以,就是这个?
江晚面色上瞧不出什么,但其实心里已有不悦,早就撇清过的身份,还总有人黏黏糊糊攀扯不清。她不欲理会裴芊芊,却不曾想刚走到门槛处,就听见那姓沈的说道:
“这就是你那乡下找回的妹妹?果然是个什么规矩都不懂的村姑。”
……
这间铺子里的人不多,但随着沈堇妍这句话落地,整间铺子还是静默了片刻。
村姑?
江晚挑了挑眉,嘴角弯起一抹弧度。
“村姑怎么了?”江晚缓缓转身看向那个自持矜贵的沈家小姐,面露不善。
沈堇妍没有将江晚放在眼里,也懒得多说,只是轻嗤了一声。
江晚没说话,江蛮儿却阔步走到沈堇妍面前,看着面前比自己还要低一个头的沈堇妍,左右开弓,“啪”、“啪”就是清脆的两巴掌,让你事儿精,早看你不顺眼了。
沈堇妍被江蛮儿的两巴掌掴得偏过头去,脸颊上霎时泛起清晰的红印。
愣了足足半瞬,沈堇妍才猛地抬手捂住脸,错愕地张了张嘴,像是没回过神来,眼圈翻着红意,声音也发了颤,带着难以置信的委屈和怒意:“你、你竟敢打我?”
裴芊芊也向前走了两步,作势要去劝架似的拉住江晚:“妹妹,你怎么能让人打沈姑娘呢?她可是——”
江晚哪会让裴芊芊碰到自己?
只见她反手一抓,便捏住了裴芊芊的腕子。本来,她是准备抓了就扔的,可谁知正好捏在尺寸关上,这脉象……
裴芊芊敏感的甩开江晚的手,往后退了一步。
哦吼?!
江晚若有所思的瞥了她一眼。
“蛮儿,咱们走。”
“好嘞,姑娘!”
长安街上书铺有好几家,也不是非要留在这里。
可江晚没想到的是,就在她从另外一家铺子买好笔墨纸砚走出来,便有六个五大三粗的家丁跑了过来,将她们主仆二人团团围住。
话说,沈堇妍的丫鬟先前本是听从吩咐候在外面的,等她听说小姐被打了,肇事者已经不见踪影。
她家姑娘捂着已然红肿的脸,低声啜泣着,根本不理会她问是谁打的,最后,还是跟在后面出来的镇国公府裴姑娘,低声的将事情原委告知了她。
丫鬟听见这话,心里“咯噔”一下——这哪成啊!
自家姑娘受了这等委屈,若是老夫人或是夫人问起缘由,自己定会被怪罪,指不定还要受罚。
心里揣着事儿,刚一回府,趁着姑娘捂着泛红的脸颊往房中去上药,丫鬟忙寻了个空当去了夫人那里,一五一十地把方才街上发生的事禀给了夫人。
老夫人此刻不在府上,沈夫人在听完后,当即沉了脸:“光天化日之下,竟有人敢如此跋扈!”
说着,扬声唤来管家,亲自带了丫鬟和几个府上得力的家丁,一阵风似地往街上寻人去了。
“夫人,就是她打了我们姑娘!”好巧不巧,跟在沈夫人轿边的丫鬟一眼就瞧见了,从另外一家书店出来的江晚主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