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阳指向石台边的铜钟,阿宁会意,甩出一把飞刀,“当”地一声击中铜钟。
血鼓虫群兴奋起来,齐齐朝钟声处冲去。
明白了原理,曹阳与阿宁便捡起地上碎石,不断掷向不同方向,引得血鼓虫东奔西跑。它们听觉极其敏锐,一有声响便集体涌去。
但很快,虫群开始混乱——有时听到声音冲过去却什么也没有,有时几个方向同时传来声响,它们撞作一团,互相撕咬。
自相残杀的嘈杂声中,血鼓虫再也无法察觉曹阳与阿宁的动静。
曹阳迅速跃上石台,按下石椅上的机关。石台轰然下陷,露出一条密道。
远处,太监粽子正把耳朵贴在墙上,听着上面的动静,脸上露出诡笑。他大概以为曹阳和阿宁已被血鼓虫吞噬。
可这一声巨响把他吓了一跳,猛一回头看见两人跃下,吓得大叫一声,拔腿就跑。
然而这声突如其来的巨响,惊得太监粽子浑身一颤,他猛一抬头,正看见曹阳与阿宁跃下,吓得大叫一声,拔腿就逃。
密道笔直无岔,粽子跑得再快也不及阿宁迅速,转眼间她已将其拎回,一把掷在地上。
曹阳冷笑:“狗东西,怎么不跑了?你们倒真够阴的,在墓里养了那么多怪物——正好,把你丢去喂它们。”
太监粽子顿时魂飞魄散。他们向来靠钟声号令血鼓虫,此时上方虫群正乱,一旦被扔进去,必会引爆虫群,转眼间被啃得尸骨无存。
“饶、饶了我吧!我也是苦命人……我带你们去找皇帝粽子!”
曹阳嗤之以鼻:“那老弱病残还用得着你带路?阿宁,开机关。”
阿宁按下墙上机关,上方石台再度开启。
曹阳顺手就把太监粽子扔了出去。
那粽子在半空中已吓得涕泪横流,屁滚尿流。
血鼓虫一听见动静,纷纷调头扑来——它们正因为失去目标而暴躁,这下新目标自投罗网,岂能放过?
太监粽子才落地,虫群便疯狂撕咬起来。
他惨嚎不止,却无济于事,声音很快微弱下去,终至悄无声息。
曹阳说道:“血鼓虫吃饱了,就能安静一会儿。没想到建文帝还留了这一手,狡兔三窟,一个粽子竟想得如此周全。这密道还真不短。”
深处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见,只隐隐有微凉的风从远方吹来。
阿宁打亮手电:“确实很深,不知通向哪里。”
两人在狭窄的密道中疾行,两侧石壁多处被磨得光滑,显然建文帝与老太监常走此路,连石头都给蹭平了。
曹阳道:“这是他们躲避血鼓虫的通道。血鼓虫一旦被召出,不吃肉绝不退回,而且不分敌我,活人死人都吃,是畲族培育出的超级怪虫。”
他没想到密道比预期更长,走了半小时仍不见尽头,不禁暗惊建文帝竟为逃生修出如此工程。
曹阳判断:“方向一直没变,应该是直通十几里外那座假墓。”
假墓早被盗墓贼翻了个底朝天,只剩一口空石棺,刘家在此几十年几乎气炸,却不知竟有十几里长的密道相连,一直未被发现。
曹阳急道:“快追,绝不能让建文帝逃了……”
正文 密道长得超出曹阳预料,按方向看,必是通往附近的假墓无疑。
历来不少 ** 为防盗墓,都会设假墓疑冢惑人,建文帝一个 ** 之君能弄出这些手段,定有畲族在背后相助。
阿宁忽然低语:“主人,听——前面有脚步声,定是建文帝,他逃不掉的。”
曹阳道:“就凭他的体力,怎么可能跑得掉。”
施展乾坤闪后,曹阳很快望见建文帝的背影,却忽然觉得不对劲。那背影有些异样,虽然只见过一面,但他能认出那并非建文帝本人。
这建文帝成了粽子,居然还给自己安排了替身,这皇帝当得倒挺周到。
曹阳伸手使出解尸手,一把抓住建文帝,却惊讶地发现,袍子里面竟是稻草,根本不是活人。
连曹阳都感到诧异,这曹操人竟做得如此逼真,几乎能以假乱真。
阿宁问道:“这是傀儡术吗?”
曹阳回答:“不是傀儡术,你看这稻草人胸口还贴着纸符。这应该是降术,在南洋一带很流行,中了降头就像中邪一样。但这里恐怕是邪道一派所为——不远处除了建文帝的假墓,还有一座流云观,听说已经破败不堪,有人一直想重修成旅游景点,但因为资金没到位,一直搁置。”
阿宁虽然成了粽子,但随着星级提升,以前的记忆也渐渐恢复。生前在裘德公司时,她几乎无所不知,自然也关注过建文帝假墓的事。
曹阳接着说:“那个流云观以前是邪门歪道,里头的张教主宣扬封建迷信,还 ** 信徒放火,最后被取缔了,那都是二三十年前的事了。我来之前翻过县志,看到过这则新闻。看来我们真把建文帝想错了,他去的肯定不是自己的假墓。现在假墓是旅游区,就算密道通向那里,他也不敢去。他不过是个普通粽子,几个保安就能解决。他用稻草人分身引开我们,我猜他一定是去了流云观。当年张教主被枪毙,他一个徒弟在逃,后来也不了了之。”
阿宁补充道:“没错,张教主的徒弟被称为二教主,叫阴阳法师,据说会些障眼法之类的神通。张教主则擅长背诵道经,他们师徒俩骗了好几千人,当年在这一带风生水起,据说和刘家关系也不浅。”
曹阳道:“跟我往回走,我们肯定漏了什么。之前只顾往前追,以为建文帝一定往假墓跑,路上肯定有什么机关我们没注意到。”
曹阳和阿宁立即折返,没想到竟被一个粽子耍了。
曹阳突然警觉:“阿宁,先把玉玺拿出来。如果建文帝真的和流云观有关,这传国玉玺未必是真的,真的可能就在流云观里。”
之前遇到血鼓虫时,曹阳没顾上看玉玺,现在回想起来,那传国玉玺 ** 无奇,毫无特别之处。看来表面的封印不假,正是为了迷惑他人。
阿宁从包里取出传国玉玺,一掌挥去,封印表面波纹荡漾,她却没能 ** 封印。
曹阳的视线骤然亮了起来,他认出这封印的手法,正是鬼道之术。
从盗掘七星鲁王宫开始,曹阳就与鬼道之术结缘,但自麒麟三十三号出现后,已许久未遇鬼道中人了。
没想到如今在这里,竟再次见到鬼道之术的痕迹。
曹阳断定,张教主师徒一直在研习此术。
他左手摄魂,掌中鬼篆金光流转,将传国玉玺完全笼罩。
很快,玉玺表层的封印出现龟裂,没几下就被曹阳轻松破开。
曹阳的鬼道修为已达七重,霸道非常。
而那位阴阳法师虽只在四五重境界,却掌握了曹阳未曾习得的封印之术。
随着摄魂手力量增强,鬼道封印彻底碎裂,里面那看似玉玺的东西,原来不过是块烂木头。
曹阳一捏,木头顿时化作粉末。
“好个阴阳法师,我倒要好好会会你。”
曹阳与阿宁往回走了几里,在一面普通墙壁上发现一条黄色碎布。
曹阳冷笑:“看来建文帝走得很急,衣服都扯破了,这机关倒也简单。”
他敲击墙面,声音清脆,里面是空的。按下三下,机关启动,石墙缓缓打开。
墙内也是一条密道,不长,几十米外就是向上的楼梯,通往出口。
阿宁说:“他们再狡猾,也逃不掉的。”
两人很快登上楼梯,曹阳伸手一托,发现上面的木盖被锁住。
他一怒之下,锁链应声而断。二人跃出地面。
此时月色朦胧,透过稀疏的树林洒下,映出重重鬼影。
这片林子人迹罕至,格外阴冷沉寂。
曹阳道:“往东就是流云观遗址,不知如今是何模样。当年这里信徒众多,声名显赫,可惜查封后成了禁地。”
阿宁接话:“所以即便真有邪道在此,也不易被人察觉。”
走了几分钟,树林渐疏,前方出现一座破败道观,竟有一缕淡淡青烟袅袅升起。
这绝不寻常,说明此处有人。
曹阳也清晰感知到鬼气——作为鬼道中人,这气息再熟悉不过。
他与阿宁悄无声息地翻过破墙潜入。流云观已被愤怒的信徒砸得面目全非,没有一间完好的屋子。
唯有一间破房内透出微弱烛光,鬼气正是从那里传来。
曹阳与阿宁潜至门口,里面的人毫无察觉——他们的修为,远不及曹阳。
破屋之中,建文帝刚刚抵达,神色慌张。
建文帝惊慌失措地冲进来,对阴阳法师喊道:“不好了!那些盗墓贼果然想抢传国玉玺!还好你早有准备,让他们拿了个假的。但他们还没走,还想杀我,我侥幸逃脱,可手下全死了。他们大概往假墓那边去了,要是发现密道不通,肯定会折回来找我。阴阳法师,你可要救我啊!”
阴阳法师的身影被屏风遮挡,声音低沉:“慌什么?有我在,区区盗墓贼能翻起什么浪?刘家在这儿经营多少年,不也拿我没办法?你一个粽子,死了也无妨,这世界有你没你都一样。”
建文帝急忙哀求:“法师,你答应过我的,只要交出传国玉玺,就为我炼魂,不能言而无信啊!”
阴阳法师冷斥:“放肆!你算什么东西,也配跟我谈条件?信不信我立刻叫你灰飞烟灭?还以为是明朝吗?这世道早变了,炼魂又能怎样?你连容身之地都没有,不如彻底消失清净!”
“法师,我不是那个意思……留下我,总能帮您做点事,打打杂也行啊!”
“呵,让大明皇帝给我当奴才?倒是头一回。罢了,你去把那边香烛都点上,我要练功了。点完去外面守着,若有异常,别出声,把这张符丢到空中就行。”
曹阳暗想:修炼之人最忌打扰,此时正是最脆弱的时候,稍受干扰就可能前功尽弃。他心生一计:“真是自寻死路。待他练功时,我随便喊一声,就能把他魂吓飞。”
建文帝乖乖去点香烛。那些香烛按特定阵势排列,是练功者用以提升修为的法阵。